|
◆ ◆ ◆ 文 | 李克胜（蔡店|荆州）· 图 | 网络 十月初，瑰丽，雄奇，幽深，朴拙的清凉寨，草茂树绿，黛绿静谧。绿茵漫山遍野，一望无际。天气晴朗，微风拂衣，温润暖和。 我爬上清凉寨刘家山村后的山岭，那里有景区设置的观景台，坐在亭子里观景小憩，我被居高临下的景色所陶醉，亭下是陡峭的峡谷，被绿色植被密密匝匝地覆盖着，林间浓荫蔽日，四处鸟声嗈嗈，蝉声嘶哑，蝴蝶翩翩，整个清凉寨被林海，茶树，藤蔓，鸟啼虫鸣替代了。 我贪婪地吸着山中清新的空气，目光忙碌地搜索着崇峦叠翠的仙境，山头雄鹰飞翔，树的高处筑着鸟巢，还有在丛草中抚琴而唱的小精怪。我发现亭子下方坡面上的杂木树上覆盖着羊桃的藤条、绿叶。 这株野生的羊桃已结了少许果实，毛茸茸的挂在藤条上，撩得人心暖暖的。我有下崖去摘採一枚的冲动，品尝它的酸甜味道，可是谷深幽邃，不必去冒这趟险，再说它在此处也能为景观平添一份热闹，为清凉寨添上秀美一笔。 说到羊桃，《诗经》中有“濕有苌楚，猗傩其枝”句，那时，我不知其意。在《尔雅·释草》中，发现了苌楚的名字，这位苌楚不就是《诗经》中记载的苌楚君吗？东晋学者郭璞把它点定为羊桃。 我这才明白，远古人采食野果的历史悠久，远古人叫苌楚，这可是它的乳名。后来又有新的发现，它的别名多了起来，这可能是采食它的人对它的热爱，有羊桃、阳桃、毛桃、山洋桃、毛梨桃、杨汤桃、奇异果等等，这都是猕猴桃的雅名。 有文字记载，猕猴桃原产我国，本来是一种野果，被外国人发现有如发现新大陆。据说，上世纪一位新西兰女教师到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区雾渡河吃了上这野果，并把它带回国，由此才有了猕猴桃从野生到栽培的发展过程，颇有传奇色彩。 现在湖北省及川东地区仍把猕猴桃叫羊桃。从小我认识它时，村里的老人都喊它羊桃。 我下岭回到三姐家，将后山看到的羊桃的话絮说出后，三姐夫敦厐之朴，清瘦的面颊，被夏日的阳光照射成褚红色，还嵌有岁月的皱纹，他荡漾着笑靥，没有搭讪我，而是笑而不答。他走进卧室拿来一本已翻得卷角的书，说：“你看看这本书”。原来是一本《猕猴桃栽培技术》。 “过会我带你去个地方，到那里我再告诉你。”三姐夫神采奕奕地说。 说着他拿出一把镰刀，在天井边一个半月形的磨刀石上磨了起来，刀面紧贴着纹路细腻的石头，在磨石上来回舞蹈着，渐渐闪出白光。磨刀声停了，他用粗糙的大拇指在刀刃上轻轻地滑剔着，凭触摸判断刀刃的锋利。 随后，他踱步到存放农具的房间，扛上一把锄头，一手提着镰刀，身后是我跟随着他那较为健壮的身影。他的背影，宛如一位仗剑江湖的侠客。 穿行刘家山湾子，这座古老山村曾经记载着深山山民的艰辛，昔日穷乡僻壤的烟云霜花，是清末榜眼刘彬士的出生之地，现在开发为旅游景区，每天游人如织，车水马龙。 湾子西北方向是刘家山湾前书香河拦河堰河水的边缘，那条溪流纵横在山坳之中，像一根绳子串起沿溪流大大小小的梯田。一畦畦梯田种植农作物和蔬菜。 三姐夫领我到一处梯田边，路边的田角栽了几棵果苗，已长到一米来高，紧挨着一间瓦房，面积只有十一二个平方米。三姐夫说这是他刚刚修起来的小屋，用来休息和夜里看守这片果园的，到时游客到果园自采羊桃计量和收费之处。我这才明白，他带我来是看他栽培羊桃的果园。 果园里竖立着纵横交错的水泥方柱，有两米来高，立柱用纲丝绳斜拉着起到稳固作用，立柱上面编织着较粗的旧铅铝线，是羊桃藤蔓攀爬上的架子。看去整齐美观像一架硕大的蜘蛛网，是他精心编织的。 三姐夫不仅编织了棚网也编织着他的梦想，编织着一位传统农人的温厚淳朴的感情，一种与羊桃共融的情感在他心中积聚，那是一种与这片热土血肉相连，休戚与共的情怀，在他心中始终信守一份持盈保泰之道。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用汗水一滴一滴浇灌成的。家里人极力反对他在这泥土上的耕耘，必究他年岁大了，子女们担心他累坏身体。而他认准了的事不轻易放过，这片羊桃园的建筑用材，包括水泥柱的浇灌，棚架搭建都是他一人完成的，花费了他一年多时光才到目前的模样。 我看到刚刚爬上棚架上的羊桃藤蔓，有少许结着绿褐色的羊桃果，悬挂在藤枝腋下，那果实闪烁着绿色的光，宛如一颗颗耀眼的绿宝石，又似一珠珠玛瑙在阳光下闪内发亮。 三姐夫说这批羊桃是他五年前从省农科院买回的优良猕猴桃苗，还说，明年这片果园就要挂满果子。他介绍这片果园有三亩多，后期他准备将果园四周围上篱笆墙，让游客到园内自採羊桃，这也是农家乐的一个选项。 在三姐夫的影响下，村里有几户人家也仿照着，在他的果园旁边也搭建了一个个羊桃棚架，那青青田田的绿叶，远远望去还是让人心生诗意。 三姐夫提着锄头拿着镰刀，我紧跟着他的脚后，走到另一头，那里是一条小溪，是湾前书香河的水源溪流，一排原始杉木搭在溪流上，形成一座一米多宽的小木桥。他说计划明年用钢筋混泥土浇灌一座水泥桥，便于游客行走。 跨过小溪流眼前是一米高的杂草平地依着河岸，他挥动着镰刀一阵乱砍，杂草一排排地匍匐在地，他又十分熟娴地挥舞锄头一阵猛刨，刨出一条笔直的痕迹，他不是在锄草，而是在翻阅大地这本厚重的古老书籍。前方十多米处是他种的几块菜地，因为很久没走这条小路今天才打开这条路。 菜园坡地边有三棚羊桃耸立着，藤蔓置身于杂树上，“景中不知身为客。”羊桃藤叶尽显它的繁华和妖娆，藤条下挂满一串串的精灵。走近眼前的景色让人心醉，那一丛丛，一簇簇的猕猴桃在绿叶丛中露出头来，格外耀眼，褚黄间显露出色彩斑斓，仪表万方，装扮着清凉寨景区独有的秋日风彩。 三姐夫走近羊桃棚架，我发现羊桃的叶子已经从深绿变成浅绿。这时的羊桃每个柔亮剔透，浓浓的黄色似乎正从果汁中溢出来，那种黄色，毛茸茸，亮晶晶的，撩拨得你心里痒痒的，有心去触摸这灵动的果实，却又舍不得。 三姐夫不忍心又溺爱地、轻轻地抚摸了几个羊桃，他一边梳理羊桃根部的杂草一边向我介绍说，猕猴桃被誉为水果之王，果中之王，有其他水果不可比拟的优势，现在人工已培出一种新产品称之为奇异果，现时这称呼是猕猴桃的代名词。 羊桃还有药理作用和功效，是非常好的一类水果。清凉寨比山下气温低些，季节晚一点，过几天就可以採摘出售了。去年这三棚羊桃卖了五千多元，今年同去年比差不多，计划明年搭上人工棚，产量会比今年高。 我看着绿叶繁茂的羊桃叶，还有黄灿灿的羊桃果，这是三姐夫多年栽培的硕果。我看他的脸上流露出喜悦，脸上皱纹细雕着岁月的年轮和沧桑，细细的皱纹里写着一位劳动者一路走来的生活印记。 再过几天，成熟的羊桃就会在清凉寨景区农产品市场出现，它清甜可口的味道与清凉寨的美景一样，深爱广大游客的喜爱。 本文作者李克胜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 李克胜，出生于黄陂蔡店李家冲，现居荆州。初中肄业，1969年入伍，后入学进修，曾工作于油田，现已退休。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