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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邮箱：dahewenxue@126.com 行走在老家三皇的山间小路上，欣赏着小路两边的田野风光，兴致勃勃地和闺蜜讲述着：这是小南洼，那个沟叫煤窑洼，里面还有一个狼洼；说着说着，一些久远了的记忆便渐渐浮上心头。 确切地说，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我的第一故乡在南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沟里，听哥哥们说，老窑已经无迹可寻，退耕还林后都种上了树木。70多年前，我的母亲，从山下的大村镇，从一所大宅院里走出去，来到南山深处的两空破窑洞里，侄女服侍姑嫁给了我的父亲。3天后，外公外婆来看望，走的时候，我那娇生惯养的母亲，哭着追着，一下子跑了几个山头。外公心疼了，不顾别人的劝阻，返了回来，叫我父亲收拾东西，跟他走。父亲一边哭着一边拾掇，可是面对有着堂舅身份的岳父无可奈何。父亲2岁多的时候，爷爷就饿死了，当时家里还饿死了一位堂伯，他们只是用破席一卷，埋在一处向阳的山坡上。兵荒马乱的，奶奶就带着姑姑和父亲寄居在娘家南姚村，父亲长大了才回了自己的老家。尽管他很不情愿，可还是又回到了南姚，住进了外公家的大宅院里。再后来，奶奶落户到山下的三皇沟，爷爷兄弟5个，这里有四爷爷和五爷爷，还有一些薛氏宗亲。 作为南姚村的独门独姓，还背负着外公家成分不好的烙印，我大哥二哥是轮不到推荐上高中的，母亲只好让大哥跟着一个老先生学医，让二哥回了老家，到东张上民高。后来大哥没学成医，二哥却看着家里的医书，跟着老家的乡村医生学习，做了一辈子乡医。姊妹6人，独二哥十几岁就离开父母回了老家，哪一个儿女都牵着母亲的心，姐姐小时候，常常背着一兜馒头，去老家给二哥送吃的。每到农忙时，父母是走不开的，我比大侄儿长7岁，记忆中，背着大侄儿满坡驾岭跑的景头常常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们顶着烈日，穿行在匆匆忙忙的、背着一捆捆芝麻杆的人流中，一边逆着人群向上走，一边问去狼洼的路，可能是侄儿哭闹了吧，我只好背着他去。想想真的不可思议，八九岁的我，领着五六岁的大侄女，背着一岁多的大侄儿，那是40多年前的农村多么常见的场面啊！ 记忆中，小南洼是我常常光顾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和我年龄相仿的姊妹，年长的哥哥们很是照顾我，当时三爷爷还健在，一边侍弄着牛羊一边照看着我们。长大了，才知道，小南洼的堂叔家有着五男二女，孩子们年龄相差不大。在那些农耕岁月里，人多好干活，独自在老家生活的二哥二嫂，可没少受到兄弟几个的帮助。记忆中，和二哥同院而居的老姑家，也是最为亲近的。母亲与这位堂姑，似乎很投缘，每一次回来，总要和老姑拉家常，总要说些让老姑多照顾二哥二嫂和孩子们的话。的确，在那些逝去的岁月里，老姑，以及小南洼的三爷爷，在我心里，替代着早已逝去的爷爷奶奶的位置。 老家的亲人中，血脉最近的是四奶奶，她是父亲的亲婶娘。记忆中四奶奶的影响是模糊的，只记得她坐在伯父家的门前端着簸箕在捡着什么。伯父家里有着一个哥哥和四位姐姐，和我们家的哥哥姐姐是排着行序的。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只有四姐和五姐，四姐曾在南姚的高中读书，整天带着一群大姐姐在我家的院子里跳着什么舞。五姐长我6岁，记忆中最亲我，总有着她为我梳头的画面。因为伯母去世早，四姐五姐结婚后，我还陪着母亲去给她们送过端午和月饼。 伯父和我的父亲脾气秉性很像，都爱在地里忙活，都有着老愚公一样执拗的脾气。那时候，伯父好像已经开始垦荒了，每一年都要多打很多粮食，让父亲羡慕得不得了，常常说等事情都办完了，也就是说等四哥和我都结婚了，作为父亲的责任尽完之后，他就回到我们的老家，和他的老哥哥一起，开荒种地！可是，父亲没有等到那一天，我刚上高二，他就病倒了，不到一年，他就离开了我们。那一年，他65岁。而我的伯父，却活了80多岁，经过十几年的不断开垦，他把那座满是料姜石的东坡，变成了一座花果山！伯父还会嫁接果树，他嫁接过的大枣，又脆又甜！人的一辈子，都有着自己的喜好，我的父亲，侍弄了一辈子牲口，童年的记忆中，他总是在生产队的牲口棚里忙碌；他去世前，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的骡马：“那牲口，可不敢卖！”我的伯父，在我幼年的记忆里，他就总隐在成片成片的李子园里，给村里看管果园。多少年后，《济源日报》上，有位记者写了一篇关于现代老愚公打造花果山的美丽故事，把一辈子和果树相伴的伯父，以文字的形式，定格在我们的记忆里。 老家为什么叫三皇？多年来，我总在寻找答案。后来，了解了商山四皓的传说，查了一些资料，方才得知四皓之中，除了绮里季葬于绮里，其余三个都葬在三皇沟。这才明白，村里那3个冢疙瘩，原来是有渊源的，老家，积聚着圣人的灵气呢！ 每每回到老家，遇到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亲热地打着招呼：“回来啦！”心里就倍感暖暖。老家，是我们的根，这里生活着和我们血脉相连的族人，它是我们永远的精神家园！ 编辑：清风 作者简介 薛小勤，河南省济源市人，河南省济源市作家协会会员，供职于济源市玉川路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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