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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湾】李进章|拾柴火●童年那些事儿续(2)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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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柴火、砍草、揪菜”,是我们50、60后农村孩子劳动启蒙的“三件事”。早一点的,从六七岁时就开始了;晚一点的,在八九岁时也要迈出这一步。不管山区还是平原,不论家庭条件是好还是差,几乎每一个农村孩子,都要经历这三种农事劳动锻炼。
拾柴火,这个活儿又叫做“搂柴火”,细微差别主要在于使用工具的不同。用手捡拾地上的干树枝、地里的庄稼秸秆,或是用镐头刨挖庄稼收割后留下的茬子,统称“拾柴火”;而用筢子去搂地里的柴草须叶,则叫做“搂柴火”。
在家乡的方言里,柴被称作“柴火”,也有的地方叫“柴禾”,泛指一切可以用来燃烧做饭的东西,包括树枝、农作物秸秆、树叶、枯草等。
  我小时候,农村实行的是以生产队为基础、三级所有的人民公社根本制度(简称“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社员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工分养家糊口。除了按工分分配一些小麦、玉米、高粱、谷子等粮食和花生、芝麻等油料作物之外,“柴火”也在分配之列。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柴火”也是弥足珍贵的东西,农作物除了果实外,其余部分也被集体最大限度地利用。比如,小麦秸秆,除了分给社员一点作为铺炕用,其余的都留在生产队,用于和泥抹墙、压场等。所以,麦收以后,每个生产队的打麦场里,都有几垛高高的“滑(麦)秸垛”。玉米秸秆则被留作牲畜饲料,高粱秸秆用来编席子(铺炕用)打薄子(盖房用),一般不做分配。真正作为“柴火”分配的,就是无法再利用的棉花柴、芝麻秸和高粱茬子。因为我们老家不产煤,煤炭都是由县里的煤炭公司用汽车从井陉、邯郸一带运过来,再按村子里的人口数发放“煤票”,大队里扣下一点,留作冬天大队部生煤火炉用,剩下的分配到生产队,生产队再套上马车,拿着“煤票”到县里去把煤拉回来。记得那时我们一家三口人,每年分到的煤也就一粪筐头,大约有一、二十斤吧。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我的老家还有一难,叫“无柴之炊”,遇到连阴雨天,许多家庭由于没有干巴柴火烧,一天只能吃一顿或者两顿饭。
就像当年粮食不够吃一样,“柴火”也有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就需要家家户户到地里去拾拣,以备不时之需。
拾柴火与砍草、揪菜不同,砍草、揪菜受季节限制,而田野里的柴火一年四季都有,我们就一年四季去田野拾柴。在拾柴中,我们走过了一个个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四季的阳光、风雨,在我们的成长历程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秋天,是庄稼收获的季节,对于拾柴火来说也是如此。秋天,大田里的庄稼收割以后,可以搂豆叶、枯草,扫树叶,拾玉米茬子。
记得我第一次参与拾柴火,就是搂豆叶,那时生产队种植的农作物是多种多样的,因为国家有规定,生产队上缴公粮时,不仅要有小麦玉米高粱等主粮,也要有一定比例的油料作物和经济作物。所以,我们村子种了不少黄豆、黑豆和绿豆。一般来说,豆类作物是与玉米间作套种的。
回头再说搂柴火,搂柴火的主要工具是筢子,因其制作材质或者个头不同,又分为小竹筢和大铁筢两种,因为年龄小,孩子们搂柴火用的都是小竹筢。
据悉,齐 白石老人画过好多幅竹筢,其中一幅题诗曰:
“似爪不似龙与鹰,
搜枯爬烂七钱轻。
入山不取丝毫碧,
遇草如梳鬓发青。
遍地松针衡岳路,
半林枫叶麓山亭。
儿童相聚常嬉戏,
并与争骑竹马行。” 
关于搂柴火,民间也有许多谚语歇后语,譬如:“个人的筢子上柴火”,意思是谁也靠不住,要靠自己;“搂柴火砍草,一辈子学不好”,意思是人要学好,还是要上学读书;“男人是筢子,女人是匣子”,形容夫妻一心一意勤俭度日。还有“搂柴火打兔子-----捎带事”;“扁担搂柴火----------管的宽”等。那年月,新媳妇刚过门,婶子大娘往往盯着她的手仔细瞅,见粗指大掌的,就会说:“穷命,一看就是搂柴火的材料。”
那时候搂豆叶,一般是在削了茬子的玉米地里。记得当时我是跟着文泽哥一伙人,去地里搂柴火的,他们背的都是大筐,我背的是小筐,扛的是小耙子,可谓“小人小马小刀枪”。到了地里一看,到处都是收割玉米后留下的尖茬子(还没有来得及耕地)。那玉米茬子不太高,几乎贴着地皮,尖尖的,密匝匝的,耙子下不去,就像歇后语里说的“狗咬刺猬———无法下口”。还是大哥哥们有办法,歪斜着把耙子伸下去,兜着把豆叶子搂出来。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干,搂啊搂,可豆叶子不是兜不出来,就是兜出来后让风给刮走了,因为那时候还不知道搂柴火是要顺着风的。没有办法,我只好放下耙子,用手在地上乱呼啦,还要小心翼翼,生怕被玉米茬子扎了手。天近晌午了,我只搂了一平筐头豆叶。回家之后,原以为娘会不高兴,没想到娘笑着说:“孩子,你头一回学干活,搂得还不少,够炒两个鸡蛋了。”等过后我才回过味来:炒鸡蛋根本用不了多少柴火,可是娘明明是在夸我的呀!
秋天,比较辛苦的是扫树叶子。我们村东口,有一条平坦的主干道路,向前方延伸出去有5华里,一直延长至我们村与饶阳官佐村的分界处,道路两旁有序排列着两行大柳树,那柳树又高又粗,树冠与树冠像“搭桥”一样,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条类似涵洞的通道。   待到秋凉了,“一夜西风凋碧树”,风扫黄叶落,这时,人们都会凌晨就起来,赶到大树趟子里去扫树叶。干的树叶子,羊特别爱吃,烧火做饭火也喧腾(方言,大意是说像馒头那样,又松弛又柔软),燃起的火软软的,没有木柴火的刚烈。扫树叶要争分夺秒,去的晚了,人家都划定了“势力范围”,就没有插脚之地了。于是,谁都顾不得黎明觉的香甜,顾不得秋风瑟瑟刺骨寒,一个个“起头明,赶早起”,“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秋天,比较累人的是刨玉米茬子。玉米和小麦是倒茬种的,收割了玉米,来不及去刨玉米茬子,就要赶紧耕地平整,赶在秋分节气把小麦播种上,那时候的农谚是“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现在已推迟到寒露以后)。犁耕过的玉米茬子地,茬子倒扣在地里,一个茬子带着很大一坨土,要用二齿镐一个一个刨,刨出来后还要把根部带的土都磕打干净。干这种活很费力气,干不了一会就气喘吁吁,浑身冒汗。
冬天,主要是捡树枝。农谚说:“腊月天,刮北风,拾干棒,摊煎饼。”拾干棒,就是捡拾树上掉下来的干枯树枝。捡树枝的方法有多种,除了在树下捡被大风刮下来的树枝,还有就是爬到树上去折干枯的枝子。折树枝的方法很危险,倘若被村里看树林的护林员抓到,呵斥一顿算是轻的,没准要求把大人叫来,连大人也跟着挨训。因为我从小就被爹娘教育“不许学上树,不许洗扑通(游泳)”。所以,上树折树枝这种事,我干不来。再就是准备二三根半米长的木棍,削得很光滑,易滑落不易被树枝挂住的那种,朝干枯的树枝用力甩去,甩的有力,投的有准,干树枝便纷纷落地,落多了再捡拾,此种方法为打柴,我们老家叫“扇干棒”。“扇干棒”干得时间短了还行,时间一长,胳臂膀子会被甩的隐隐作痛。还有一种方法是找一根长木棍或者竹竿,头上绑上钩镰,用钩镰去勾树上干枯的树枝,这种简易的工具,我们老家叫做“拔勾”。有一次,我用“拔勾”勾枯树枝,开始还挺顺利,也勾下来不少干枯的小树枝。但是,在勾一根较粗大的树枝时,由于用力过猛,不仅蹲了一个屁股蹲,而且钩镰也脱了杆,被树枝卡住了。我只得叫来同伴,帮我爬上树去,把钩镰取了下来。
春天,年前的高粱地是拾柴火的集中地。可以刨高粱茬,也可以刨豆茬子。老家人对各种农作物的茬子,有不同的称谓,高粱的茬子称“留茬”;玉米茬子叫“平茬”;谷子茬子称“谷茬”;小麦的茬子叫“麦茬”,如此等等。留茬,顾名思义,一是茬子比较高,二是要留到春天风干了以后才去刨它。由此也可以看出,家乡人流传的方言,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里边透露出精明与智慧。
刨高粱茬子,用的工具是小板镐,它是一种力气活,少儿不宜,只有等长成半壮小子了,才能胜任这种重体力劳动。
拔豆茬,也需要有一点力气,豆子根系发达,往上拔的时候很费力。说是拔豆茬,其实不是用手拔,而是用小镐刨。我的好朋友李茂修,父亲在县铁厂当会计,那时铁厂根据豆茬子难拔这一实际情况,专门生产了一种拔豆茬的工具,茂修送给了我一个,用上它省力多了,连小孩子也能拔豆茬了。那拔豆茬的工具,从外表看起来,类似一把铁钳子,只是下边多出一个支地的铁橛,用时先钳住豆茬子,然后往下轻轻地一压,豆茬子就撬出来了。后来上了学,才知道这个工具利用的其实是杠杆原理。
夏天,拾柴火主要是捡麦茬。捡麦茬,方法跟刨玉米茬很近似,就是在耕过的麦地里,将扣着的麦茬用二齿镐刨出来。不过,刨麦茬可比刨玉米茬要省劲多了。不过,麦茬不如玉米茬耐烧。
柴火拾回家,干巴的就现烧了,湿忽的晒干后垛成垛,留到用时再烧。过去,农家几乎家家都有柴火垛,成为一道具有农家特色的风景:高大的柴火垛,站立在房前屋后,像一位朴实憨厚的庄稼汉,在守护自己的家园。柴火垛,堆积起宁静,堆积起安稳,堆积起饱满,家里有高大的柴火垛,一家人便稳住了心神,不用担心房顶上的炊烟断顿,也不用担心睡在炕上做不出温暖的梦来......
拾回家的柴火,乡亲们烧火做饭也挺有讲究:一般的柴火,平时用于烧火做饭;腊月里煮肉,用木柴,火势旺,实火,耐久;大年初一煮饺子,用芝麻秸秆,好烧,烟少,是否还意味着好日子“芝麻开花节节高”,没有考证过。
拾柴火的日子,于我们这一代人早已成为遥远的记忆。如今,我离开老家近四十年了。生活在老家的乡亲,也已经不再用柴火做饭了,用的是煤气或者天然气,时髦的年轻人更是用起了电磁炉,微波炉。每年清明节回老家上坟祭扫,看到地里还长着的棉花柴,田间地头路边散落的玉米秸,在风中摇曳的野草,都会唤起我对儿时拾柴火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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