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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虎湾】马誉炜:那年中秋月儿圆●磨合人生续集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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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参战岁月


人的一生中,大都能过数十个中秋节的。天上的月儿年年岁岁一样圆,但人的心境却岁岁年年有不同。
迄今让我难忘的是1986年的中秋节。
那一年秋季开学时,妻从海滨城市秦皇岛的工作单位准备到河北教育学院深造两年,遂将刚满两岁的女儿交由在河北保定驻军工作的我来临时看管。我们商量着把她放在军部的幼儿园里,妻逢周末可以从省会石家庄来看我和女儿,大两地变为小两地,也算是婚后难得团聚的一个小计划,岂不乐哉!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小家庭的这个计划还没落地时,一纸命令,将当时在集团军政治机关工作的我任命为侦察大队政治处组织干部干事,要随部队赴老山前线参战,时间暂定为一年。
妻知道这个消息后,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但作为军人妻子还是非常通情达理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我们迅速调整个人家庭的小计划,把女儿送回景县农村老家。妻也由打点自己入学的行李,改由为我准备赴滇参战的行装:四季换洗的衣服,被罩、床单、皮箱,荞麦皮枕头,常用的药物,书籍、笔记本、钢笔,还为我做了她那时最拿手,也是我爱吃的炸糖蘸核桃仁……



那些天里,我在部队临战训练地——满城县方顺桥的一座军营里,整天忙于侦察大队组建初期的干部抽调、党员摸底和组织建立等工作,无论如何是顾不上家中的事情了。刚接到参战命令的军人们都是一种临危受命的状态。写血书表决心的有,信心百倍投入临战训练的有,因未婚妻知道参战消息后吹灯闹情绪的有,还有个别的提出家庭有困难、个人身体有病打退堂鼓的……政治工作任务显得非常繁重。
就在9月17日,阴历的八月十四那一天,妻突然从保定赶到了我临战训练地,她给我带来了这些天准备好的行装,并告诉我岳父已将女儿接回老家了,明天她也要按入学通知要求去石家庄的学校报到了,嘱我一定不要着急上火,到了前线时时处处注意安全……
妻和我说了会儿话,正要告别回军部的家属院时,刚刚被任命为侦察大队政治处主任的老战友毕金华走了进来,当他知道我小家的情况后,自言自语地说,军人家庭就意味着奉献牺牲啊!而后就大声招呼与我同宿舍的李光华干事:“光华啊!你今天晚上先搬到别的屋去住,把这间屋子让给小马两口子好好团聚团聚!”转身又对妻说:“申老师啊,今天你就不要回保定了,在这里与小马好好唠唠。”哟,没想到,毕主任这样关心体贴我,竟破例准许家属留驻临战训练地,我和妻自然都流露出感激的目光。
那一夜,我和妻睡得很晚。反复说着相互叮咛、嘱托的话——当时,谁也不知道,前方,等待我们的会是怎样的命运。
第二天,妻与我告别,她要去石家庄的高等学府读书去了。这预示着,我们至少要在一年后才能相见。
那天晚上,天上的月儿特别亮,散发着有些凄美的光。
妻去学校报到的第三天,我在当时的完县火车站,随运送侦察大队官兵的闷罐车,开往云南老山前线。


2017.10.4中秋节晨写于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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