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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的碎影随感——亦为提前拜年

 马尔的视觉 2020-09-17

  一个改自俗语的玩笑段子:鸡年提前拜年,否则就是没安好心的黄鼠狼。这段子确实不咋的,就这也能搅动出大浪来,网上疯传疯转,昨日开始拜年的就有许多,手机一个劲的当当响着。

     老马有免俗的定力,却又有跟着有趣和快乐跑的玩劲儿,故在此道一声:“鸡年吉祥,快乐安康!”给所有亲朋好友、同事、乡党提前拜年,谢谢今世的陪伴、相遇的缘。


  过年是中国人喝酒的狂欢季,聚在一起,再不胜酒力的,也得端起杯子喝得面若桃花,喝个万紫千红。 

  我想起那年在云南看“丽江印象”演出,其中有一组喝酒的民俗表演,一群老爷们吼道:“朋友来了喝酒,朋友走了喝酒;烦恼来了喝酒,烦恼走了喝酒;生子添丁喝酒,殡葬行丧喝酒。

  除了必须要做的事情,好像大部分时间就是喝酒。场景描写在我们看不免些夸张

  纪迎春、段洪波在海南应聘干了几个月校长回来,说岛上黎族男人不干活,老婆哄着你出去耍、喝酒,在外面有个三朋四友的能喝到昏天黑地,老婆特有面子;宅在家里的,老婆都看不起。

    老纪说着,一大杯饮尽,几个淮北酒友听得如痴如醉。

  说起来酿酒、喝酒的历史,中国在世界上算是老祖宗辈分的。

  据《史记·夏本纪》及其他历史文献记载,夏朝第四位国王帝相在位时,发生一次政变,帝相被杀,帝相之妻后缗氏身有孕,逃至娘家“虞”地,生下儿子,期冀他能像爷爷仲康一样有所作为,故取名少康,亦称杜康。

  少年的杜康以放牧为生,带的饭食挂在树上,常常忘吃。一段时间后,少康发现挂在树上的剩饭变了味,产生的汁水竟甘美异常,这引起其极大兴趣,就反复地研究思索,遂发现自然发酵的原理,有意识的效仿、改进,终于形成一套完整的酿酒工艺,奠定杜康的中国酿酒业开山鼻祖的地位,其所造之酒也被命名为杜康酒。后世将杜康作为酒的代称。

  我们外行不敢说这段历史是很可疑的,但剩饭变了味能产生甘美异常的汁水,由此他就发明酿酒技术,确属匪夷所思的传奇。

  我们今天所知道的古酒可分两种:其一为果实谷类酿成之色酒。

  这种酒应该是无意发现,经刻意改良而成的。

  陆柞蕃著《粤西偶记》关于果实花木之酒,有如下记载:(广西)平乐等府深山中,猿猴极多,善采百花酿酒。樵子入山,得其巢穴者,其酒多至数石,饮之香美异常,名猿酒。

  果酒的出现,当是先民于草木繁茂的花果山地生活中,受各种启发而采花作酒成的。

         (云南纳西族家用酿酒的器皿)

  古酒第二种为蒸馏酒。这是谷类之酒,应起于农业兴盛之后。

  《世本八种》陈其荣谓:“仪狄始作,酒醪,变五味,少康作秣酒。”

  自夏之后,经商周、历秦汉,以至于唐宋、皆是以果实粮食蒸煮,加曲发酵,压榨而后才出酒的,再后来由原先的蒸煮、曲酵、压榨、改而为蒸煮、曲酵、馏。

        (卖酒却自己喝得晕乎的云南纳西族人)

  酿酒业的一个最大的突破就是对酒精的提纯。

  早初酒应当是果酒和米酒。酒精度数很低。我们到丽江、香格里拉喝纳西族人以及藏人的土酒,就是这种类型。你看《水浒传》里景阳冈的酒说是“三碗不过冈”,那酒也就是二三十度,三碗就叫武松稀里糊涂打虎去了,酒醒来一身冷汗。要是进肚现在的53度以上的高度酒,武二郎有可能倒在店家连门都出不了。所以古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爽劲头,并非特别猛,今天大碗喝低度酒,大块吃细嫩美味的羊羔肉,连不胜酒力的妇人都做得。

  世界上最能喝的要算是俄罗斯人,他们常喝的那伏特加我称之为“刀酒”,一口下去,沿喉咙管好像有一把刀在那里拉一道口子,火燎燎的辣。你看俄罗斯人在大街上醉醺醺的东倒西歪的走,并不奇怪,那酒太猛,劲忒大。

  我喝洋酒出洋相是在同事家里,几十年前还第一次听说威士忌,味道怪怪的没当回事,大约是四十度吧,那时除了孔府系列酒度数低,都是53度以上的,以为它也就是我们平素喝的红酒类。不料逞英雄连喝两大杯后,开始晕眩,随即进入胡言乱语的醉态,且跌跌撞撞的回返。

  高度酒易醉,低度酒却难解。

  十多年前我到亳州一兄弟单位拜访,朋友闻之那天是我生日,上了古井从最高度到最低度六种,由高而低的喝,越喝越淡,喝麻了嘴,结果长醉不醒,难受了几天。

  我喝酒的一大软肋就是啤白混掺一喝就醉。

  有段时间朋友喝酒胡闹,喜欢喝南蛮子发明的“航空母舰”,亦即大杯啤酒里放一小杯白酒,喝得我头痛脚重,第二天都一身酒气,此后再不敢碰那东西。

  早些年与朋友到南京玩,朋友的一当地好友相陪,酒酣之后去喝茶,他却拿啤酒解渴,之后又执意拖着去吃烧烤,他又拿一整瓶白酒自斟自饮,叫我们随意;那一晚他总共是两瓶白干,十几瓶啤酒,看得我是目瞪口呆。

  男人大多都有喝醉酒的段子。

  人为什么要喝酒,要喝醉,想法、境遇却多有不同。 

  我十九岁前滴酒未曾沾,绝对的乖乖男,都拿工资了,抽根烟还习惯躲着父母。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内陆喝酒、抽烟的年轻人都是让人侧目的,那时大家都穷,养家糊口都难,吃不上饭的人家,除了有个二混子的儿,谁也不碰那个东西。

  二十岁工作后也不沾酒,第一次是给高岳全公社的中小学语文老师讲课,完了之后教办室主任在家里弄几个菜,非叫喝两盅,一小杯下肚我就伏在桌面上睡着了。

  中国人的风俗是无酒不成席,朋友场大多就是酒场,会喝不会喝都得让人不依不饶的劝得没法子,再固执都得被迫抿两口。实在要碰上个倔强头,坚决就不喝,那是很失礼的事,主人的脸面就挂不住。有这种人在,那场面就尴尬,不沾酒的立即被边缘化,这顿饭吃得就缺一种气氛。

  有时想想中国人劝酒的礼俗是最不文明的,看到客人喝多了、喝醉了,主人才最满意,最高兴,觉得你够朋友。

  过去官场上流行一句顺口溜,其中有“能喝二两喝四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能喝二两喝半斤,这样的干部你放心;能喝四两喝二两,这样的干部要提防”的意思,可见中国的应酬场合,对酒品即人品的重视。

  我年轻时就没有酒量,晕了就借故跑。

  我的“逃酒故事”圈内颇有名气;范跑跑未网红之前,没有我“马跑跑”名气大。后来人家说我长进了,就是夸我喝酒不跑了,能在酒桌上呆得住了。他们哪里知道,喝晕之后,我曾抱住这棵树盯住前面的树,还交代自己要走稳,一定要抓前面的树,如是走了好几里。

  唯一一次有点馋酒的是在澳洲的布里斯班小街上,一位印度人开的啤酒馆,他自酿的啤酒真好喝,醇醇香香的,真有美味琼浆的甘爽,要六澳币一杯,人民币三十多块钱。我喝到找市外办潘主任借钱续酒,至今想念。

  最有逃酒本事的我见过,他一喝完就用手帕抹嘴,结果弄得裤子口袋直往下滴酒,地下已经一大滩。见我发现,无奈的对我苦笑。



  拼酒、斗酒的场面我见过、经过,甚至有喝酒喝翻脸的极端。

  汉人并不是一个好斗的族群,但中国白酒添人斗志、壮人胆的作用极其明显。过去打仗都要喝壮行酒,特别是敢死队出战,宣誓、发钱都不如大碗吃酒嚎几句,喝个晕头呱唧的就不想那么多了。

  我见过的最吓人斗酒是两国交战,还是位澳洲的州议会议员,长得粗粗壮壮的,满脸联毛胡子。

  他先是拍着胸脯和我们比吃腌制的红尖椒,那种火燎燎的阴猛的一小盘,两口塞满嘴,显得很有本事;然后就是大拇指对着自己大杯喝白酒,你也不知他有多少量,但那种不可一世的喝相实在是让我中国爷们大光其火,一杯一盏的对喝,结局是他闭着眼在座位上,嘴边开始流东西。赶紧送医院急救、吊水,惊动了好多人。

  

 第二天一早见面,老远他就跑过来,与我拥抱。

  宁伤身体不伤感情,宁喝趴下决不服输,酒风烈的地方人情味重,非常感性。

  过去喝酒盛行划拳,那时没有多少包间,大厅里你喊他叫的斗,现在想来,也是极不文明的事。

  丽江的演出把全国的拳谱都端上来了,看的是眼花缭乱,我是使劲儿的喝彩,因为它唤醒了我很多的记忆。

 

  我没有酒瘾,喝酒只要不反胃、打嘴、刺痛嗓子,从不看价格、挑牌子。我不知道喝酒香是怎么回事,再好的酒入我口都是辣的、苦的,喝麻嘴了苦辣味才淡点。

  曹操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确能有一定的消忧解愁功用,尤其是遇到难过的坎儿,与贴心朋友在一起喝两盅去忧,心绪会好许多。

  说到“借酒浇愁愁更愁”的老话,我没有体验,除非是喝多了,不是愁更愁,而是晕到不知愁,浑身难受到极点,要死的心都有。

  酒有个别称叫“欢伯”,这个别号最早出在汉代焦延寿的《易林·坎之兑》,他说,“酒为欢伯,除忧来乐”。“来乐”二字对于饮酒增兴奋、快乐的表述是很精准的。

  李白有斗酒诗百篇的传说,他那“举杯邀明月”的句子,足证他就是个酒晕子;相对而言,苏轼的“把酒问青天”就有点作秀了,真喝酒的人,把起酒来决不会那么雅致的,推杯换盏忙不迭的,谁还管青天、黑天的?但东坡先生是真正的好酒之人,迷到什么程度?被贬到南方偏远地区,自己寻当地土方子酿酒,乐此不疲,却鲜有成功,酿出的东西死难喝。

  古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那不是拼豪迈,确实是遇见可心的人了,不知不觉喝多了。还是说曹操,他的老家就是名酒古井的产地亳州,他写过“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句子,有人感觉颓废,我倒品出几分苦于人之寿数短暂,而难以有更大作为的苍凉与忧伤,尤其是酒顶着的时候就会那么想。

     

  我现在不大碰酒,早先二哥因多量去世,让我恨酒铭心刻骨了很长时间;如今喝酒成为纪律管束、严格要求的东西,咱就得守规矩。

     再就是从川西北黄龙下来,一场发烧让我从此沾酒就头晕,蒙蒙的那种。

    山底下三十多度盛暑高温,一千多米海拔;突然细雨里冷得打颤、两腿无力的进至四千多米海拔的彩池,踉踉跄跄的,一下子把人给干倒了。

    到现在低压100、高压140多的下不来,便离酒远了。

  有句很直白的针砭,说是“贪喝酒的人都不要脸”。

  在中国,“不要脸”是句很重的骂人话,但贪喝酒的人决不会跟你计较,因为这话大多是他女人说的。

  丽江的这场演出给我最温暖的画面就是一帮老爷们喝得东倒西歪,一个俏丽、温顺的女人来喊来拉自己的男人回家,弱小的身子,吃力的搀扶着醉汉渐渐远去......

  这情景让我想起老纪说的海南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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