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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北大

 马尔的视觉 2020-09-17

   

很多人敬仰北大,与它世界排名或国内学府之首的名气无关。

1898年以“京师大学堂”之名创立的时候,国家办的印记很重,一度行使了教育部功能,这样的学校国内排名第一或第二都是没有意义的。难得的是它的变异性,从衙门脱胎却成为社会的良知。

 这不仅仅是荣耀,还有倒于枪弹之下的读书人的血腥。

北大是中国近代以来文化良知的源头,存活在这里或从这里出去的知识分子,多少年来皆扎根着一种特殊的使命感和责任心。

    

我现在最看不起的名校也是北大,我的看不起和我的敬仰紧密相连:它如今的办学状态和呈现的外在的样子,实在有辱它那么值得骄傲的文化传统。

我有过一个谬论:依据现在的模式来录取分数最高的学生,北大、清华迟早要被这种混帐的办法弄得面目全非,成为怪胎并产生畸形遗传基因。这里面有多少死读书、读死书的呢?这里面有多少怪才、偏才、异才呢?一个没有丰富形态与多元化生源的学校,你指望它能走多远、飞多高呢?

世界上没有哪所名校是以这样单一的片面的标准来录取它的绝大多数的学生的,以这样的方式来录取学生的学校能够成为世界级大师的名校是难以想像的。所以现在有这个数据那个说法称北大进入世界大学多少多少强了,你千万别太在意,很简单:你再也找不到、看不见大师或大师的苗子了。

老北大的教授、学生成为中国文化脊梁骨的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北大的教授、学生成为中国文化脊梁骨而不是重要官员或幕僚的大家都不知道,或者不甚知道。一个老北大的旁听生兼图书馆打杂的,居然就能够成为改变中国命运的里程碑人物,你现在的北大还有这份自信么?

每年一群又一群来自全国各省、各市、各县、各镇、各乡、各校、各村的单一标准造出的所谓状元们,已经让北大也成为了分数的奴隶,比文化的奴隶还要差几个等级!

让我们看着都汗颜的是,现在的北大以此为骄傲,并继续与清华进行着花样繁多的状元争夺。

现在走进北大感觉跟走进“京师大学堂”那样的高等衙门差不多了,状元和高官以及高官的幕僚们,让这座以无比人文精神著称于世的学府,改变了许多味道。

走在北大校园里,我试图想搞清我是不是因为嫉妒或没有考得状元资格进来而如此偏激,作贱这所培养了无数优秀人才与重要的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学府,不过在里面转悠了几个小时以后,临出校门的时候我倒认真说了一句话:“幸亏我没有在这个学校念过书。”

同行者哈哈大笑,为我的极其狂妄所表现出的可爱。

记得20多年前,一位腿部残疾很有思想的学生考取了他梦里牵绕的北大,却被校方以“不能正常参加军训”理由婉拒。那是1989年,经过一场政治风波的北大要对大一新生进行一年的军训,这位已经迈进北大门槛的学生又被冷漠的推出门外。这结果对这个年轻人来说是灾难性的,因为被退档,又有些残疾,要不是一所普通的师范院校好心的收留,他就可能失学。如果他是个脆弱的孩子,就像现在司空见惯了的有颗易碎的玻璃心的孩子,北大此举对这个生命个体就是致命的。但他不是,四年后他考取了北大的硕士,三年后他开始读北大的博士,最终留在北大工作。

这事让我对北大耿耿于怀。

  任何学校以“不能正常参加军训”理由婉拒这个学生也许我都能接受,唯独北大这样做让我感觉是个耻辱,是具有光荣人文历史的北大的绝大的耻辱。

我第一次踏进北大,但对现有100多个博士点、近200个硕士点、86个本科专业、覆盖139个专业的29个博士后流动站,以及它拥有的教授、博士生导师、中科院院士及国家重点学科和国家重点实验室的数量均居全国高校之首的北大毫无兴趣。我在寻找老北大,我想许多人和我一样在寻找它的影子。

我看见了蔡校长、鲁作家,看见了老外CRABAU教授和斯诺,我想他们站在、躺在北大里都当之无愧。

我想见却没见到毛泽东。

给一个短暂的旁听生兼杂役立碑可能对北大来说是个难题,尤其是他后来很威势的成为了伟大领袖,此举更可能被认为是媚俗,是对北大平视权威传统的亵渎。

但有没有人想过,这个当年在北大不被注意的年轻人,曾经在这里汲取了多少精神营养,他的叛逆和挑战天下的性格中,有多少是北大留给他的呢?

我宁肯看到连旁听生都能够从北大走出去后具有翻江倒海的本领,这样的北大,还了得么?

北大,曾经是中国近代以来文化良知的源头,我在寻找着,在这个冬日余晖涂抹着寒冷的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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