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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就是部电影

 马尔的视觉 2020-09-17



    一位朋友看我文章留言所说:“去看看,去听听电影结束没有多少技巧的韩红演唱的朴实版本《绒花》,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忍不住看了听了。

     韩红的声音真是朴实,真是纯净。

     看电影一个多小时我刻意铸得很结实的铁锈,被她的歌声洗掉、融化。

     泪腺顿开。

     我边流泪边骂这片子不是玩意,为什么不让韩红唱完。

     用这个来拿人。

     我就是不再愿意去哭我们的芳华。

     或是不承认这泪水也是芳华勾的。

    芳华的魅惑,从冯小刚选这个题材开始就已经偏离了电影。

    就像一张老照片,当你走进去的时候它已经不是照片。

    它更像是50、60、70三个年代人的集体记忆被唤醒。

    起初,我试图去评判它。

    我执拗的断定我们这一代人的青春让那个时代给糟践了;而这种糟践用“浩劫”来反省、定性是远远不够的。

    那只是对一个时代面貌、状况的描述;而我们是一个个具体的被糟践者。

    那个时代需要很多年去反思,而不是简单的掩埋。

   你在埋葬那个时代的同时,也把我们的芳华给埋葬了。

    电影芳华要打开那座坟墓,跑出来的不再可能是芳华,而是屈辱、耻辱。

    有些人的个体记忆真的不堪回首。

    在成长的最关键时刻随父母罹难,被打入另类入不了团、当不了兵、上不了学的黑五类子女;戴着高帽子,跪倒在街头被批斗的父亲;一对学姐、学兄在农场演出后,躲在麦垛子的背地接吻被发现的遭遇;第一次想一个女孩,那么件美好的事情,被自己狠狠的骂为“耍流氓”的可耻的心灵自我羞辱。

    我们害怕《绣金匾》、《英雄赞歌》那样的音乐,那是我们的青春奏鸣曲,是群钩子。

    你会恐惧,那么深的伤害会被遗忘或是奇幻的美化,跑出来的青春样子,会让电影芳华美图。

    几亿人一同演出的荒诞、罪恶,难道还要再如此“芳华”一回么?

    重庆的唱《红歌》,如在眼前。

    我们甚至对大妈健身的广场舞都不寒而栗;那里面充满文革的群体情绪。

    如果不以电影看,冯导就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厉害。

    他的《集结号》似乎用完了他所有的英雄与苦难情结,《芳华》里我看到的就是敲得有些杂乱的历史鼓点,自信满满却浅层化了的批判精神。

    你不要拿  “情怀”说事,这个东西是个双刃剑,一剑封喉于万千观众的情感记忆;一剑也戳开历史,给它个含情脉脉的怪状。

     最出色的情节设计恰恰是“你触摸了我”那个情节点;那真是最为精彩的荒诞。

     几个审问的人以真正流氓的心态在去扭曲一个年轻人的爱情;男主角冲动的求爱拥抱导致一对青年苦难的迭生;而散去的那次聚会,一贯政治正确的文工团政委,结结实实、毫无争议的拥抱了姿色犹存的分队长。

     这样的细节真的意味深长。

     可冯导“摸到”了,却又急速荡开。

    冯导影片的历史囊括可谓雄心勃勃。

     从那个时代人与人关系的单纯是个假象,到不同等级的血统论批判的隐含;从政治统帅一切的义正辞严、一本正经的丑陋,到对善良人性的戕害、绝望与执着守候;从真挚爱情的顿挫而不可遏制,到商品社会再一次对人、人性进行分类。

    他又摆了个“情怀”地雷阵,轰然作响,那血泪却是甜的。

    可能他也忘了,芳华仅仅就是部电影。

    它其实没有那么了不起。

    电影的结尾,何小萍最后说出十几年要说的“抱抱我”那话,男主角的温情、有力一抱,冯导是在审判那段历史,宣布人性的正常复归。

    但他并没有审判那段历史的能量和张力,它就是个电影,被剪成一个多小时的供人观赏、让人进行不同角度投射的一面镜子。

    我不仅不该哭,反倒会感觉结尾的老套和对那个时代反思的浅薄。

    我们都高看电影芳华了。

     但韩红的歌唱让我彻底垮坍。

     那种朴实的纯净,纯净的朴实,本该是属于我们的青春。

     我们应该能拥有想一个女孩,花儿一样盛开的美丽;第一次被邓丽君深情吟唱感动,拥抱了一个女孩的羞涩、激动与美好。

     谁把它们偷走了?谁又一次又一次的把它们踩到了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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