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头里东篱庄主沈怀远先生,十年九不遇的坐了回公交,兴致勃勃,拍发几张照片,诗性大发。 叹曰:体验公交。 他坐公交的时候,阳光明媚,车内宽敞干净,一派节庆的惬意。 我跟帖两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杜甫的句子是即刻冒出来的,稀里糊涂的就贴上去了。 他一说公交我眼前是有画面感的。 决不雷同于他的。 车厢里被挤得无立锥之地,透不过来气的难受;大暑天或冷风里苦等,一辆辆的公交过来过去,却不是你等的那一路。 那种苦等,胜似初恋候女朋友。 老远见一辆公交来,心提起来;到站却又不是,心再继续急下去。 坐一回这样的公交,才够得上“体验”二字的斤两。 即便是如此的体验,要再往前翻篇个二三十年,也算是够幸福的了。 那时候的公交是大锅饭时代的标签,车厢内脏、乱、挤、差,无正点无服务,谁都不敢踩着点坐公交去办事。 要是每日上班,你得把它无正点的脾性考虑进去;遇到候车人多,还得像个野小子一样,左一拐右一横的抢上车。 后来中北进小城,车新了,线路多了,有点城市公交的意思了。 紧接着野蛮中巴出现,塞人、等人,半道招手就停。 车厢内那个乱劲,上了小中巴如同进了大闷罐,你就不能把自己当人。 一马路四五个站点吧,那是小偷的天堂,猖獗到直接翻兜、划包,谁见了都不敢吭。 弄得市县公安一段时间专成立反扒队,还出了几个反扒高手。 在小城大凡是混出个头头脸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买个车告别公交。 咬牙切齿的告别。 小城私家车的爆发也就是这四五年的事情吧。 一下子家家好像都有车了,年轻人谁要没有车就是极没有面子的事情。 当年小城初建,规划者极具想象力了,连自行车时代都没有到来,一马路宽大的行人道、道旁树、绿化带、慢车道,一应俱全。 一棍子扔过去砸不到人,更莫论车。 现在一棍子往马路上丢去,绝对落不了地,车挨车、车顶车,车头攒动。 绿化带扒掉,行人道成停车位,就那还是头顶头。 开车难、停车难,一到审车罚单眼花缭乱。 滴滴打车老是出毛病,坐着心惊胆战;打的吧,一堵就得多掏五块八块的冤枉钱。 大大咧咧的公交,又成为出行的选择之一。 我常做公交也就是近一两年。 由天一转一中忙校庆,15路从我住处路口发车,一车到一中南门。 不赶上下班、上学放学高峰点,公交里就是阳光明媚,舒舒服服的来回。 时光也突然慢下来。 管它是一马平川,或是走走停停,我只顾观赏风景人物,闲坐闭目养神。 再不用心急堵车,火燎燎的骂东骂西。 也有望眼欲穿的守望。 一日散会晚,左等右等车不来;其他线路的车跑过去三四趟,就是不见15路的大长脸。 四十七分钟才等来一辆,插着脚挤进去,里面早已是人满为患。 就极后悔没蹭同事的车,或去打的。 车上想,一个宜居、舒适的城市,它的公共服务系统一定是非常好的。 公交就是脸面。 四十七分钟才等来一辆就是打脸。 一个外地客若是此等待遇,你就是世界文明城市人家也不敢恭维了,真砸牌子。
公交有专用道,一会一辆。 公交站是覆盖、包裹似的,绝对的风雨无碍,英俊潇洒、旁若无人的站在马路中间。 大街上少见私家车的拥堵。 这样方便的公交,谁还开自家车显摆? 等了四十七分钟的那一晚的公交,真是叫人感触不已。 恰遇乘车、堵车高峰。 大小车辆挤成一团;到长山路桥,一辆一辆的趴窝。 下班的、下学的,还有家长接孩子的,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城市的气息弥漫在车里。 脑子里冒出来的却是活着真好几个字。 就觉得怪怪的。 作者相关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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