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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的停与顿

 马尔的视觉 2020-09-17

在萧县见到刘光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朴实,热热乎乎的招呼着,说几句然后继续埋头作画。

年轻气盛的新锐艺术家当中,刘光始终是谦逊、温和的,与他交往非常舒适。

很难得,毕竟他不再是那个大学刚毕业初开个人展的毛头小伙子了;而中美协会员、名声日隆的大漆艺术家等诸多标签,多少应当让他觉得自己有些高大上了。

马云到哪里都是热点,前一段跑刘光的芜湖工作室参观的一张照片传出来,依刘光这样的年龄、阅历,定会在心里大大书写的一笔。

可刘光好像并没给它太当回事。

艺术家的定力是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其它的皆无足轻重。

刘光的艺术之路是非常幸运的。

国内漆画断档多年,仅在工匠层面或小众艺术家圈内存留,他闯进这一块,天地宽大。

刘光为人谦恭有礼,颇有教养,又肯吃苦,起步就受到像吴燃、尹沧海等萧县籍名师的瞩目、喜欢、指导与推介。

萧县书画传统丰沛的滋养,也使得他抬脚便有高度。

把漆性摸熟后,便以传统的现代的不同审美视觉,走出了自己的路子。

前几年守旧持新,井喷了一批好作品,声名迅速蹿升。

我一直比较关注他,想看看一个青年艺术家的成长路径和起伏变化。

分配到安师大做老师以后,芜湖的师大艺术家村落也有了气派而风雅的刘光工作室。

老家出生地的老屋,重修了庭院,父兄们终于进入小康之家。

对一个农家孩子来说,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如今的境况已经达到了可以歇口气,好好的自我满足一番的层级。

渐渐的,一些讲座、庆典、礼仪场合,能看见他有了被请上台的荣耀和体面。

我就在想:那个打着赤膊,整天把自己关在简陋的破屋里埋头熟悉大漆脾性的刘光还在么?

那个一有点空闲就临帖、画画、读书的刘光模样还留有几分?

似乎在强化我的担心,他这两年漆画新作明显见少。

中国传统书画有着与世无争的自得趣味,对于越往高处走越难的年轻人来说,往往会以佛性或道家放旷的心态败退或消沉下去。

文人画里充斥着遁世矛盾心结。

于青年艺术家,佛性或道家放旷的心态有时就是一剂毒药。

刘光的情性里怕是早已埋下了这样的种子。

萧县重相聚,我毫不客气的把最为关注的问题与他进行了交流。

他解释说自己目前的状态,有些刻意的要进入停下来冷一冷的阶段。

借着编著《徽州漆画史》的机会,全面回顾先人们的漆画历史痕迹,也回视自己的来路上,究竟遗漏了些什么。

整理完皖南的漆画历史,再去看不同风格的皖北传统。

老祖宗的技艺,是熟透漆性的自如和民间审美情趣的折射,对具象的变异有些确实很高级。

芜湖是铁画和堆漆画的故乡。

铁画是用铁铸成线条,再焊接而成的一种美术作品。

它主要是借鉴国画的水墨、章法、布局,线条简明有力、苍劲古朴。

几个大师非常有想法,综合了古代金银空花的焊接技术,吸取了剪纸、木刻、砖雕的长处,融合了国画的笔意和章法。

画面明暗对比鲜明,立体感强,在古代工艺美术品中独树一帜。

而堆漆画内含泥塑之技,外呈浮雕之形,勾勒出油画的味道,泥塑、浮雕、绘画三者浑然一体,看起来雍容富丽、 斑斓多彩,既可用鲜明的色调表现花卉、也宜用大写意技法挥写山河景致。

刘光对这两种工艺的艺术表现手段和技法很是着迷,觉着和大漆的去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在漆画创作中尝试着新材料、新手法的运用。

总觉着大漆的展现空间,还有一些未知的部分可拓展。

他也在钻研窟塑、壁画,很多样式若是由大漆表现味道自会不同。

我看到的“停顿”,实则是他在苦苦寻求自己的艺术拐点。

商业化的应和与媚俗,大漆匠技的技法和材料的局限,都是他在极力克制、克服的东西。

他想要呈现大漆画面里的那种敦厚而又活泼的古拙,他想要漆画的质感更为惊世骇俗。

这都需要沉下心来摸索,在不断的受挫中寻到走向出口的那束光。

上台是大漆艺术的需要。

宣传和普及大漆艺术依然任重而道远,现在它的创作队伍和审美爱好群体还是偏少。

刘光的声息里多了一些坚毅。

在他这样精力旺盛的年龄,凭借着目下的驾轻就熟,就可以有一马平川的局面,他却选择了沉淀和扩展性的探索。

这是对自身更高的要求,也是对大漆艺术更为执着的追寻。

分别时他为我书写一幅“观雨听风”的横幅表达心意。

这是他对我默默的站立在艺术圈线上关注、观赏的一种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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