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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村庄在梦里

 富平人原创馆 2020-09-18


四月,村庄在梦里
文/风烟俱静

时光如白驹过隙,不觉间,日子便已经坐进了四月的光阴里。我所在的城,陌上花开,桃红柳绿,姹紫嫣红,一派繁华,而我,却在喧嚣红尘里深深的思念家乡,思念家乡四月里的村庄。 

     
村庄不大,也不富裕,可她却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        
村庄的四月是祥和的。清晨,东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在一声声高亢的雄鸡鸣唱中,村庄醒了,空气中弥漫着露珠的清香。有风掠过树梢,“沙沙”的响动惊醒了睡梦中的鸟雀,紧接着,羊羔的“咩咩”声,小狗的“汪汪”声,各家各户开始做早饭的风箱声和赶牲口出圈的吆喝声,组成了一曲曼妙而祥和的乡村晨曲。袅袅的炊烟在红砖蓝瓦的房舍间次第升起,淡淡的麦草香夹杂着浓浓的饭菜香,都在庄户人家的日子里芬芳成简简单单的幸福与温暖。       
四月的村庄是充满希望的。远山近野,麦苗青青,油菜花把贫瘠的黄土地妆扮成一垄一垄金灿灿的风景,鸟雀在田间地头欢歌,蜂蝶在油菜花间嬉戏,田埂深处那一声声粗犷的秦腔吼出了庄稼人的洒脱与豪放。晌午饭过后,一场春雨缠绵落下,父亲和邻家叔伯们坐在老屋的门楼下唠闲嗑,李叔取下叼在嘴上的旱烟袋,在鞋帮上磕了磕还未燃尽的烟灰,望着庭院中的一帘细雨感叹:“春雨贵如油啊!”其他人紧跟着应合:“是啊是啊,真是一场及时雨。”然后,便有满意的笑容在他们的皱纹里和胡须里荡漾开来。 

四月的村庄是多情的。忙完了家里的琐碎,村子里猫了一个冬天的汉子们该出去打工了,那些怀里抱着胖乎乎的小子或丫头的小媳妇们,定是会送自家背着行李卷的汉子到村头。满目柔情,千般叮嘱,那份缠绵与不舍,可以羞红了桃花的脸,也可以惹得梨花落了泪。一曲《信天游》自农家小院的土墙里飘出,飘进了暖暖的春风里,也飘进了村头那对将要离别的人儿的心坎里。


四月的村庄是明媚的。风柔了,阳光暖了,空气温润了,连云朵也显得悠闲了。墙旮旯的一抹桃红兀自妖娆着,那梦一样的粉色瞬间便能勾起万千委婉的心泉流淌。屋檐下,南燕北归,衔泥搭窝的忙碌着,偶尔洒落的一地呢喃,似在诉说着归来的欣喜。村头的老洋槐,花还未开,嫂嫂婶子们拿了小板凳聚在树下纳鞋底,且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聊油盐酱醋茶的清浅日子,聊自家的孩子,也聊在外打拼的汉子,手中长长的纳鞋绳子就像长长的岁月,在她们的一拉一拽中就成了生活,成了风景。   
 

四月的村庄更是纯朴的。胡同口,李奶奶家土窑背上的几树杏花开的正热闹,李奶奶逢人就说:“今年的杏花又繁了,赶麦收就可以吃到黄杏了。”我知道,麦熟杏黄时,李奶奶必是会踮着她那对被缠裹过的小脚,兜了满满一衣襟的黄杏挨家送去。清明刚过,母亲的小菜园也开始热闹了,黄瓜秧,豆角籽,茄子苗,南瓜种……都会被母亲一行行整齐的栽种在园子里,然后每天都象养育自己的孩子一般伺弄着,浇水,捉虫,拔草……陆苏曾写“种菜,种花,种欢喜。”可我看到,母亲种下的,除了欢喜,还有期望。母亲每年种菜,也每年都会把吃不了的菜给邻里乡亲送去。 

     
时光流转,物是人非,如今,父亲和邻家叔伯都已相继离世,李家奶奶也早已不在,一些人一些事只能妥帖安放在文字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村庄在花开花落间也起了一些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村庄的祥和依然在,村庄的希望依然在,村庄的多情与明媚依然在,村庄的纯朴也依然在。       
忆一段岁月,家乡便在眼前了;掬一捧思念,村庄就在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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