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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传•十翼》之《序卦传》(15/18)

 挑灯看剑AAAAA 2020-09-18

15.《卦序歌》第11句,“艮渐归妹丰旅巽”,第52卦到第57卦。 

【原文】

物不可以终动,止之,故受之以“艮”,艮者,止也。

物不可以终止,故受之以“渐”,渐者,进也。

进必有所归,故受之以“归妹”。

得其所归者必大,故受之以“丰”,丰者,大也。

穷大者必失其居,故受之以“旅”。

旅而无所容,故受之以“巽”,巽者,入也。

【解读】

物不可以终动”,是说宇宙自然动和静的辩证关系,动极则静,静极则动,动中有静,静中有动,万物不可能一直动荡。圣人从万物的动静引申到君子做事和国家治理的动静之道上,在“革鼎震”三个卦中夺取了政权,但并不能高枕无忧,刚刚完成了“治国”,即将进入“平天下”的阶段,俗话说“打江山易守天下难”,接下来的任务使命会更加艰巨。作为一个君子,要跟随天时有行有止,不能始终刚猛而动。作为一个国家君王,不能一直折腾百姓,打下了江山就要暂时休养生息,恢复国家的元气,所以震卦之后紧接着就是第52卦“艮卦”。艮卦是由两个三画的艮卦上下重叠而成,艮卦为“高山”为“止步”为“稳重”,再将此引申到普遍意义上的行止动静,万事万物都是动静有常的,没有绝对的动,也没有绝对的静,要跟随天时而动,时行则行,时止则止,适时则吉,失时则凶,时不我待,失不再来,这就是从哲学层面所讲的震行艮止。对于所有人来说,要租到真正心止若水非常难,因为“色受想行识”五蕴随时伴随着你,六根未净,所以只有从内心艮止才能一劳永逸,即使看见了也跟没看见一样,不为所动不受外界所有东西诱惑。要做到动静有常并非易事,实际操作过程中,总有不如意的地方,人的主观意愿是受客观环境所支配的,所以要见机而行。从普通人止于邪欲,到君王止于口,最后都达到止于至善的境界,这才是艮之止道的大成。

物不可以终止”,是说艮止不是完全的停止,而是时行则行时止则止,动静不失天时,但在实际操作中,何时行何时止的时机实在不好把握,这就必须找到一种适中的办法,那就是循序渐进按自然规律办事,所以就从艮卦过渡到了第53卦“渐卦”。渐卦的卦形组合是风山渐,上巽下艮,上巽为木,下艮为山,树木长得比山还高,象征人也已经成材了。但是山上的树木本身已经很高大,不像大地上的草木能迅猛生长,而只能一点一点长,不可拔苗助长,告诉君子做事不可急功近利,这是自然界树木生长的循序渐进。圣人还用婚姻中的明媒正娶作形象的比喻,在渐卦中,上巽卦为长女,下艮卦为“门”为“夫家”,女方在门外候着,要等男方六礼齐备明媒正娶,才能名正言顺水到渠成。圣人再以此引申出普遍的渐进之道,君子个人的修养道德,社会风气的改善,以及贤才入朝为官,也可以推广到万事万物,莫不是循序渐进的过程。

进必有所归”,是说渐卦的最终归宿,有女长成然后可嫁,六礼齐备合乎礼仪,明媒正娶到夫家才有地位,这是女人最好的归宿,故称“渐必有所归”。但还存在着不合礼仪的婚姻,那就是远古时期的“归妹”风俗,所以就从渐卦过渡到了第54卦“归妹卦”。圣人选用了一个“归”字承上启下,既说了渐卦的“归宿”,又巧妙地过渡到了下一卦“归妹卦”。归妹卦的卦形组合是上震下兑,震卦为长子长男,兑卦是还未长大的少女,归妹是远古时期的婚嫁风俗,将未成年的少女随正妻一起出嫁,称为姪娣媵妾,到夫家不会有地位结局不好。圣人从中引申出普遍的“归妹”之道,从君子成才一直讲到国家治理,君子还未真正成才就急于出世,这是拔苗助长,不会有好结果。国家本身还不强固就急于扩张征伐,必然失败招致凶险。

渐卦归妹卦是从震卦艮卦过渡而来的,是对震卦艮卦哲理的完善补充。震卦和艮卦是阐述行和止的大原则,但是在震卦中频繁而动停不下来,在艮卦中也有不当之止,那么如何才能做到动静适时,唯有将两者平衡才行,接下来渐卦和归妹卦则详细阐述动和静的具体实施。渐卦的组合是下艮上巽,艮卦为止,巽卦为“长”为“高”,先停下来再慢慢循序渐进。归妹卦的组合是下兑上震,下兑为长成的少女,上震为雷为动为行,还未做好准备就贸然行动必遭失败。

渐卦树立了一个正面的典型,而归妹卦描述其反面的不当的行为,渐卦是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而归妹卦是急于求成拔苗助长。但圣人并没有认为归妹卦的行为一无是处大加贬斥,而是实事求是地挖掘其有利的一面,归妹卦是未成年的姪娣随正妻出嫁,虽然对于姪娣来说有失公平,因为得不到好的归宿,但是其作用却是很大的,延续了家庭婚姻的稳定,引申到人事和国家治理上,红花总得绿叶配,渐卦之才像正妻一样是正职,归妹卦是站在背后辅助正职的默默无闻的副职,圣人将归妹卦的牺牲精神上升到很高的一个层面,对其功绩大加赞赏和肯定。

周易中讲婚姻关系的共有五个卦,咸卦恒卦姤卦渐卦归妹卦,各有侧重点。第31咸卦是描述天地相感,少男少女相恋,纯真的感情来自纯善天性,不加任何修饰,泽山咸,少男在下追求在上的少女。第32恒卦是讲家庭稳固地久天长,雷风恒,长男在上长女在下,男主外女主内各施其职。第44姤卦是借日食的日月短暂相遇,来描述婚姻关系的失德之象。第53渐卦是说礼仪具备的明媒正娶,第54归妹卦是通过姪娣随正妻同嫁的社会风俗,来说其没有好的归宿。

周易中描述晋升之道的共有四个卦,晋卦升卦渐卦归妹卦,各有特点。第35晋卦是火地晋,日出大地冉冉升起,但时间很短,昼日三接争分夺秒。第46升卦是地风升,始生之木,幼苗破土而出日新月异,其生长的变化很明显地显现出来。第53渐卦是风山渐,大木长在山上已经很高大,再继续长则不太明显了。第54归妹卦像是还未长成之木,拔苗助长不得其道。

得其所归者必大”,是从家庭的红红火火引申到社会国家的民心所归。从一个家庭来看,渐卦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归妹卦是作为陪嫁的媵妾,最后都和睦相处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人丁兴旺红红火火。引申到君子处世和国家治理上,渐卦的正妻就像是国家的贤臣栋梁,归妹卦的媵妾就像是普通群众,各分其工各司其职,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整个国家井井有条蒸蒸日上繁荣昌盛,就一定会丰大起来,所以归妹卦之后紧接着就是第55“丰卦”。丰卦的卦形组合是上震下离,下离卦为太阳闪电光明,上震卦为震雷威龙强劲,所以丰卦的盛大非同一般,而是无与伦比的绝对盛大,像太阳一样光彩夺目,像震雷一样声势浩大,心怀光明雷震而往。圣人在丰卦中并没有一味赞美丰大的局面,而是谆谆告诫我们求丰不易保丰更难,因为日中则昃月盈则亏,提醒我们丰不忘衰盈不忘亏。

穷大者必失其居”,是说事物过于丰满盛大终究要趋向亏损,过于强横之人极易丧失自我,身处大明之中反而两眼一抹黑。对于个人来说,居大位者骄奢无度必覆灭而失所居流离失所。对于国家君王来说,残暴无德必失去民众的支持,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成为孤家寡人,所以接着就是第56卦“旅卦”。圣人再从失去家园流离失所引申到普遍的行旅之道上,有的是远离家国故乡到异国他乡去避难,有的去客居,有的被放逐流放,有的为了经商,总之远古时期的“旅”不像现在的旅游那样悠闲愉快,而是不得已的无奈之举。圣人在旅卦中告诉我们如何做,行旅之时能以谦逊柔弱之道,小心谨慎行事可获平安,但也只能是小得亨通,不可能有大的作为。若刚大亢盛狂妄自大,苟且轻率不仅不能顺利,还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一味地忍气吞声低声下气,过于自卑也是不可取的,坚持原则做到不卑不亢,才是最佳行旅之道可获吉祥。狭义的旅是旅行在外,广义的旅则是指人生万物之旅,天地就好比是一个旅馆,人好比是匆匆的过客,人的一生就是在天地之间旅行,还可以延伸到诸侯之寄寓,大夫去求仕或圣贤之周游,人生无时无刻不在行旅之途,旅卦的哲理伴随着人的一生。

旅而无所容”,是说人在天地之间旅行就必须遵循天道,否则就没有容身之地,巽卦就是讲顺从的智慧,所以就从旅卦过渡到了第57巽卦。六画的巽卦是由两个三画的巽卦上下重叠而成,三画的巽卦有很多种类象,巽为风为顺从为性格柔顺,风向飘忽不定,风无孔不入,微风和煦但狂风破坏力巨大,此风又象征社会风尚和国家指定的政策政令。圣人在巽卦中总结出了普遍的顺从之道,从日常生活的与人相处,如何行使权力一直上升到国家政令的如何发布,因此巽卦包含了以下几层哲理,一是君子民众要修养谦逊柔顺的品德,二是个人的行为要受社会道德规范的约束,三是国家政策号令的发布和实施,要顺应民心与时俱进不断调整,虽然所有民众都要受国家法律法规的约束,但国家的政策法令也不能强加于民,而是要合情合理适合大多数人的口味,只有这样才能上令下效政令畅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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