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子 2.解放初期的长岗旧事 润生（明叔）家后边，有一块长长的光滑的斜石板，那是他幼年的乐园。 家的左边是一湾梯田，右边是直下的陡壁，连着陡壁的那座小山叫青龙嘴儿。 家的前边也是一座小山堡，对望过去是白虎崖，白虎崖边就是玉皇观。玉皇观里还供着药王菩萨，都说药王很灵验。 润生有一回病了，大人带着去拜了药王，许诺润生以后给药王菩萨做干儿子，逢年过节香火果食供奉，保佑润生一生顺风顺水没病没灾。 和青龙嘴毗邻的有镇沟湾、望乡台、银盆垭和大庄。 周围山堡上都长满了松树、青棡树、黄荆…… 长石板右边是几棵大枣树。枣子成熟时，是润生和他的邻居兼小伙伴杨乃幺天天都惦记着去疯玩打闹的地方。 解放前，他们两家都是陈氏大地主的佃户。解放后分房时，赵杨两家共用一间堂屋，一起住了好多年。 小时候，润生家里很苦，祖父、父母、大哥大姐和他，六张嘴吃饭，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有一年，青黄不接之时，润生的母亲从地里摘来刚刚成熟的豌豆荚，润生开心得连蹦带跳拍手高喊：“豌豆花，开又落，结出串串豌豆角（go）。豌豆角，里头睡起五六颗（ko），豌豆蹦出骨碌碌(lo)。哦哦哦，我们要吃吃豌豆啰！” 母亲看着瘦小活泼的润生，湿润了双眼，没有说话，只是心酸酸的极不好受。 图～豌豆荚 逢赶场天，不到中午，润生的大姐就背着他等在路口，盼着父母回来给他们带回一个酸酸甜甜的泡米粑。 家乡小吃：泡粑。 一个夏天的傍晚，狂风暴雨肆掠，润生家的房顶塌了，大雨哗啦啦淋湿了家里所有的东西。 入夜，依然雷鸣电闪，全家人挤在堂屋里倒扣的搭斗下躲着，后来全身湿透，冷得发抖。 润生一家子凄楚的那一夜，他至今难忘。 图片：长岗旧居 刚解放时候，本地尚未土改，地主还在收租。秋收时节，陈氏地主时不时就来润生家盯着，生怕少了他的租子。 润生家的菜地边种了几窝“脚板苕”，一家大小都爱吃。陈氏地主家小儿子看到了，哭着闹着非要润生家挖给他拿走。 润生的母亲没办法，只好忍痛给地主家儿子挖了一小筐。润生的哥哥腊元气得要命，瞪眼跺脚悄悄发狠：“鼓吃霸饈，要遭阿痢拉血，哼！” 图～私塾先生 润生的哥哥腊元比他大三岁，在家附近的陈家大院子读私塾。 一天下午，腊元哭红了双眼，跟母亲哭诉：私塾先生冤枉他拿了别人的笔墨，不问青红皂白，只管抄起大戒尺，把他屁股都打肿了，疼得路都走不动。 后来证明是教书先生的儿子偷偷拿了栽赃给腊元。可教书先生护短，并未责备自己的儿子，更不曾因为冤枉了腊元而有过一丝愧疚。 有个满嘴仁义道德之乎者也却是非不分欺软怕硬的先生，腊元遭打怕了，死活都不再去私塾就读。 之后不久，人民政府开办新学，废除了私塾，腊元重新获得了读书的机会。 新学校就建在玉皇观，后来命名遥河村初级小学。 池塘边的小故事 （备注～本系列故事，是根据明叔的回忆录《平凡人生》整理而成。）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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