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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工程兵(太平路24号)大院渡过的童年时代

 湖光秋水 2020-09-18

弹指一挥间,已然是年到63岁了,也曾与朋友们分享自己的成长历程,只是很少提及童年的生活。记忆中的童年有艰辛,有欢笑,更有童趣,每每想起,都会感慨不已。这是我人生的起点,更是我难以忘怀的金色童年。

1957年7月9日在河北省的宣化市一所医院里,一个婴儿呱呱坠地。父母亲巴望着会是个女孩,毕竟家里已经有两个秃小子了,没想到护士抱过来的还是一个“小茶壶”。父母失望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挂在脸上,就已经被这个可爱的“小茶壶”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眉宇间有种少见的大气,这是两个哥哥没有的一种感觉,父母用疼爱的目光注视这个小家伙,正在研究长的象谁的地方多些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哼哼了几声之后,扯开大嗓门哭了起来,逗的父母哈哈大笑起来,父亲开心的说:“这小子嗓门够大的,将来肯定有出息。”

出生后的三年,是父母工作学习正忙碌的时候,为了照顾好我这个小家伙,哥哥们被送到姥姥家去了,家里找来专职的保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不是很乖,经常的哭闹,父母总怕我受委屈,成天的牵肠挂肚,于是乎保姆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相比之下,我那两个哥哥没有我这样的受宠。现在想起来,哥哥们还会说:“爸妈当时是把你当女孩宠着啦!”

1960年我三岁了,父亲因工作需要调到了北京。父亲独自一人带我先行来到北京,之后母亲才带着哥哥们来京。

初来北京的日子里,父亲要工作,而我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于是我被送进了装甲兵大院的幼儿园,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了我的幼儿园时代。

父亲送我上幼儿园的那一天,我的表现和很多孩子一样,因为陌生胆怯,我不愿意进幼儿园,更不愿意父亲离开我半步,我紧紧的抱住父亲的大腿不放,哭得声嘶力竭。就记得当时想用自己的哭声来让父亲把我赶快带回家,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幼儿园的老师好不容易才把我从父亲身边拉开,催促父亲赶快走。父亲眼含着泪狠狠心扭头就走了,我更加的疯狂起来,不顾一切的跑着追父亲,扯着嗓子拼命的哭着喊着“爸爸,别走。。。爸爸,我要回家。。。”老师拼命拉着我。。。。。。就这样整整折腾了一个来星期,父亲和我也都生离死别般的哭了一个来星期。我才慢慢的适应了,也开始熟悉了幼儿园的生活。胆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后面的恶作剧也多了起来,很快成了幼儿园的淘气宝。

幼儿园的生活很简单,但是乐趣却很多,现在想起来精彩的恶作剧,就是我经常在午休时间不睡午觉捣乱的事情。午休时间,老师看着大家的时候,我假装眯着眼睛,安安静静的,做出睡觉的样子来,等听到老师出去啦,我这个淘气宝从被角里面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观察着,看老师真的不在了,我就蹑手蹑脚的下床,爬到别的小朋友的床下,然后突然把床顶起来,床上的那个小朋友被吓的哇哇乱叫,我却在那里捂着嘴巴偷偷的乐起来了。老师在屋外听见乱叫的声音,赶紧跑进来一看,藏在床下的我于是被逮了个正着。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很好笑,天知道那个时候,我是怎么想的?老师为了对付我,开始专门看着我睡觉,可那个时候的我,就是睡不着啊,老师想出了一个绝招,就是用两只手捏着我的眼皮让我睡觉。嗨,这办法真灵,我居然睡着了。

幼儿园的日子过的很快,慢慢的和很多的小朋友成了好朋友,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叫李咪咪的小女孩,李咪咪和我很要好,她的眼睛很小,扎着两个小翘辫,每天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她穿连衣裙的模样很好看.那个时候在幼儿园吃饭,咪咪不爱吃瘦肉就经常把瘦肉就给我,我那不爱吃肥肉就把肥肉给她。

有一次,下午从幼儿园坐车回家,到了大院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着咪咪去她家玩去了。家里人急的满世界找啊,最后好晚了,我才和咪咪一起回我家门口,这时候,我突然间想到了――咪咪怎么回去呀?天晚了,我得送送她啊!于是又送咪咪回她家。到了咪咪家门口,咪咪又送我回来,就这样送来送去好几个回合。最后,我们决定在中间地段分手,各回各家。一到家,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哥哥,三堂会审。当他们知道了情况后他们都笑了起来,原来我那个时候已经会为朋友着想了。父母告诉我,:“以后去哪里都要先和家里人说一下,要不找不到多着急啊!”

就这样在朦朦胧胧中送走了我的幼儿园生活,开始了小学时代。

我的小学先是在北京昌平的军委工程兵子弟学校渡过的,后又转到了大院附近的沙窝小学。

在昌平上学是住校,每两周回家一次。学校条件非常好。有任课老师,还有生活老师。定期洗澡,换衣服,看电影。我依旧是那样的调皮捣蛋,只是我学习非常好。上课时我总爱接老师的话茬,偷偷的从窗户爬出去,爬到树上玩。回到宿舍也不消停,和同学们在楼里玩骑马打仗,吵的整个楼都不安宁。一次生活老师端着一脸盆水路过我们宿舍,听到里面在闹,一脚踢开门闯了进来。不想放在门上的一只鞋子,突然掉下来正好砸在盆里,老师吓得尖叫了一声,连盆带水都掉在地上。同学们看到老师来了都飞快跑回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蒙着头。老师大怒,厉声责问是谁干的,大家都不敢吭声。还是老师聪明,问这只鞋是谁的?鞋子的主人吓的,不敢出大声:“老师,是我的鞋。”于是这个同学战战兢兢地把我供出来了。老师气愤地走过来,“呼”的一下子掀起我的被子,一把拎起我来,拉到宿舍门口开始罚站。还好那时只是罚站,但是我心里也明白了事情真的比较严重了,只是自己硬撑着而已。

可惜好景不长,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昌平的学校停办了,我转学到大院附近的沙窝小学。这时的我,已经不是很淘气了,但仍然不是省油的灯。上学能听讲了,但下学没少打架。不过学习还是那样好。一次老师让大家回去读课文,第二天抽查的时候,老师叫了几个人都读不下来。当叫到我的时猴,我一字不落的非常流利的读了下来。老师当场表扬我说:“就应该象他这样回去读课文。”你猜我怎么说?我说:“老师我回家根本就没读过。”老师又气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坐在我后边的是一个叫靳春萍的女生,她跟我很好。如果我不遵守课堂纪律她会在后边用脚踢我的椅子的,这下可好,她在后面狠狠地踢了我两脚,我顿时老实了.在沙窝小学最令我遗憾的是老师没有让我参加当年在天安门的组字活动,理由是我表现不好。我努力争取了半天,最后,好不容易有一个候补名额,老师还是没有让我去。这件事情对我触动很大,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很小,但我还是暗暗的下定了决心,要自己在各个方面好好的表现,争取下次的机会。成年后再次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内心中不无感慨,曾经的时代和曾经的教育体制排斥了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过早的去封杀一颗稚嫩向上的心。幸好这点点的灰色随着岁月的流失淡忘了,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我依然是快乐的,好像一只小麻雀。

我的童年时光还有一半是在大院里渡过的。这是一个比较有代表性的大院生活时期。也是我人生历程中最真实,最快乐的时代。那个时候,大院里一帮半大的孩子们,成天的聚在一起,什么都不多想,什么也都不怕,什么也都敢做。一起做游戏,一起看电影,心特别的齐也很抱团,大院里有了我们这帮小麻雀,唧唧喳喳的,着实的热闹啊。印象很深的一种游戏叫骑驴,差不多一个大院的孩子们在一起玩这个游戏,一半的小孩都弯着腰连成一个长龙,另一半小孩里要确保有一个跳的非常远的小孩,不然的话就不可能全体骑上去。即使全都骑上去了。还要猜拳,看谁赢。有的时候下边的小孩坚持不住就趴下了,滚了一身的土,手擦破了皮;还有的时候上边的小孩抓不稳一下子掉下来了,摔倒了,也不喊疼,都赶紧爬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土,又一次的投入到游戏中。现在想起来,自己也都觉得好笑,那份童贞的乐趣真的让我怀念啊。还有一种游戏叫官兵捉贼,好多好多的孩子在一个大操场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非常有趣的是――夜色朦胧的时候当贼被抓住手拉着手连成一个长长的人链时,不知道从哪里就会钻出最后一个贼来。我经常是英勇无比奋不顾身地扑向人链解救弟兄们。第一个被捉的贼和我的手碰上后,贼们一哄而散,解救成功。每到在礼堂看电影的日子,礼堂更是热闹非凡,简直成了孩子们的天下了,捉迷藏的,玩弹弓的。。。淘气的小孩们经常会拿弹弓打人玩,有的是互相打,有的就是打不认识的人。经常可以听到谁大喊一声:“哎呀,谁打的?”小孩们赶紧躲起来偷偷的笑。奇怪的是当电影开始放映了,小孩们也都慢慢的静了下来,被电影的情节吸引了,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银屏,大气都不出,更不要说去捣乱了。

童年时的大院,有组织的业余生活还是蛮丰富的,大院里有一支篮球队和一支足球队,都是大孩子们组成,经常和大人比赛。足球队训练射门时,总会有一帮小孩在后面义务帮着捡球,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因为我踢球技术比一般的小孩好,脚劲也大,所以每次当我把足球踢给大孩子们时,守门员都会非常奇怪的想,“怎么还有这么大脚劲的小孩那?”自然不用多说了,我很快成为足球队的一员了,在以后的比赛中发挥了我的特长,在历次的比赛中,我都勇敢的冲锋在前,战绩不错,在大院里也成了一个小足球明星,让我的两个哥哥羡慕不已。

童年时的大院,孩子们也会打架,不是和邻院的小孩打,就是和院外的所谓“野孩子”打。因为,小野孩老在上学的路上截这些大院的孩子,所以冲突不断,有时大院的孩子们打完就往院里跑,小野孩也没有办法。当时,最轰动的事就是大院的大孩子们把一个叫“小混蛋”的小痞子砍死了。后来,院里也有几个大孩子被抓起来了。孩子们也渐渐的收了心,打架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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