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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读书的地址： https://www.ximalaya.com/renwen/5091799/ 第三部分 建筑 1.最古老的房子 几个人在谈论房子。“您的房子有多老？”其中一个人问我。“5年。”我答道。“哈，我的房子超过100年了，”这人说。“它在马萨诸塞州。” “才有100年呀！”另一个人叫了起来。“我的房子200年了。它在弗吉尼亚州。” “在我看来那根本不算老，”又有一个人说。“我的房子有450年。” 每个人都试图讲一个比别人更牛的故事。 “450年！”我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那时候还没有发现美洲大陆，白人在这个国家还没有任何房子。” “它不在美国，”他答道。“它在英格兰。我是个英国人。” “哦，原来如此，那就不是一回事了。如果把国外的房子算上，我曾经在一幢千年老屋里呆过。它是一座教堂，在法国。” “只有一千年？”那个英国人似乎有争强好胜的倾向。“我在一幢两千年前建造的房子里呆过。它在希腊——是一座神庙。他们管它叫帕台农。” “得了吧，”我说，我不想被他胜过，“我能打破记录。我曾经在一幢有五千年历史的房子里呆过——它是一幢为私人建造的房子。它在埃及。他们管它叫金字塔。” “你赢了，”英国人说。“没有一个人能打破这个记录。” 这倒是真的。世界上最古老的房子，就是埃及金字塔——为死人建造的房子。但是，为什么最古老的房子都是为死人建造的呢？活人住的房子在哪儿——那些在5000年前建造的用来住的房子在哪儿？ 他们全都不复存在了——很久很久之前就不复存在了——原因是，一个人的预期寿命只有50年左右，他用木头或土砖建造自己住的房子，只要他活着的时候能够维持就足够了，所以，木房子全都已经朽烂，土砖房子早已化作尘埃。但他预期自己死后的日子相当漫长，于是，如果他是一位国王的话，他就会为自己建一幢死后住的房子，而且要修得足够结实，能一直维持到世界末日。 你瞧，埃及人在基督徒几百年之前就相信复活。他们相信，他们死后的躯体有朝一日会再次活过来，所以他们要用石头建造金字塔，以便能维持到那一天。他们还对尸体进行了防腐处理——换句话说，就是把它们制成木乃伊——也是为了能维持到那一天。如今，在埃及，金字塔依然在那里，但是，曾经安放其中的木乃伊却已经不复存在了。它们被偷走了，要不就是被抢走了，放到了博物馆里——在博物馆里，人人都能看到，尽管那个为自己修建坟墓的人费尽心机要让自己的尸体不受打扰地一直保存到世界末日。我们对于自己日后如何埋葬以及埋在何处并没有那么操心。如今，即使是国王和王后，死后也要被埋入地下，上面竖一块纪念碑，或者干脆是一块简单的墓碑。 埃及金字塔 埃及的国王们在尼罗河畔建造了一百多座金字塔，不过，最大的金字塔，还得算是基奥普斯（Cheops）国王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建造的。那已经是大约五千年前的事情了。这座金字塔将近500英尺高。准确地说，它过去是480英尺高，但它的顶部断掉了，如今只有451英尺。尽管如此，它依然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大的石头建筑——一座石山。 基奥普斯金字塔 基奥普斯的金字塔是用实心的岩石在自然的岩石基础上建造起来的，但附近并没有用来建造金字塔的岩石，不得不从很远的采石场运来石块。其中有些采石场在50英里之外的地方，还有的采石场在500英里之外。这就必须把石块从50甚至500英里之外的采石场拖运过来。其中有些巨大的石块重量超过了一节满载货物的运货车厢，要花几年的时间才能把石块拖到金字塔的所在地。 你知道，那年头还没有我们如今用来升降和运送巨大负载的机器——没有滑车和吊机，没有公路和卡车，没有引擎和机械设备——所以，每一块石头都要用绝对的蛮力来推或拉。数百人在前面拉，数百人在后面推。然后，每一块石头都要抬举到合适的高度，移动到合适的位置。可能在金字塔的旁边修建了一条滑道，石块可以通过滑道滑入预定的位置。有人推测，修建基奥普斯金字塔用了20年的时间。他们说，国王雇用了十多万人来从事这项工作。 当金字塔完工的时候，它的外表都是平滑的、打磨过的石块——或许是一层层的不同颜色的石头。但在很久之前，所有这些打磨过的石块都被人偷走，拿去建造别的建筑，所以金字塔的侧面如今都是粗糙的、不规则的台阶，每一级台阶都有几英尺高，你可以在任何一面一级一级往上爬，一直攀爬到金字塔的顶端。 我们把它称作“大金字塔”，如果像切奶酪一样把它从中切开的话，我们可以看到三个小房间，一个在另一个之上，有一些斜坡道通向这三个房间。其余的部分都是实心的岩石（参见下图）。 大金字塔的剖面图 最上面的房间用来存放国王的木乃伊。为了确保石块的重量不会压垮存放国王木乃伊的房间，他让人建了5块天花板，一块摞一块，每块天花板之间有一定的空间，最上面是一块倾斜的天花板。两条线倾斜向上，从他的房间通向两侧，那是小的空气通道。在他的房间之下，是存放王后木乃伊的房间，再下面的一间，位于金字塔的基础内，大概不是用来存放任何人的木乃伊的。一度，这就是大金字塔的大秘密。但如今我们觉得，我们是在猜谜。你瞧，只有一条通道从外面起始，另一条秘密通道从这条通道分出去，通向国王和王后的墓室，但那条径直向下的通道却通向了空无一物的房间。基奥普斯担心，在他和王后被深埋在这座陵墓中之后，他的某个敌人可能设法偷走他们的木乃伊，这样就阻止了他们在世界末日那天重获新生。于是，他让人在自己被掩埋之后把所有的通道用石头堵死，然后封死入口，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找到他在哪儿，也不知道如何进入金字塔。 但是，基奥普斯推测，万一有人找到了入口，并开始挖掘那条径直向下的通道，这条直道就会让他误入歧途，偏离国王和王后的墓室。然后，当他到达那件空空如也的房间时，他将空手而回——一个愚人节的玩笑。 尽管基奥普斯采取了所有这些非同寻常的预防措施，以防止有人找到他的木乃伊，但后来，所有这些通道和房间还是全都被发现、被打开了，木乃伊也被搬走了——搬到哪儿去了，被谁搬走了，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关于基奥普斯的一个笑话。 尽管——正如我对你讲过的那样——总共有100多座金字塔，但并非所有金字塔都有名副其实的金字塔的形状。也就是说，并非所有金字塔都是三角形的。在有些金字塔中，侧面斜度非常小，然后，就好像建造者改变了主意似的，它们更快地斜向顶端。像这样建造自己陵墓的法老很可能是生病了，担心自己还没等到金字塔完工便一命呜呼，于是不得不加快进度。在某些金字塔中，侧面以几级巨大的台阶呈锯齿形地斜向顶端。或许，这位法老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金字塔与众不同。有些金字塔是用砖块而不是用石头建成的。没准，建造这种金字塔的法老大概很穷吧。 三座最大的金字塔紧挨着耸立在沙漠里，雄伟而庄严。过去在那里耸立了许多代，未来还会一代接一代的耸立下去，用它们令人叹为观止的宏伟庄严，让观看者激动不已。 纯粹的巨大并不会让一件东西变得漂亮。一件很大的东西也可能非常丑陋。但金字塔却是不朽的丰碑，它们纪念了人类试图让某件东西永恒的努力，而且，金字塔的建造者成功创造出了有史以来最坚固、最持久的东西。金字塔还象征着人类对死后生命的坚定信念。我们想到，自从这些强有力的纪念碑建造以来，千百万人曾经来来去去、生生死死，而当这些金字塔依然耸立的时候，还会有数不清的芸芸众生匆匆来去。它让我们想到，我们渺小的生命是如此短暂，而永恒却是那样漫长，漫长得令人敬畏——这就是艺术。 岩石墓穴 埃及的所有金字塔都是陵墓，但并非所有陵墓都是金字塔。也就是说，有些陵墓根本不是金字塔的形状，而仅仅是平顶的石头建筑。此外，有些陵墓只不过是在尼罗河西岸的悬崖峭壁上凿出的洞穴。这些岩石墓穴都是在尼罗河的西岸挖出来的，因此入口都面朝东方，向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埃及人从不让他们的坟墓面朝任何其他的方向，因为他们认为，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只有陵墓朝向东方，太阳神才会叫醒死者，正如每天早晨冉冉升起的太阳照亮朝东的窗户、唤醒沉睡者一样。 你看到的上面这幅图，就是一座岩石上凿出的墓穴，是最有名的岩石墓穴之一，它是位于拜尼哈桑的一座墓穴。 这座墓穴特别有趣，因为它的前面有两根立柱，两根从完全一样的岩石上凿出来的立柱。没有一座金字塔有立柱。 好了，上面说的这些就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房子。死人的房子，金字塔和岩石墓穴。 2.众神的房子 你们所有人迟早要建一幢房子。它或许是一幢可以轻而易举地吹倒的纸牌搭起的房子，或许是几本书搭起的房子，也可能是用砖块修建的，也可能是你家后院里的一个窝棚。 好了，每幢房子都必须有墙和顶。如果你把两块木板或两张纸牌靠在一起，你就让墙构成了顶，让顶构成了墙。这是最简单的方式——这两面既构成了墙也构成了顶，就像在一顶帐篷或一座棚屋中一样。金字塔的侧面既是墙也是顶。金字塔的形状有点像帐篷，但除了中心的几个小房间之外，它是实心的。 我跟你讲过，最古老的建筑是陵墓。那么，次古老的建筑就是神庙了——人为神修建的房子。后面图中是一片废墟，我们认为它曾经是一座神庙。它可能从未有过屋顶，但你可以看到几根石头横梁依然在它们原来的位置上。它被称作“史前巨石柱”，它不在埃及，而是在英格兰。我在这里把它拿给你看，是因为这些石头依然耸立着，非常清楚地显示了它是如何建造的——不像建造金字塔那样，而是把一块石头架在两块立着的石头之上。这是建造房子的第二种方式。 史前巨石柱 史前巨石柱废墟看上去很像一个孩子用木块搭起来的某种东西——两块立着的木块支撑着一块横着的木块。但这些是石块，是比人大很多倍的巨石。 史前巨石柱可能仅仅是为了把一个空间围起来，留作神圣的场地。古代的人们来到这里祭拜太阳神，因为这是在基督诞生很久之前，也在基督教出现很久之前。我们把建造史前巨石柱的人称作德鲁伊特人。 一座最伟大、最古老的神庙在埃及，它就是卡纳克（Karnak）神庙，其一部分是拉美西斯大帝修建的，正是这位法老，下令杀死在埃及的所有以色列人的孩子。它也是一处废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废墟之一。残破朽烂的房子或人像，通常并不漂亮。你猜，为什么说卡纳克神庙的这处废墟很漂亮呢？我认识一个人，他在自家的花园里建造了一座废墟。当然，这种做法是荒谬的。 卡纳克神庙废墟 卡纳克神庙的主立柱（它们曾支撑着神庙的屋顶）将近70英尺高（约为一个人身高的12倍）、12英尺宽（约为一个人身高的2倍）。
卡纳克神庙的多柱厅 这些立柱做得要么像一支莲花，要么像一束莲花。莲花就是尼罗河里生长的荷花。 埃及还有一些神庙，尽管它们全都更小，但它们全都是以差不多一样的方式建造的。首先，有一条狮身人面像排列而成的林荫大道通向神殿，然后，有两块方尖碑。方尖碑是一块高高的、直立的石头，顶端是尖的，有人认为它代表了太阳的光线。
卢克斯特庙前的拉美西斯二世的方尖碑 过了方尖碑之后，便来到神庙的大门口。大门由两座巨塔组成，被称作“塔门”，大门两边各有一塔。塔门的墙壁向里倾斜，如果它们升得更高的话，就会像金字塔一样会合。有人认为，古代的占星家——换句话说，就是那些根据星象给人算命的人——总是登上塔顶，“夜观星象”。在这两座塔的正面，有在岩面上刻下的图案和人像。
卡纳克神庙 大门的后面是一个有围墙的院子，院子后面是一个立柱大厅，被称作“多柱厅”，大厅的后面便是最神圣的圣殿，神的雕像被供奉在这里。 你知道，人们在出国的时候总要带些纪念品回国。每个国家的人都干过同样的勾当。
被移到伦敦的“克娄巴特拉的绣花针” 他们从埃及带走了很多方尖碑，把它们运回了自己的国家。有时候，这些纪念品是别人送的，有时候是买的，有时则是偷的。美国有一个，在纽约的中央公园，英国有一个在伦敦的泰晤士河岸。
考古学家发现“克娄巴特拉的绣花针” 这两个方尖碑都被称作“克利奥帕特拉的针”，尽管它们的年代远在那位名叫克利奥帕特拉的埃及女王之前，而且，它们看起来更像巨大的铅笔，而不是针。还有一个方尖碑在巴黎，树立在一个漂亮广场的中央。罗马则有很多方尖碑。 3.泥巴宫殿和神庙 《圣经》里的迦勒底人指的是我们所说的“两河地区”的智者和祭司。他们是两河地区一个名叫迦勒底的国家的人，两河地区另外两个国家是亚述和巴比伦。亚述比巴比伦和迦勒底更靠北一些，但这三个国家全都非常相像，有时候，它们都在同一位国王的统治之下。 两河地区被两河之间纵横交错的河道所浇灌，因此非常肥沃。全世界最好的农作物在那里生长，很多大城市建在两河平原上。如今，这些平原都干涸了，变得跟沙漠差不多，因为河道无人照料，没有了水的灌溉，作物就无法生长。在两河平原，你如今可以看到很多大土丘，那里曾经耸立着宫殿和城市。这些就是这个古代国家的华美建筑所留下的一切。它们早已土崩瓦解，化为尘埃，因为它们原本就是泥巴做成的，正如我在前面跟你讲过的那样。想象一下，一位国王的宫殿竟然是用泥巴做成的——在太阳底下晒干的泥巴就像一块泥饼！但你是否还记得，这些两河地区的人总是用釉面砖和石板覆盖他们的泥墙？釉面砖被涂上了鲜艳的颜色，就像你家浴室里的瓷砖一样，石板刻上了浅浮雕。这样一来，就连泥巴宫殿也成了一幢美仑美奂的建筑。 但是，仅仅只有泥砖，使得建筑者受到了很大妨碍。他们没法把房子建得高过一层以上。如果他们建得更高的话，房子就会坍塌。墙壁没有强大到足以支撑两层。由于一层楼的房子看上去很不像个宫殿，于是，当这些人建造一座宫殿的时候，他们先用晒干了的泥巴做一个平顶的小丘，或称平台，然后再在这上面建造宫殿。这样一来，宫殿看上去似乎高了很多。
亚述人的神庙 平台的两侧都非常陡——几乎是直上直下，即便不是完全垂直的。于是，为了到达平台的顶部，便靠着它的侧面修建了一条倾斜的土坡，称作斜道。 由于泥墙脆弱易碎，建筑者不得不把他们的宫墙修得很厚很厚。
古巴比伦神庙 有些墙厚达20英尺。在那个地区，太阳非常灼热，这些厚墙有助于抵挡高温。为了进一步把高温挡在外面，两河地区的人建造宫殿的时候都不开窗户，这样一来，房间就只能用灯来照明。 我们通常把宫殿的房间想象得很大、很宽敞，但两河地区泥巴宫殿的房间却很狭小。它们不得不狭小，因为缺乏足以横跨宽阔空间的石材和木质横梁。然而，在一座宫殿里，建筑者通过众多的房间数量，弥补了房间狭小的不足。 祭司们建造的神庙也是用泥砖垒成的，但是，仅仅只有一个平台做基础还不够，于是他们建造了好几个平台，一个摞一个。这使它看上去有了台阶形金字塔的效果，因为每个平台都由其下的平台提供基座。在纽约以及今天的其他城市里，建筑师又一次按照这一古代的方法设计高层建筑——层层缩进。
巴比伦塔 你是还否记得《圣经》中大洪水的故事？——巴比伦人建造了“巴别塔”，以便万一再来一次大洪水时，人们可以爬上塔顶，逃过被淹死的命运。是的，这座巴别塔就没有造得上下笔直。它是一个我们在前面描述过的那种阶梯式金字塔。它很像一组尺寸不同的石块摞在一起，每一块比下面的一块稍微小一点。通过斜道从下一块到达上一块。在顶端最小的平台上建造祭拜神像的圣殿。 有人认为，巴别塔共有7级巨大的台阶。7是一个有魔力的数字。每一级台阶都是向某一个天体致敬。顶层台阶向太阳致敬，覆盖着黄金。下一层台阶向月亮致敬，覆盖着白银。再往下，分别是向5大行星致敬，各层都涂上了不同的颜色。
迦勒底人的神庙 迦勒底人是最早研究星星及其在天空中的运动的民族，他们为很多星星命了名，有些名字我们至今依然在使用。我们把这样的人称作天文学家。迦勒底的天文学家把这些阶梯式金字塔的顶部当作天文台来使用——也就是一个用来观察天体的地方。这就是迦勒底人被称作两河地区的智者的原因。 古谚云：“需要是发明之母。”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某个东西很需要，而你却没有，就会发明出某个东西取代它。正是需求，使得亚述人发明出了我们至今依然在使用的最重要的建筑方法之一。这种建筑方法就是我们所说的“拱门原理”。 亚述人没有足够长的石块可以跨越一个很大的房间构成天花板，于是，他们不得不发明出了用很小的石块或砖块跨越房间或门道的方法。你可能把一个开放式门道称作拱门，但是，把一块石材或木料横放在敞开的门道上，这并不是一座拱门。一座拱门必须由好几块材料建造而成。
亚述人的神庙 好了，你不可能把砖块或小石块黏合在一起，使它的强度达到足以横跨在两垛墙之间而不会垮塌（下图左）。
平顶与拱顶 但是，如果你以某种方式排列这些石块，它们就不会垮塌。这就是亚述人的办法，他们把石块排列成弧形或半圆形，于是就成了一座拱门（上图右）。 通过这种简单的排列，石块被固定在合适的位置，这并非因为它们被黏合在一起——不管你黏合不黏合它们都会呆在固定的位置，而是因为：每一块石头都向下挤压，试图掉下来，于是挤压了两边的石块，它们全都紧密地挤压在一起，没有一块石头能够挤出去掉下来。拱门顶部所承受的重量越重，石块在它的位置上就被挤压得越牢，只要它们没有办法挤倒两边的墙而使空间拓宽。 不妨试试把几本书直立着拿在手里，并用力把它们挤压在一起。只要你能够足够牢固地把它们挤压在一起，它们就不会滑落，但一旦放松压力，它们就会掉下来。因此，为了防止拱门上的石块滑落，拱门两边的墙就要修得很厚、很重。 不仅仅是门道，而且整个房间都要用同样的方法覆盖。当一个房间被覆盖的时候，拱门就成了所谓的“筒形穹顶”。因为这样一个有穹顶的房间，它的天花板很像是半个圆筒。如果房间本身是环形墙壁的话，天花板就成了一只翻过来扣着的碗，我们把它叫作“穹顶”，但原理是一样的——拱门原理。 在建造一个拱门、拱顶或穹顶的时候，必须有某个东西在下面支撑着，因为只有等到最后一块石头就位，拱门才会撑住自己。通常先搭建一个临时的木质框架，外形像半圆，被称作“拱架”，横跨于两垛墙之间，拱门在拱架上修建，从两侧开始，向顶部发展。当最后一块石头——被称作“拱顶石”——在顶部被安放就位之后，拱架被拆卸，拱门就独自耸立了。然而，在亚述，用来搭建拱架的木料非常之少，因此人们修建的拱门或拱顶寥寥无几，直到大约一千年之后，拱门才被频繁使用。 在埃及，金字塔依然耸立在那儿，因为它们是用石头造的，而且是按照最耐久的形状修建的。它们不可能颠覆或倒塌。在两河地区，如今没有一座宫殿或神庙依然矗立着。修建它们的砖块早已分崩离析，重又化作尘土，如今留下的一切，便是那些野草丛生的土堆。 似乎很难相信，我们今天的大城市，有朝一日会像亚述和巴比伦的城市一样，变成荒草萋萋的土堆，也很难相信，如今生活在高楼大厦、拥挤在大街小巷的千百万芸芸众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那些曾经生活在亚述的人，多半也这样想过。 4.完美的建筑 如果你的算术或语文作业写错了，你可以把错误改过来，或者干脆撕掉重做。如果一幅画或一尊雕像很丑陋，你可以把它藏起来不让人看见，或者干脆毁掉。但是，如果一幢大楼丑陋难看，它却不得不立在那里，让每一个人都看得到。它的丑陋，它的错误，都没法掩盖，直到它倒塌，或者被拆除。有一位建筑师，在他设计的大神庙刚刚完工的时候自杀了。他留下了一份遗书说，自己这幢建筑中犯下了5个错误，由于它们既无法改正，也无法掩盖，只能永远呈现在世人的面前。他经受不了这样的丢脸。
大多数已经竖立起来的建筑，都有很多失误，它们身上有很多东西丑陋难看，尽管很少有人、很少有从旁边经过的人会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有一幢在两千年前竖立起来的建筑，它没有任何失误。
它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几幢完美的建筑之一。它是由男人建造的，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建造的，是为了向一位希腊女神表示敬意，她就是智慧女神雅典娜·帕台农。所以，这幢建筑就按照她的姓氏取名，叫作“帕台农神庙”。它坐落在希腊雅典城内的一座高山上，尽管它已经部分被毁，但人们还是从世界各地来到这里，看看一幢完美的建筑究竟是什么模样。
帕台农神庙遗址 埃及人的神庙都是平屋顶，因为埃及几乎很少下雨，所以，那种排泄雨水的斜屋顶并非必要。希腊人的神庙则必须有斜屋顶，因为希腊多雨。因此，帕台农神庙有斜屋顶。 埃及人用内部立柱建造他们的神庙，希腊人则把立柱从埃及人的神庙内部挪到了外面。希腊人的这座神庙不容纳人，只供奉女神的雕像。人们并不像在教堂里那样到神庙里面去祭拜，而是站在外面观赏。希腊人使用的立柱不像埃及人所用的立柱，它们更简单，但漂亮许多。 希腊人的神庙有三种类型的立柱，不过帕台农神庙所使用的是那种“男式立柱”，被称为“多利安式立柱”，多利安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希腊部落。不光是立柱，跟这种特殊的立柱相伴随的建筑风格，也一样有力、简洁、朴素。这就是它为什么被称作“男式建筑”的原因。希腊有很多多利安式建筑，但帕台农神庙是其中最漂亮的。 多利安式建筑是建在一个阶梯式平台上的，而且不像两河地区的人修建神庙那样使用泥砖建成，再裹上一层雪花石膏或瓷砖，希腊人使用的是坚固的石头，通常是大理石。希腊人的建筑中没有虚的东西，它看上去是什么就是什么。 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女士们的帽子和衣服，其样式经常改变，但建筑的多利安样式却持续了两千多年，我们今天依然在使用。我将试着对它进行一番描述，这样，当你看到它的时候就能一眼认出来了。 多利安式立柱没有底座，而是直接搁在平台上。它有点像树干一样，往上略微逐渐变细。它的侧面并非完全笔直。它们看上去或许是笔直的，但事实上，它们略微凸起。这种凸起被称作“微凸线”，之所以让一根立柱中间稍微凸起，是因为：一根侧面笔直（没有微凸线）的立柱看上去中间似乎细一些。 今天的有些建筑师注意到了多利安式立柱上这种非常微小的凸起，认为他们可以通过使凸起更大，从而对它进行改进。有些人，当医生吩咐他吃一粒药丸的时候，他总是吃两粒，理由是：如果一粒药丸对你有益，那么两粒就更有益了。但是，希腊人的微凸线恰到好处，更大幅度的凸起将会使立柱看上去臃肿而丑陋，就像一个腰肥体胖的人一样。 多利安式立柱的侧面都有凹槽——也就是说，被挖出了一道道的沟槽，为的是让立柱自顶至底有一道道细长的纵向阴影，并因此减少完全光滑的立柱的那种平淡直白。今天的大多数立柱都没有凹槽。你可以想象一下，在大理石上刻出这样的凹槽，要想一刀都不滑脱有多么困难。一次滑脱就会毁掉整个立柱，没法修补。 立柱的顶部被称作柱头。柱头的形状有点像茶碟，它的上面是一块很薄的正方形石板。你必须看插图才能理解其余的部分。
多利安式立柱
多立克柱式 你多半在某幢多利安式建筑里面呆过，因为正如我前面说的那样，我们今天依然在使用这种样式。它可能是银行、图书馆、法院或者别的建筑。你不妨仔细观察一下，看看它是否有所有这些东西，一幢完美的多利安式建筑必须有这些东西。 立柱是石头还是木料？ 它们是有凹槽，还是平坦光滑？ 它是否像其他真正的多利安式建筑一样，也有恰当的柱头及其他部件？ 自建造帕台农神庙的时代以来，一直有人尝试改进多利安式神庙，但改进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对原件所做的每一次改变，都不那么漂亮。 我最早的记忆之一，是一幅帕台农神庙的图画，它挂在我们班教室的墙上。接连几个月，我日复一日地看到它。一天，我问老师，那幅图画上是什么。 “它是世界上最漂亮建筑的图片。”她答道。 “什么！就这堆破烂？”我叫了起来。“我看不出它有什么漂亮之处。” “你不会看不出吧？”她问道。 “你不会看不出”这个说法激怒了我。我想争辩一番，说明它为什么不漂亮，但老师不愿意跟我争论。 “等你长大吧。”她说道。 我讨厌被人当作一个不懂什么是漂亮、什么是不漂亮的小屁孩来对待，于是我着手试图找出帕台农神庙为什么不漂亮。但是，我想要寻找的论据越多，我所找到的就越少。 接下来，25年之后的某一天，当我平生第一次站在蓝天之下，抬头仰望这幢多利安式神庙真身的时候，我身边的一位游客说：“在这座坍塌的古老废墟上，我实在看不出任何漂亮之处。” 在那一刻，我转过身，强忍着没有说：“你不会看不出吧？” 即使是一个小孩子，也能看出一个人是漂亮还是丑陋，但即便是老人，也分不清一幢建筑是漂亮还是丑陋，否则的话，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多丑陋不堪的建筑了。你可以看出，一个人什么时候太高或太胖，他的耳朵什么时候太大，鼻子什么时候太小，他的比例是对还是错，但要看出一幢建筑的比例是对还是错，那需要很好的眼力。任何人都知道，赘疣、斜眼、双下巴、罗圈腿不漂亮。 如今，某些建筑就像赘疣、斜眼、双下巴、罗圈腿一样丑陋，但经常就连上了年纪的老人也看不出来。不过，希腊人有我们所说的“好眼力”，能够发现直尺量不出来的东西——也就是最轻微的一点点倾斜，大概只有头发丝那么宽。
帕台农神庙 有两个最重要的工具，如今每一个建筑者都要使用——铅锤和水平仪。铅锤可以发现一垛墙、一根立柱或者其他任何原本应该垂直的东西是否真的垂直。水平仪边缘上的玻璃里有一个小气泡，它可以发现地板、基石或其他任何原本应该水平的东西是否真的水平。你没法欺骗铅锤和水平仪。 但希腊人说，你别相信铅锤或水平仪，因为，真正垂直的立柱看上去似乎是倾斜的，真正水平的地板看上去中间是凹下去的。这是因为，眼睛使得它们看上去如此，而正是我们的眼睛要去看这些建筑。帕台农神庙的建筑者们于是便按照他们想让眼睛看到的样子去建造它，因此，尽管所有线条看上去是垂直的或水平的，但帕台农神庙上没有一条线是真正垂直的或水平的。这就是使得帕台农神庙如此非同寻常的原因之一。 那些立柱并不是用一整块石头做成的，而是由一块块鼓形的石头拼合而成，然而，它们雕刻得如此精确，以至于拼合起来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缝隙。甚至有人说，这些石块就像接合完好的断骨头一样生长在一起。 5.女式建筑 说一幢建筑像一个女人，似乎有点不合情理，但古希腊人总是有一些不合情理的想象。比方说，他们想象，一个虚荣自负的少年变成了水仙花，一个大胆爱上漂亮太阳神的小姑娘变成了向日葵，一个仙女变成了一棵月桂树。所以，对他们来说，说一个女人变成了某种立柱，或者说某种大理石立柱像一个女人，算不上什么太过夸张的想象。 有一位名叫维特鲁威（Vitruvius）的建筑师，生活在公元前100年前后。他说，这个立柱柱头上两缕卷曲的东西是女人头上的青丝；立柱身上的凹槽是她长袍上的褶皱，底座是她的赤脚。他们把这种立柱称作爱奥尼亚式的立柱，因为它最早出现在爱奥尼亚。那个地方是希腊的一个殖民地，在地中海那边的小亚细亚。
爱奥尼亚式立柱
爱奥尼亚柱式 但是，最好的爱奥尼亚式建筑在雅典，位于多利安式神庙——帕台农神庙——附近的雅典卫城。它被称作“厄瑞克透斯神庙”，因为它是为了向厄瑞克透斯（Erechtheus）致敬而修建的。据说，在遥远的过去，厄瑞克透斯曾经是雅典的国王。 帕台农神庙是一幢为了向一个女人致敬而修建的“男式建筑”。厄瑞克透斯神庙是为了向一个男人致敬而修建的“女式建筑”。
厄瑞克透斯神庙的女像柱 爱奥尼亚式立柱树立在厄瑞克透斯神庙的三面，但在这幢建筑的第四面，有6尊女人的雕像取代了立柱的位置，它们头顶着屋顶。
女像柱廊 它被称作“女像柱廊”。于是，我们走进这座神庙，发现它不仅有女式立柱，而且还有货真价实的女人雕像。这些女人雕像被称作“女像柱”。故事是这样的：她们代表了从卡律亚抓来的俘虏，被迫站在这个位置上，头上永远顶着屋顶。有一根女像柱被人弄到英国去了，如今在它的位置上，放上了一个用赤陶做的复制品。 世界上最大、最有名的爱奥尼亚式建筑不在希腊，而在爱奥尼亚的以弗所，是为崇拜月亮女神黛安娜而修建的。它气势宏伟，华丽庄严，被称作世界七大奇迹之一。《圣经》告诉我们，圣保罗曾经因为发表反对黛安娜（她当然是一个异教徒女神）的布道而险些引发一场骚乱，暴民不想听他说，但也只好试图用自己的声音淹没圣保罗的布道，他们大声喊叫：“大哉以弗所人的亚底米阿！大哉以弗所人的亚底米阿！”（《新约·使徒行传》第19章，亚底米即黛安娜）时间长达两个小时。神庙消失不见了（除了地板之外），但圣保罗的声音（以弗所人就是要淹没他的声音）却依然经久不息。
黛安娜神庙 世界七大奇迹当中还有一项奇迹也是一幢爱奥尼亚式建筑，它坐落于一个叫作哈利卡纳素斯的地方。然而，它并不是一座宫殿，而是摩索拉斯（Mausolus）国王的寡妻为他建造的陵墓。
摩索拉斯王陵 尽管这座陵墓已经不复存在，但我们今天依然把任何一座巨大的陵墓称作mausoleum（原意为“摩索拉斯王陵”，后泛指所有大型陵墓）。
摩索拉斯陡墓想象图 你大可不必长途跋涉去希腊看爱奥尼亚式立柱。你大概在很多爱奥尼亚式建筑里呆过，不过你一定要注意观察，它到底是名副其实的爱奥尼亚式建筑，还是我们所说的杂种。 如今，我们的建筑师模仿得更多的是爱奥尼亚式建筑，而不是多利安式建筑。因此，如果你试着把你生活的地方能够找到的爱奥尼亚式立柱和多利安式立柱的数量清点一番的话，你多半会发现，爱奥尼亚式立柱比多利安式立柱多好几倍。 6.建筑的新样式 人们厌烦看到千篇一律的衣服和帽子，试着开创一点新东西。如今，女士们时常去巴黎寻找时尚的式样。同样，建筑师们总是去希腊寻找建筑样式。有些建筑师试着在立柱上开创新的样式，只不过想有点新的、不同的东西，但他们所发明的立柱，全都没有我所描述过的两种立柱那么漂亮。
科林斯式立柱
科林斯柱式 希腊人开创了一种新的立柱样式，称作“科林斯式”，但他们自己不是很喜欢，几乎从未用过。古代建筑师维特鲁威曾经给我们讲过爱奥尼亚式立柱的故事，后来又给我们讲了另一个神话故事，以解释科林斯式柱头。 维特鲁威说，有人把一篮子顶部贴有砌砖的玩具放在科林斯的一个小女孩的坟墓上，这是那年头的习俗。碰巧，篮子被直接放在一棵蓟草上，这棵蓟草叶子便在篮子周围长了出来。一位建筑师看到爬满蓟草叶的篮子，想到它可以做成一个很好的柱头图案，于是，他把它复制了下来，放置在爱奥尼亚式立柱上，取代原先的柱头。就这样，科林斯式立柱被发明了出来。
从左至右分别为：古罗马科林斯柱式、混合柱式、托斯卡纳柱式 所以，科林斯式立柱只不过是有一个不同柱头的爱奥尼亚式立柱。希腊蓟草图案被称作叶形装饰，因此，科林斯式柱头上那些向上、向外缠绕的叶子都是叶形装饰。就在瓷砖 （它被称作顶板）的下方，是四角的卷形花饰。它们很像木匠用刨子刨出的卷曲刨花，但不像爱奥尼亚式柱头的花饰，后者很像纸卷。爱奥尼亚式卷形花饰面朝前后，而科林斯式卷形花饰面朝对角。 很多人认为，科林斯式柱头比多利安式和奥尼亚式都要漂亮，但也有一些人认为，它太过花哨，把石梁放在这样的花饰上很不自然。不管怎么说，尽管希腊人发明了科林斯式立柱，但他们却几乎从未使用过。 大约在公元前3世纪前后，希腊人完成了所有伟大的建筑，而他们所有伟大的建筑师似乎都已经死去，因为打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位伟大的建筑师。 你知道（从你的地理课上），希腊几乎就是地中海里的一个岛屿（称为半岛）。紧挨着希腊的，是另一个半岛，被称作意大利。意大利的首都是罗马，在希腊衰落之后，罗马成了大半个世界的首都——也就是柱头（译者注：在英文里，首都和柱头是同一个单词）。 希腊人是伟大的建筑师，而罗马人是伟大的营造师。这里有所不同。罗马人建造了很多漂亮的建筑，但他们不如希腊人那么有品位。比起多利安式和爱奥尼亚式，罗马人更喜欢科林斯式立柱。
混合式立柱 罗马人还制造出了另一种立柱，把爱奥尼亚式和科林斯式的柱头组合在一起，因此称作“混合式”。它有爱奥尼亚式的硕大卷形花饰和科林斯式的叶形装饰。人们常常不得不讲清楚，一根立柱到底是科林斯式，还是混合式。在混合式立柱中，爱奥尼亚式的顶部比科林斯式的更大，这就是全部奥妙。
托斯卡纳式立柱 罗马人还改动了多利安式立柱——给了它一个底座，省掉了凹槽和柱头的凹形部分。这种罗马式立柱被称作“伊特鲁里亚人的多利安式”，或称“托斯卡纳式”。罗马人在建筑样式上还做了另外一些改变——只不过改得更糟糕了。为了使立柱看上去比实际上更高，他们经常在立柱之下放一个像盒子样的底座，还把立柱劈开一半贴墙放着。这种贴墙修建的半立柱被称作“附墙式”。还有一些立柱，使之贴墙变平，这样一来，看上去就是正方形了。一根这样变平的立柱称作“壁柱”。 罗马人为建筑做过的最了不起的事情，就是使用拱门。正如你已经知道的那样，亚述人发明了拱门，但很少使用，因为他们用来建造拱门的石料很少。但亚述人从未把拱门安放在立柱上。希腊人以及之前的其他建筑师总是把一块石头横跨在两根立柱之间。但是，一整块石板不可能伸得很远，因此立柱之间的空间从来不是很大，也绝不可能很大。罗马人首次在立柱之间建造拱顶，而不是使用一块笔直的石板，架在立柱之间。
穹顶的剖面图 罗马人还建造了拱顶和穹顶，你应该还记得，它们就是依据跟拱门一样的原理建造起来的拱形天花板。通过使用穹顶或拱顶，他们能够使屋顶跨越的空间远远大于原先用单块石板或木质屋顶所跨越的空间。此外，石头建造的拱顶或穹顶都防火，而木质屋顶当然不防火。 罗马人为建筑所做的另一件伟大事情，是使用水泥和混凝土。混凝土是水泥与水、沙子及卵石的混合物。这种混合物在干燥之后便变成了石头。罗马人在拱门的石块之间使用水泥，他们用混凝土建造穹顶和拱顶。如今，一座拱门、穹顶或拱顶，如果被恰当地组合在一起的话，根本用不着水泥，因为石块紧紧地互相挤压，不可能滑落下来。但是，正如我已经跟你说过的那样，一座拱门的两侧需要厚重的墙壁，这样，拱门上的石块才不会把墙挤倒，因为每块石头的重量都会向侧面推压。
多利安式拱门和爱奥尼亚式拱门 罗马人找到了摆脱这一难题的方法。他们用水泥或混凝土来砌拱顶和穹顶，使石块固定在一起，这样，拱顶或穹顶就成了一整块坚固的石头。这样一座混凝土穹顶只向下压，而不是向两边推，于是，两边实际上就不需要厚重的墙壁了。 你可以把一根树干、一架钢琴或一辆汽车停放在两摞石块或砖块上，而且，树干、钢琴或汽车不会掉下来。但是，如果石块或砖块被稍稍向两边推挤，它们所承载的东西就会掉下来。好了，一根立柱或一垛墙上所承载的重物也是如此。正如我已经解释过的那样，重物如果直接向下压，一根小立柱或一垛薄墙也会很好地支撑起重物；但是，拱门上彼此独立的石块并不是向下直压。它们向两边推挤，墙壁必须非常厚重，才能够避免被拱门推倒。然而，当有一排拱门搁在立柱上的时候，每一个拱门都挤压旁边的拱门，旁边的拱门反过来也挤压它，这样一来，就不会向旁边推挤立柱。 拱门连推带挤，你或许看不到，但它们确实在这么干。你不妨试着去推另一个男孩，同时他也在推你。你们俩就像字母A那样靠在一起，如果一个人突然停止推，并跳到一边去，另一个人就会倒下。一座拱门推挤另一座拱门也是这样。敲掉其中一座拱门，其他的拱门就会轰然坍塌。 7.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有人佩戴仿造的珍珠、仿造的钻石和仿造的珠宝——只不过是为了显摆。有人用混凝土块建造房子来模仿岩石，给木质立柱漆上颜色来模仿大理石，给墙壁糊上纸板来模仿瓷砖。这种模仿，把自己伪装成别的东西，是一种欺骗，一种假冒。希腊人从不用这种方式，罗马人倒是经常这么干。他们用混凝土块或砖块建造房屋，再给外墙贴上很薄的大理石片。 在基督出生前后的那几百年里，罗马人一幢接一幢地建造了很多大型建筑，无论是数量还是种类，都超过了以前建造的。不仅在罗马和意大利建造，而且还在罗马所统治的其他国家建造。 尽管罗马人建造了很多大型建筑，但其中没有一幢跟希腊人建造的完全一样。原因是，罗马人不是艺术家，而是工程师。希腊人非常虔诚，总是建造神庙；罗马人是伟大的统治者，崇拜一切跟统治有关的东西。罗马人用仪器设计他们的建筑，每一条应该垂直的线都是垂直的。每一条应该水平的线都是水平的。每一条应该笔直的线都是笔直的。就好像他们画图的时候不是靠直观，而是用直尺、丁字尺和圆规。 同样，罗马人的建筑看上去很机械。我们喜欢它们就像喜欢一台机车一样。它们强大而有力，但不知何故，它们看上去似乎缺乏手绘图画的那种美。 你认为，在你所生活的地方有多少种建筑种类？不妨扳着指头数一下：住宅当然算一种，但还有很多其他的建筑物——教堂、银行、商店、法院、图书馆，诸如此类。 希腊人只有几种建筑，但罗马人建造了很多种——不仅仅是陵墓和神殿，住宅和宫殿，而且还有拱门和渡槽，桥梁和澡堂，法院和礼堂，剧场和竞技场。
罗马万神殿
罗马万神殿的剖面图
万神殿剖面图。19世纪建筑家乔治·谢丹绘。 有些是仿冒的，但并不是全部，有些宏伟而庄严。大多数罗马建筑如今都成了废墟，但有一幢建筑——给众神修建的神庙——今天依然矗立在那里，而且还在使用。
支撑穹顶的环形墙有20英尺厚，唯一的窗户是穹顶顶部的一个巨大的圆洞。圆洞上没有玻璃，它距离地面是如此之高，即便是一场滂沱大雨也很难弄湿下面的地板。
方堂 “方堂”是最漂亮的罗马建筑之一，带有放大了的科林斯式立柱，还有整体立柱。 然而，它并不在罗马。它所在的地方属于如今的法国，但是，当它被建造起来的时候，法国是罗马帝国的一部分，是罗马人建造了这幢房子。在法国，人们把它叫作Maison Carrée，意思就是“四方形的房子”。 罗马演员们演戏的剧场没有屋顶。座位是石头做的，按照半圆形排列，向上倾斜，像今天的一样。在法国一个名叫奥朗日的小镇上，有一座罗马剧场，今天依然在演出。 尼禄（Nero）是罗马历史上最糟糕的统治者之一，也是最糟糕的建筑者之一。他亲自建造了一座镀金的宫殿，被称作“金殿”，如今已经片石无存。他给自己建造了一尊巨大的雕像，高达50英尺，也片石无存。
圆形竞技场 在尼禄巨像的旁边，有一座巨大的竞技场是后来建造的，被称作“圆形竞技场”。
罗马圆形竞技场 竞技场有点像足球场，但不是用来搞体育比赛的，而是用来搞人与人之间或者人与野生动物之间的格斗。
圆形竞技场也有石头座席，排列成椭圆形。外墙有四层高，底下三层有一排排拱门。第一层（地面）的拱门之间，是贴墙而建的多利安式立柱。第二层的拱门之间，是贴墙的爱奥尼亚式立柱。第三层的拱门之间，是贴墙的科林斯式立柱，第四层的墙壁上是混合式壁柱。
圆形竞技场如今已成废墟，但大部分依然耸立着。这座竞技场所能容纳的人数，跟今天的大型体育场差不多。
不过还有一座更大的竞技场，被称作“大角斗场”（Circus Maximus），可以容纳25万人——跟一座大城市的人口差不多，远远大于今天最大的运动场。在这里，Circus的意思不是马戏场，而是“圆圈”的意思，而Circus Maximus的意思就是“最大的圆圈”。它所在的地方如今建满了住宅。
罗马人还建造了公共浴室，供那些自家没有浴室的平民百姓使用。这些浴室都是大型建筑，带有拱门或拱顶的房间，可容纳一千多人同时洗浴。
罗马浴场 不仅有热水、冷水和温水浴室，而且还有健身房、游戏室和休息厅，以及诸如此类。它们是提供娱乐和消遣的公共场所。
君士坦丁凯旋门 罗马人还建造了与建筑物相分离的大拱门，仅仅是为了打了大胜仗的统治者们领着他们的士兵通过这里班师回朝。这样的拱门被称作凯旋门。有一座被称作提图斯凯旋门，是为了纪念提图斯征服和毁灭耶路撒冷城而建造的。提图斯凯旋门有一个巨大的拱门。 还有一座君士坦丁凯旋门，是为了纪念罗马成为基督教国家之后的第一个皇帝而建造的。君士坦丁凯旋门有一个大拱门和两个小拱门，两边各一个。
罗马人的渡槽 罗马人建造的大桥，属于他们建造过的最牢固、最结实的建筑。有些大桥的修建，不是为了人从上面走过，而是为了水从上面流过。
在这样一座大桥的顶部，有一条水槽，水通过水槽从源头流向城市。它就像一条被大桥托举起来的小河。
这样一座运水的拱门大桥被称作“渡槽”。如今，水是通过巨大的管子从江河湖泊或水库中输送到城市里的，这根水管可以埋设在地下，并沿着山坡上上下下。但罗马人建造了渡槽而不是管道，把水运送到城里，这些渡槽——其中有些渡槽长达5英里以上——倾斜得刚好足以让水始终向下流淌。
罗马高架引水渠的供水原理。利用两地的高度差可以轻松地将水从高处引到低处 罗马人还建造了另外一种建筑，后来的基督教堂就是模仿它。这些建筑就是法院或公共礼堂，被称作“长方形廊柱大厅”。它是一种长形建筑，内部有一排排的立柱，支撑着屋顶。有一条中央过道，两条侧道，中央过道上方的屋顶高于侧道上方的屋顶，就像今天的大多数教堂一样。在后面的章节中，我将和你讲讲更多关于长方形廊柱大厅的事。 8.装饰 男人穿的衣服有袖子和领子，女士佩戴饰物。建筑也穿戴装饰品，以免它们看上去太朴素，显得未完工的样子。建筑上的这些装饰物，我们称之为嵌线和缘饰。希腊和罗马的建筑者使用带有某种形状和图案的嵌线和缘饰，如今的建筑者使用了很多一样的嵌线和缘饰。 你或许从未近距离地探查过一扇门的面板、门道或窗户的边缘、天花板之下的嵌线，或者环绕建筑外墙的缘饰，但是，如果你注意到了它们的话，可能会惊讶地看到，它们大多数并不仅仅是平坦的长条块。它们有各种不同的形状。这些嵌线的不同形状都有各自的名字，就像你所认识的男孩女孩各有自己的名字一样，所以，你也可以认识它们。我会把它们介绍给你。 有一种嵌线从切口看是方形的，它是如此简单，以至于你可能认为，给它取个名字实在多余。它被称作平缘。在古时候，女人——男人也是一样——都戴一根平缘（束发带）绕在脑袋上，让头发保持在适当的位置，同时也是一种装饰。一根平缘从切口看就像下图①所显示的那个样子。 当一根平缘凹进去的时候，就像一个方槽，它就被称作凹平缘。如下图②所示。 图④中的这根嵌线从切口看是半圆形。建筑师们把它称作凸圆线脚，但对木匠来说，它是一个“半圆”。 图③是凹下去的半圆线脚，形成了一条圆形槽。它的名字是凹圆线脚，但木匠称之为槽。 图⑥中的这根嵌线从切口看像鸡蛋的一段弧线。建筑师把它称作凸弧线脚，但木匠只是说“卵形嵌线”。 图⑤中的这根嵌线是凹进去的卵形弧线，它被称作凹弧线脚。 图⑦中的一根嵌线带有S形曲线，下半部分凹进去，它被称作葱花线脚。 图⑧中的一根嵌线也带有S形曲线，但凹进去的是上半部分，它被称作波纹线脚。 当看到这些嵌线的时候你是否能认出它们，并能叫出它们的名
嵌线的组合
接下来最简单的是扇贝形。之所以这样称呼它，是因为它很像扇贝的边缘。它是下面这个样子：
或者倒过来，像下面这个样子：
雉堞形缘饰是下面这个样子：
雉堞形缘饰有时候被称作“特洛伊之墙”，因为特洛伊的城墙就是这个样子：缺口的那一块，士兵们可以通过它射出箭簇；高出的那一块，他们可以躲到它的后面保护自己。 回纹波形缘饰是下面这个样子：
这个名字来源于小亚细亚的一条河，它就是以这种蜿蜒曲折的方式流淌的。 回纹形或琴键形缘饰是下面这个样子，它看上去像一排琴键：
齿形缘饰是下面这个样子，按说。它应该看上去像一排牙齿，但它看上去也有点像一排钢琴键：
波浪形缘饰是下面这个样子，有点像一个躺倒的S，末端带有一个卷形花纹。当然，如果你见过惊涛拍岸的情形的话，你就能认识到，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总是把大写字母S的两端都画上许多的卷形花纹，直到我的老师制止我。
流动卷形花纹是下面这个样子，一个波纹向上，一个波纹向下。它是最漂亮的缘饰之一：
距骨形缘饰是下面这个样子，它还真的像一串小骨头，但在我看来，距骨形缘饰很像一串念珠-长念珠之间有两个小念珠：
链形缘饰是下面这个样子，它并不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缘饰，你认为呢？
缆形缘饰是下面这个样子：
卵箭形缘饰是下面这个样子。据说，卵代表生，箭代表死——生和死，生生死死。每个人都有生有死。他的儿孙也有生有死。一代接一代，生生死死，无穷无尽。距骨形缘饰总是被用在卵箭形缘饰的下面。
勒斯波斯叶形缘饰是下面这个样子：
叶丛形缘饰是下面这个样子，它是一丛丛排列成心形的叶子：
希腊百合形缘饰是下面这个样子：
叶丛形缘饰常常与希腊百合形缘饰交替使用。 各种不同嵌线的剖面图字？ 它们成双结对——总共4对， 彼此严丝合缝： 平缘和凹平缘； 凸圆和凹圆； 凸弧和凹弧； 葱花和波纹。 通常，建筑师并不是仅仅使用一种简单的嵌线，而是使用两种或两种以上嵌线，彼此紧挨着，通过这样的组合构成几种漂亮的嵌线。在大多数组合中，方形的平缘被用在弯曲的嵌线之间。右图中这种方形和曲线形嵌线的排列使得曲线形嵌线更加显著地突出。 看看你在自家的房子或其他房子里能找出多少种这样的嵌线。 缘饰也有好几种。最简单的是锯齿形，它也被称作V字形，因为它就像士兵袖子上佩戴的V形臂章。它有点像一个孩子试着写下的第一个字。 这些被称作古典缘饰，因为希腊人和罗马人都使用它们。希腊和罗马的任何东西我们都称之为“古典的”（classic）。 下一回你在绘制或装裱一幅图画的时候，你不妨从这些古典图案中挑出一种，为它制作一个漂亮的边框。这非常有趣。我认识一些男孩子，他们总是绘制诸如此类的边框，环绕所写的信，环绕圣诞卡，甚至环绕他们的数学试卷；有些女孩子则用这些图案绣手帕、绣枕巾。但要想让这些图案看上去恰到好处，他们就必须十分小心——一个花纹跟另一个花纹要完全一样，距离均等，排成一线。 9.早期基督徒 我们今天最漂亮的建筑当中，有一些是基督教堂，但曾几何时，唯一的基督教堂是地底下的洞穴。这些洞穴被称作地下墓穴。他们是在罗马的地底下挖出的地道，因为基督徒受到迫害。这意味着，他们仅仅因为是基督徒而受到惩罚，所以，他们不得不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他们藏在地下墓穴中那些黑暗的秘密通道里。在地下墓穴中，有一些特殊的房间，基督徒们可以去那里“上教堂”。还有一些这样的房间，死去的基督徒可以安全地埋葬在那里。 这就像生活在一个煤矿里，只是情况更糟糕，因为每当基督徒被罗马士兵抓住的时候，他通常会被拿去喂狮子，或者被活埋，或者被砍成碎片。不妨假设一下，如果你不得不生活在地底下，只要出来，就有被抓住、被杀死的危险，起初你可能会觉得这很刺激，很好玩，但是当你发现，你的一位朋友，甚或是你的兄弟、你的姑妈或你的父亲被带走并被处死，那么，它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所以，你完全可以想象，当罗马皇帝本人也成了一个基督徒的时候，那些生活在地下墓穴里的基督徒会是多么高兴。
君士坦丁大帝 第一个基督徒皇帝名叫君士坦丁。当君士坦丁成为一个基督徒的时候，基督徒们自然可以走出地下墓穴，在地面上崇拜上帝。基督徒们发现，在地面上，给他们充当教堂的最好建筑是长方形廊柱大厅。你应该还记得，长方形廊柱大厅是罗马人为法院修造的建筑。在法院里，法官端坐在大厅一端的正中间，背靠着端墙。在法官的前面，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两边有高高的立柱，这条过道通向正门。主过道的两边各有另外一条过道。你在下图中看到的便是一座长方形廊柱大厅的平面图和内景。不妨假设你从一架飞机上垂直向下看着这座大厅，它的屋顶被掀掉了。实线是墙壁，虚线是立柱。法官所坐的位置是个半圆形地方，在平面图的顶端。
矩形会堂的平面图 你不妨拿起纸和笔，为你自家的房子画一张平面图，这很好玩。如果你想象一下，房子中第一层以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掀掉了，你就可以画出第一层的平面图，如果你们家的房子有三层，你可以给每一层画一张平面图。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总是喜欢给假想的房子画平面图，我通常会给假想的平面图画上一个游泳池，一间健身房，以及一个苏打水喷泉。 不过，让我们还是回到长方形廊柱大厅吧。基督徒们把长方形廊柱教堂里法官的半圆形席位用来充当祭坛，充当牧师或神父布道的地方。建筑的这一部分，前面有花格结构的围栏，罗马人称之为cancelli（栅栏）。这就是为什么有些教堂至今依然把牧师所在的那一端称作chancel（高坛）的原因。到长方形廊柱教堂里祭拜的人坐在长凳上，面朝高坛——正像他们在今天的某些教堂里所做的一样。教堂的主中心部分被称作“中殿”。高坛和两边的过道不属于中殿。
长方形廊柱大厅的平面图和内景
圣保罗大教堂内部 一座长方形廊柱教堂的窗户非常高，差不多挨着屋顶。中心部分（或称中殿）高于两边的过道，因此，中殿的屋顶也高于两边过道的屋顶。中殿实际上有两层高，两边的过道只有一层高。窗户在中殿的第二层。有窗户的这一部分被称作高侧窗楼座。我想，你能猜到，为什么这么叫它。
夏特尔教堂彩绘玻璃窗画细部 从外面看，这些长方形廊柱教堂的样子很平常。其中很多教堂看上去更像是大仓库，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但在里面，它们装饰得非常华丽。廊柱都是漂亮的大理石立柱，是从一些古老的异教徒建筑中拆下来的。墙壁上有镶嵌画，用小块的石头或彩色玻璃镶嵌而成，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地面和墙壁的底部铺满了漂亮的大理石板。在走出地下墓穴之后，这些东西在早期的基督徒们看来，想必更加壮丽辉煌。
“城墙外的圣保罗大教堂“室内图 早期基督教的长方形廊柱教堂中，最大的是“无墙圣保罗教堂”。看它的名字，你可能认为，这座教堂没有任何墙壁。实际上，这个名字的意思是：罗马城墙之外的圣保罗教堂。它有一个中殿，两边各有两条过道，而不是一条过道。上面这幅图就是在教堂里面顺着中殿朝高坛看的效果。你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高侧窗楼座的窗户。无墙圣保罗教堂建于公元380年，1400多年以来，人们一直在那里崇拜上帝。接下来，1823年，一场大火把它夷为平地。不过，它后来又按照大火之前的原样重建了，因此，你今后去罗马的时候依然可以去那里游览。 10.东方的早期基督徒 你是不是个优秀的侦探？你是否仅凭听一个人说话就能判断他来自哪个地区？至少，你可以根据人们的口音区别出他们是南方人还是新英格兰人。 一个国家某一地区的人，说话的口音不同于这个国家其他地区的人。来自不同国家的人在其他方面也有所不同。他们穿不同种类的衣服，他们拥有不同种类的法律，他们吃不同种类的食物，他们画不同种类的画，他们建造不同种类的建筑。
查士丁尼下令重建圣索菲亚教堂，采自《圣索菲亚教堂纪事》手稿。 当罗马皇帝君士坦丁成为一个基督徒的时候，罗马的基督徒便纷纷走出地下墓穴，建造长方形廊柱大厅作为他们的教堂。但是，在罗马皇帝治下，还有其他的基督徒，他们生活在远离罗马城的地方。罗马帝国向东伸入了亚洲。帝国东部地区的很多人也是基督徒。
圣索菲亚教堂剖面图，由查士丁尼重建。 在君士坦丁治下，他们也开始建造教堂，正如罗马的基督徒一样。但东方的基督徒属于世界的不同地区，因此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建造教堂。他们并不怎么喜欢长方形廊柱大厅。东方基督徒所建造的那种建筑被称作“拜占庭式”。这是因为，拜占庭是罗马帝国东部地区最大的城市。这座城市至今依然是一座重要的大城市，但你在地图上再也找不到拜占庭了。
君士坦丁堡鸟瞰，弗萨迪的石印画。 拜占庭改了名字。君士坦丁移居到拜占庭，把首都定在了这里，而不是罗马。同时，他给拜占庭取名“君士坦丁堡”，意思是“君士坦丁之城”。可是，你在现代的地图上也找不到君士坦丁堡，因为它如今被称作“伊斯坦布尔”。然而，拜占庭这个古老的名字倒是被保留给了从那个地方开始兴起的建筑。 拜占庭式建筑与长方形廊柱式建筑之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不同。一座拜占庭式的教堂，上面始终有某种类型的穹顶。在某些教堂中，穹顶很小；在某些教堂，它被一个正方形屋顶所覆盖，所以你只有从下面、从内部才能看到穹顶；在很多教堂中，有好几个穹顶。 罗马的万神殿有一个穹顶，但万神殿并不像拜占庭式的建筑。万神殿的穹顶是用混凝土修建的。拜占庭式教堂的穹顶通常是用砖块或瓷砖修建的。万神殿的穹顶安放在圆形的墙壁上。拜占庭式穹顶覆盖着一个长方形的空间。 大多数拜占庭式教堂的平面图看上去就像个十字架。这种四臂等长的十字架被称作“希腊式十字架”，中央穹顶通常刚好覆盖在十字架的中央正方形上。 所有这些带有穹顶的拜占庭式建筑都相当小，直到查士丁尼（Justinian）皇帝登基加冕。查士丁尼让自己的建筑师建造了最棒、最美、最大的拜占庭式建筑。我们称之为圣索菲亚大教堂，但索菲亚并非是哪个圣徒的名字。索菲亚的意思是智慧，因此，查士丁尼这座教堂真正的名字是“神圣智慧”。大多数美国人都叫它圣索菲亚，因此我们在这里也这么称呼它。 看看你是否能理解，圣索菲亚大教堂是如何建造起来的。它中间是个巨大的穹顶。这个大穹顶被搁在4个形如槌球三柱门的大拱门顶端。每一个拱门耸立在正方形的一条边上。 大穹顶的底部搁在每个拱门的顶端。
圣索菲亚大教堂 拱门顶之间、大穹顶之下的空间并不是空的。它们被填满了砖块，这样，穹顶底部就搁在了一个不间断的圆形底座上。拱门顶之间的这些空间看上去就像顶点朝下的曲面三角形。这些曲面三角形被称作“穹隅”。我希望你能记住“穹隅”这个词。正是因为使用了穹隅，才使得拜占庭式建筑非常不同于其他类型的建筑。比方说，在罗马的万神殿里，你就找不到任何穹隅。 在后面图中，你可以看到穹顶之下的三座拱门，以及拱门之间的两个穹隅。 由于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是用砖块修建的，因此整个穹顶不能像一个茶托或万神殿的混凝土穹顶那样成为一个整体。这意味着，穹顶既向下紧压托举它的墙壁，也向外或向侧面推挤墙壁。你知道，一把梯子斜靠在墙上，当一个块头很重的人爬上去的时候，如果地板上没有什么东西撑住它，梯子的底部就会滑开。好了，穹顶从四面八方向外推挤，就像梯子向一个地方滑开一样，必须要有东西把墙抵住，以免穹顶把墙推倒。 落在地面上的拱门撑住了穹顶的向下压力。设计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设计师非常聪明地照顾到了向外的推力。在彼此相对的两座拱门的外边，在墙上修建了半穹顶，延伸至地面，向建筑物的中间推压，像书靠一样撑住两个拱门。它们纯粹是支撑物，为的是撑住拱门，不让它向外倒。靠着另外两座拱门的柱脚，用石头和砖块各建了一个堆垛，这些堆垛也像书靠一样撑住拱门，它们被称作“扶壁”。 接下来——在做完所有这些工作之后——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还是倒了下来。它在完工几年之后就垮塌了。但我们不能责怪建筑师，是一场地震把砖块震塌了，穹顶倒了下来。建筑师阻止不了地震。
圣索菲亚大教堂内部 当他们把穹顶重新支撑起来的时候，做了一项改进。在新穹顶底部的周围，开了一些小窗户——总共40个窗户。这使得一缕缕光线照射进来，当你在内部抬头向上看到时候，穹顶就像是落在光上一样，或者，仿佛是悬挂在4个大拱门顶部几英尺之上的半空中。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内部被称作世界上最辉煌的内景，在中殿的各侧都有一条通道，这些通道都有第二层（或称楼座）。这些楼座由很多大理石立柱所支撑，立柱的颜色各不相同，有的是红色，有的是绿色，还有一些是灰色或黑色。这里有一个古怪的事情。教堂内部共有107根立柱，穹顶的跨度刚好也是107英尺。墙壁的底部全都铺满了漂亮的大理石板，颜色甚至比立柱还要多。墙壁的上面部分是镶嵌画，由五颜六色的玻璃和大理石在黄金里镶嵌而成。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剖面图 圣索菲亚大教堂建成将近一千年后，君士坦丁堡被土耳其人攻占。土耳其人是伊斯兰教徒，而不是基督徒。他们在清真寺里而不是在教堂里做礼拜。土耳其人的首领骑着马走进了圣索菲亚大教堂，下令把这座基督教堂改变为穆斯林的清真寺。漂亮的基督教镶嵌画被抹上了灰泥和石灰，只剩下几个天使。从那时到现在，任何人都必须先脱掉鞋子，然后才被允许进入圣索菲亚教堂。这是所有清真寺的规矩。任何鞋子都不能踏在穆罕默德的神圣地面上。你要么脱掉鞋子，要么就别进去。 从外面看，圣索菲亚大教堂看上去很大，但有人认为它并不是很漂亮。请注意图中的那些巨大扶壁，它们竖在拱门的两侧，以支撑穹顶的推压。 那些高塔是干什么的？我希望你能忘掉它们在那里，因为它们在图中看上去如此重要，以至于你很难近距离地观察建筑本身。这些高塔并不是教堂的组成部分，而是当教堂变成清真寺的时候土耳其人给它添加上去的。 但我并不是想让你相信：圣索菲亚大教堂是唯一的大型拜占庭式建筑，也不是想让你认为：所有的拜占庭式建筑都在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式建筑分布在很多地方，凡是有希腊基督教堂的地区，就有拜占庭式建筑。比方说，俄罗斯的教堂几乎全都是按照拜占庭的样式修建的，因为俄国人成了希腊教会的成员，而不是罗马教会的成员。世界上不同的地区至今依然在建造拜占庭式的教堂。 跟圣索菲亚大教堂一样有名的另一座拜占庭式教堂建在威尼斯，比圣索菲亚大教堂要晚好几百年。威尼斯是一个海港共和国。这座城市不属于任何国家，它是独立的。商船队从威尼斯出发，一直航行到东方，带回亚洲的丝绸和香料。 威尼斯的圣马可教堂 威尼斯变得富有而强大。威尼斯人从东方学会了喜爱物品上的鲜艳色彩，并给他们的这座拜占庭式教堂涂上了这么可爱的颜色，以至于它就像漂亮的宝石一样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他们把这座教堂称作“圣马可教堂”，因为它的坐落之处，据说是圣马可的埋骨之地。
圣马可广场的仪式行列。油画，让蒂尔·贝利尼绘 圣马可教堂有5个穹顶——一个大穹顶在中央，四个小穹顶环绕四周。这些穹顶都不够高，以至在外面不能完全看到，所以，威尼斯人又在五个穹顶之上各建了一个更高的穹顶。于是每个穹顶都是双重的。教堂内外覆盖着明亮的镶嵌画和贵重的大理石板，这种大理石被称作雪花石膏，是从四面八方运来的。大门上方有四尊青铜马，几乎像教堂本身一样有名。它多半是世界上色彩最丰富的建筑。 11.黑暗中的光亮 “有上必有下。”罗马帝国已经达到了其实力的巅峰。罗马人已经征服、统治、教化了几乎整个欧洲。接下来，罗马人建立起来的这个强盛帝国开始急转直下。 这个过程是从帝国的东西两部分分裂开始的。当首都迁到君士坦丁堡的时候，老首都罗马自然也就大势已去。最后，东、西分道扬镳。君士坦丁堡依然是东罗马帝国的首都，而罗马则是西罗马帝国的首都。这样一来，就有了两个罗马帝国和两位皇帝。但这种状况并没有维持很长的时间。来自北方的野蛮人开始挥师南下，一路上横扫了法兰西，直抵意大利。这些人凶悍而粗鲁，他们从未学过读书写字，我们称之为“条顿人”。他们攻占了罗马城，终结了西罗马帝国。我很想知道，当条顿人进入罗马城、看到气势宏伟的宫殿、剧场、神庙和纪念碑的时候，他们在想些什么。 条顿人粗鲁、野蛮、无知，但他们都是强壮、勇敢、优秀的战士。他们成了基督徒。逐渐地，他们学会了所定居的一些欧洲地区的语言。罗马帝国的所有地区曾经一度都说拉丁语，它是罗马的语言。如今，在条顿人部落的统治下，欧洲各地的语言都变得互不相同。法国所使用的拉丁文逐渐变成了法语。西班牙使用的拉丁文逐渐变成了西班牙语，意大利和罗马城使用的拉丁文变成了意大利语。一个来自西班牙的人再也没办法用自己的语言跟一个来自法兰西的人交谈了。但西班牙、法兰西和意大利并没有立即变成真正的国家。到处都在打仗，到处兵荒马乱。一个部落跟 另一个部落打。一个城市跟另一个城市打。昔日的文明生活被彻底颠覆了。对文明而言，每件事情都变得越来越糟。罗马人的生活方式被忘得一干二净。由于到处都在打仗，因此没有时间去搞建筑了，就算几乎每个人都没有忘记建筑是什么。古老的长方形廊柱教堂仍在使用，但很少建新教堂。事情变得如此糟糕，以至于我们把大约公元500～1000年之间的这段时期称作“黑暗时代”。 如今，尽管对欧洲来说每件事情看起来无疑是黑色的，但在黑暗中依然能看到少许光亮。一个亮点是查理曼大帝的统治时期。
查理曼大帝 查理曼是一个条顿人，他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从未学会写字。你能想象今天的一个统治者——比方说美国总统吧——连一封信都不会写吗？但查理曼脑子很好使，他渴望学习所有应该知道的东西。他成了法兰西的国王，但他并不满足，直到他把德意志和意大利也都纳入了自己的统治之下。
查理曼大帝 查理曼鼓励建筑。他把自己能够找到的最聪明的人全都弄到了自己的宫廷里。他帮助世界找回了早在古罗马人不再当权时便已失传的知识和学问。他在公元800年加冕为新罗马帝国的皇帝。 在黑暗时代闪烁的另一丝光亮，被基督教修道士们保住了薪火不灭。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修道士是一些生活在修道院里的男人。
克吕尼隐修院第三教堂复原图 一座修道院由一个被称作“院长”的修道士首领负责管理。修道士们认为，如果他们辛勤工作并远离世界上正在发生的所有战争和罪恶，他们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克吕尼隐修院第三教堂中殿复原图 那些老修道士们在修道院里辛勤劳作。他们种植蔬菜，建造教堂和房屋，讲学，绘画，撰写历史，帮助来找他们的穷人和病人。对你我来说，最幸运的是，他们研究古罗马的著作，并安全地保管它们。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知道更多关于古罗马的事实，要不是因为这些学识渊博的修道士，我们所能知道的恐怕就寥寥无几了。
修道院的回廊 修道士们所住的修道院是围绕一座教堂修建的。这样一座教堂，因为管理这座修道院的院长（abbot）而被称作修道院教堂（abbey）。从教堂穿过院子，通常是餐厅，被称作食堂。教堂和食堂沿着院子的每一端由走廊相连。这些走廊就像长长的走廊，两侧有立柱，面向院子，被称作回廊。回廊里的立柱不像古希腊和古罗马的立柱。它们不是多利安式、爱奥尼亚式、科林斯式、托斯卡纳式或混合式，而是有很多不同的形状，甚至在同一条回廊里，立柱的形状也有不同。有的形状扭曲，像一个螺丝钉，或者像一条你极力要拧干的湿毛巾。有的装饰着条箍，或者十字架形的条纹。在很多回廊里，立柱都是成双结对，像正在走进诺亚方舟的动物，这些立柱被称作对柱。它们一点也不像帕台农神庙的立柱，不是吗？ 12.圆拱 不妨假设一下，你认为世界将在明天走向末日，该会怎样？在黑暗时代，欧洲大多数人都认为世界将在公元1000年走向末日。至于事情究竟如何发生，他们并无把握。他们想，没准世界会烧成一片火海，或者分崩离析，或者伴随着地震和火山爆发而被炸毁。但通过他们在《圣经》中所读到的东西，他们颇有把握地觉得：公元1000年将见证世界的末日。 没有修建什么重要的建筑物，因为，那又有什么用呢？随着世界末日的到来，全都要被毁掉。接着，公元1000年到了，这个世界啥事也没有发生。世界依然在那儿，于是人们发现，他们想必是弄错了。人们开始修建更好的建筑。黑暗时代的光亮开始变得更加明亮。 现在，我要跟你讲讲公元1000年之后人们所使用的新型建筑。这种新型建筑被称作“罗马式”。对你来说，要想认出一幢建筑是不是罗马式，最容易的办法是看看窗户和门的顶部。如果所有窗户和门都有圆拱顶的话，那么这幢建筑多半是罗马式建筑。 人们之所以称它为罗马式，是因为那些曾经属于罗马的国家都使用这一样式。正如每一个前罗马国家都开始有自己的语言（源自拉丁文）一样，每个国家也都开始有自己的罗马式建筑（源自罗马的建筑）。意大利的罗马式建筑最像老式的长方形廊柱大厅，所以，我首先跟你讲讲意大利最有名的罗马式建筑。
洗礼堂、大教堂和斜塔（比萨） 我敢肯定你认识上图中的这座塔。它就是鼎鼎大名的比萨斜塔。紧挨着斜塔的那幢建筑是大教堂。 并非每座教堂（church）都是大教堂（cathedral）。大教堂是主教所在的教堂。主教在本教堂所使用的椅子，被称为“主教宝座”（cathedra），主教的教堂才被称作大教堂。下图中的这座教堂便是比萨主教的大教堂。 如果从飞机上鸟瞰大教堂的话，会看到它是按照十字架的形状修建的。但这个十字架不是希腊十字架，因为十字架的四臂并不是一样长。一个主干长于其他两臂的十字架被称作“拉丁式十字架”。大多数罗马式教堂都是按照拉丁式十字架的形状修建的。十字架的顶端总是指向东方，这样，教堂尽头的祭坛就离东方的巴勒斯坦更近，基督就是出生在巴勒斯坦。
比萨大教堂的正面 比萨大教堂的外部颇值得一看，尤其是，如果你相信自己是个好侦探，能看到大多数人没有注意到的东西的话。排列成行的立柱支撑着拱顶，这个地方被称作拱廊。作为一个侦探，你立刻会注意到：所有拱顶都是圆拱，于是，就不难猜出：这幢建筑多半是罗马式。比萨大教堂的西端共有四排拱廊。 这里有某个东西我不相信你注意到了，除非你是个非常棒的侦探：每一条拱廊的高度都不相同。从下往上数第三排拱廊的立柱最高。紧挨着底部的那排拱廊没有这么高，顶部的一排则更矮，底部的拱廊是最矮的一排。一个非常非常棒的侦探才会注意到：底下两排拱廊的中间拱门，比另外两排的拱门更大。 现在，我们更近距离地看一下。一个格外棒的侦探应该会看到，上面两排拱廊的立柱并非总是正好在其下面的立柱之上。 所有这些差异并非仅仅是偶然。这些拱廊是故意那样修建的。如果所有四排拱廊全都一样，它们就会使得整个大教堂的正面看上去单调乏味、令人生厌、毫无趣味。 现在，如果去看斜塔的话，你就可以看到：所有的拱廊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这个原因，斜塔看上去不如大教堂漂亮。很多人甚至说斜塔丑陋难看。我倒不认为它很丑，但我肯定不能说它看上去像大教堂一样令人愉快，尽管你或许会发现它更有趣，因为它是斜的。这座斜塔建造时间比大教堂更晚。或许，到那时候，建筑师们已经忘掉了大教堂的拱廊为什么要修建得不一样。 这座塔几乎是从它刚着手修建的时候就开始倾斜。在第一层完工之前，一边的基础就比另一边要低，于是，建筑工作就停了下来。但是，几年之后，另一位建筑师设法又建了三层，之后，由于倾斜而不得不停工。后来又有一位建筑师接手，总算建成了这座塔。但也有人说，这座塔从一开始就打算倾斜，以便让它与众不同。 有一点倒是真的：意大利的每一座城市都想方设法在建筑上走在其他城市的前面，以便吸引到更多的关注。不过，如今大多数人相信，基础在一侧的软地上出现了沉降，塔的倾斜纯属意外。塔顶倾斜了大约14英尺。塔顶上有7架钟，最重的一架钟设在远离倾斜的一侧，以帮助保持塔的平衡。 大教堂的旁边，矗立着一幢圆形建筑，被称作比萨洗礼堂。洗礼堂是用来给人施洗的地方。在罗马式建筑时期结束之后，它在外观有了大量的改变，因为后来的建筑师认为，他们能够使它看上去比最初更好一些。
昂古莱姆大教堂 在法国，罗马式建筑的一个很好的例子是昂古莱姆大教堂。正如你在插图中看到的那样，大教堂的正面装饰着雕塑。请注意那些属于罗马式建筑的圆拱。 在英国，跟着征服者威廉过来的诺曼底人建造了很多石头教堂、大教堂和城堡。诺曼底人的建筑也是罗马式的，正像法国和意大利的建筑一样，但它们被称作诺曼底式建筑，而不是罗马式建筑。如今，很少诺曼底人的罗马式建筑看上去像诺曼底人修建时的那个样子，而同一座教堂后来的部分根本不是诺曼底式的。 德国人也有一些漂亮的罗马式大教堂和教堂。它们全都有拱廊，以及窗户和门上的圆拱。关于罗马式建筑，那才是真正要记住的大特征——圆拱和拱廊。 13.城堡 从前，那里住着一个非常邪恶的吃人恶魔。他住在山顶上一座坚固的石头城堡里，每当一个足够倒霉的旅行者沿着城堡之下的大路经过的时候，恶魔就会飞奔而下，把这个倒霉蛋抓进城堡主塔里享用。 这听上去很像一个神话故事的开头，事情正是如此。但神话故事里讲述的东西，比你所认为的更真实。在中世纪，当人们相信神仙和恶魔的时候，有很多真正的城堡——它们大多数建在山顶上。尽管那里没有货真价实的吃人恶魔，但是，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其中有些城堡里真的住着坏人，他们确实会把任何一个他们认为能从他身上搞到钱的人锁在城堡主塔里。当然，并非所有生活在城堡里的骑士都很坏。但是，他们全都好战而凶狠，所有古老的城堡全都有关押俘虏的地牢。
卡尔卡松城堡 这些城堡是因为封建制度而修建的。封建制度是这样运作的：征服了一个国家的国王或亲王，然后把这个国家瓜分给他手下的几个贵族领主。这些领主又会把所得到的那部分土地分给其他的领主，这些领主再把土地瓜分给骑士。每位领主和骑士都必须承诺帮助那位分给自己土地的领主，如果后者需要帮助的话。之后，每位领主和骑士都建造一座坚固的城堡，以保护自己的那份土地不被任何试图占有它的人抢走。那年头没有警察来制止一个人试图窃取别人的土地，因此，每个骑士都必须拥有自己的士兵和自己的城堡，以保护自己的权利。 每座城堡的附近都有一个村庄，那些既不是领主也不是贵族的平民百姓便生活在村子里。这些人没有得到很好的关照。他们住在条件恶劣的小棚屋里。其中大多数人要把自己种的部分粮食交给城堡里的领主，在必要的时候，所有人都必须作为士兵为领主效劳。反过来，城堡里的领主则保护这些可怜的人免遭敌人的侵犯。 城堡被巨大、厚实的石墙所包围。墙外有一条很深的水沟，被称作“城壕”。进入城堡的唯一途径是经过城壕上的一座吊桥。吊桥可以从城堡里面拉起，这样敌人就没法进入。如果敌人没等你来得及拉起吊桥就兵临城下的话，他会发现，一座巨大的网格城门挡住了自己的路，它被称作“吊闸”，就放落在城堡的大门口。 城堡的大门和城墙上建有巨大的石塔，有非常狭窄的缝隙充当窗口。弓箭手可以从这些缝隙中射出箭簇，但从外面很难射进来。 墙内是一个院子，院子的四周是马厩，士兵和仆人的住处，厨房，以及一座被称作“要塞”的高塔。城堡的领主住在要塞里。要塞里有一个巨大的餐厅，常常还有一座小教堂。地面之下有牢房和行刑室。在遭到进攻的时候，村庄里的所有人全都进入城堡，常常还带上他们的牲畜，并一直呆在那里，因此手边必须有大量的食物储备。
皮埃尔丰城堡剖面图。水彩画，维奥莱·勒·杜克绘。
皮埃尔丰城堡 法国的皮埃尔丰城堡。请注意，那些比较矮的墙上窗户是多么少。皮埃尔丰城堡逐渐崩塌了，直到大约50年前才得以重建。 14.指向天空 现在，我要跟你讲讲一种建筑类型，它是以某些从未修造过任何建筑的人来命名的。这些人所建造的房子全都是棚屋。然而，以这些人来命名的这种建筑类型，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建筑之一。 这听上去似乎很奇怪，不是吗？ 这些不知道如何建造除棚屋之外的任何建筑的人，就是哥特人。这种跟哥特人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建筑，被称作“哥特式建筑”。如果哥特人跟它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那么世界上为什么都把它叫做哥特式建筑呢？ 理由很是古怪。如今，我们认为哥特式建筑非常漂亮。但是，似乎有些古怪，有人瞧不起这些漂亮的建筑。他们认为，任何建筑，只要不是源自希腊或罗马就不好。他们认为，这样的建筑是粗野的、粗鲁的、不文明的。他们能够想到的最粗野、最粗鲁、最不文明的人，便是那些征服罗马的哥特人，因此，他们把这种漂亮的建筑称作“哥特式建筑”。不仅是为了显示他们认为这种建筑多么粗野，而且还因为，他们认为是哥特人开创了这种建筑样式。像最恶劣的名字一样，它算是粘上了，甩不掉了。
斯特拉斯堡大教堂的正面外观局部图 哥特式建筑从罗马式建筑发展而来。建筑者想方设法在教堂中殿的上方修建石头天花板，因为石头比木头更防火。起初，石头天花板是桶形穹顶，形状像一只桶的侧面。建造桶形穹顶需要大量的木质拱架，因为拱顶相当长，每一部分都要用拱架支撑，直到所有石块就位。拱架所要耗费的木料是如此之多，以至于当有人找到了用很少拱架修建拱顶的方法时，它竟然成了一项伟大的发现。这一方法是：建造两个弯曲的肋架，从中间穿过拱顶。这两个肋架最先建起来，拱顶的其余部分可以每次置入少许。
哥特式大教堂内部 人们还有了另一个发现，这就是：尖拱有时候比圆拱更好。它实际上不是一项新发现，因为在小亚细亚，人们使用尖拱已经很多年。在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当骑士们从圣地耶路撒冷回国的时候，把这个观念带回了欧洲。像把拱顶做成尖形而不是圆形这样的小事，你或许并不认为它多么重要。但它的确很重要，理由如下。 一个圆拱，它的高和宽必须刚好一样。它要跨过的距离越宽，圆拱就必须越高。但一个尖拱就不同了。修建一个尖拱，你想多高就多高，你要多矮就多矮，不管它要跨过的宽度是多少。
安装木质拱架 石头大教堂的建造者们发现，要建造跨越很宽的中殿或过道的拱顶，用尖拱比用圆拱更容易。 这些石头拱顶当然也向下挤压墙壁，同时向两边推挤墙壁。因此，墙壁必须很厚，必须用扶壁牢牢地支撑它。但建筑者们发现，当他们使用肋架拱顶而不是桶形拱顶的时候，大多数侧面压力刚好在肋架的末端。他们发现，如果把厚重的扶壁置于肋架末端的话，墙壁的其余部分就可以非常薄。到最后，扶壁之间的墙壁对支撑屋顶来说变得毫无必要，以至于他们干脆把墙做成玻璃的。于是石头扶壁之间的墙壁变成了玻璃墙。
法国一座教堂上的飞扶壁 不仅墙壁变得更明亮了，而且扶壁也改变了。诚然，你确实不能说它学会了飞，但人们硬是把它称作“飞拱”（flying buttress）。飞拱就像一根支柱一样靠在墙上——就像一个人拿着一根拐杖撑住墙壁一样。飞拱抵住墙壁的顶部，保持墙壁不会被拱顶和屋顶的重量推倒。 这三个发现——肋架拱顶，扶壁之间的大部分玻璃墙，以及飞拱——是应该记住的三件最重要的东西。当这三件东西被发现的时候，最终便出现了那种被称作“哥特式”的漂亮而非凡的建筑——不过请记住，这样称呼并不是因为哥特人跟它有什么关系。 哥特式建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跟希腊和罗马的建筑不同。希腊和罗马的建筑都扎扎实实的建在地面上，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径直向下压。但是，一座哥特式大教堂是一个各种各样的推、压和力的平衡器。任何地方，只要有侧推力，就有一个支撑它的扶壁。
哥特式飞拱（布尔戈斯大教堂） 在希腊和罗马的神庙中，大多数线条都是沿水平方向延伸，它们是水平建筑。哥特式大教堂攀向半空，仿佛要伸向天国。大多数线条似乎要把人的眼睛从地面向上引。建筑物的每个部分都在帮着这样做。首先，你想到了尖拱。一座哥特式教堂就像一首赞美诗，袅袅向上，飘送到上帝那里。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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