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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第104篇:整本书阅读如何测评?

 豫北闲人原创馆 2020-09-21

2020年第104篇:整本书阅读如何测评?

中山市教研室/郭跃辉

《语文建设》2020年第6期发表了杭州师范大学周梦箐和叶黎明合写的论文《以能力目标为轴,推进整本书阅读测评》,不过作者说的“整本书阅读”,更侧重于中考的名著阅读测评,当然对高中的“整本书阅读与研讨”的学习任务群测评也有一定的指导意义。我暑假阅读了安德森的《学习、教学和评估的分类学》一书,读完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任何学习测评都会基本遵循布卢姆的分类学理论和框架。过去的高考大纲和中考考纲,也是按照该框架制定的。经过安德森等人改造之后的学习认知过程分类,主要有记忆、理解、运用、分析、评价和创造六大门类,这六大门类下面又有一些更为具体的细目。例如“理解”就包括了解释、举例、分类、概要、推论、比较、说明等不同的内容。而这篇论文阐述的整本书阅读的测评,也能找到布卢姆分类学的影子。

首先,作者提出了以“阅读能力”为核心的整本书阅读测评的关键性目标。阅读能力,看似一种学习结果,实际上也与阅读中的认知过程有关联。倪文锦教授提出了阅读能力的层级目标:阅读感知力、阅读理解力、阅读鉴赏力、阅读迁移力和阅读创新力。这五种能力,也分别对应记忆、理解、评价、运用、创造等不同的认知过程。在此基础之上,作者提出了以“识记”“理解”“批判与建构”为内容的整本书阅读能力的层级,分别对应的考查方向是读过、读懂和读出。如果再与倪文锦教授提出的五大阅读能力相对应,那就形成了一个金字塔状的阅读能力结构。这三大能力层级之间不是并列关系,而是被涵盖与涵盖的关系。我暑假还阅读了一本叫《如何在课堂中使用布卢姆教育目标分类学》的书,本书作者麦克·格尔森用搭积木的比喻,形象地揭示了布卢姆六大教育目标之间的关系:所有的课堂活动和教学环节都是以分类法逐级攀登的模式为基础的,每一个活动都是一块新加入的“理解”积木,它的添加有助于学生的认知。也就是说,识记能力是理解能力的基础,理解能力是批判与建构能力的基础。不过我个人认为,“感知”和记忆还不是一回事;“鉴赏”也不仅仅是理解能力,更是一种分析、评价的能力;“迁移”更多的是一种“运用”。当然,这些不同的认识,不影响论文作者提出的测评框架的有效性。

其次,作者梳理了目前中考试题中名著阅读试题编制出现的偏差状况。一是能力错位,即命题者想要考查的内容与实际上考查的内容不符,或者说考查意图与考查内容相悖。例如有一道名著阅读题呈现了《水浒传》中叙写吴用的章回标题,要求学生解释“将有关吴用的章回内容放在一起阅读的意义”,还有一道题是呈现《简·爱》中一段叙述性文字,要求学生说出“采用这样的叙事视角有何妙处”。命题者的意图自然是考查学生“关注章回目录”和“关注叙事视角”的阅读策略,但实际上,两道题考查的不是如何将这两种阅读策略应用到整本书阅读中,而是直接考查阅读策略本身。而且,名著内容在这两道题中的作用仅仅是一个例子,考查的内容与名著本身的关系不是很密切。二是“条件失真”,即学生考试的特殊环境与整本书阅读的内在要求之间的矛盾,这一点确实是名著测评的“痼疾”。三是目标脱靶,即混淆了名著阅读与普通文段阅读之间的区别。有的题目给出了名著的原文片段,设计的题目仅仅与原文有关,这就使得整本书阅读测评的目标没有实现。

再次,作者提出了基于阅读能力层级目标的任务设计,我认为这一点也是本文最有价值的地方。对于“识记”层级而言,考查的主要是阅读感知力,目标是检测学生是否“读过”整本书,是否初步了解本书的大致内容,其能力表现主要是:说出整本书的内容概要,记得书中重要的、有代表性的文学常识,记得书中主要人物及重要配角,识别并记住重要情节或线索,识别并记住重要细节,记得一些重要的语句。考查的形式主要有概述、填空、默写、判断等。对于“理解”能力层级而言,关键在于考查“阅读理解力”,考查学生是否“读懂”整本书,是否能进行深度思考,理解文字背后隐含的意义与逻辑结构,其能力表现是:能说出整本书的核心观点或主旨,能概括主要人物的特点,并提供证据,能了解书中错综复杂的各种关系,能理解关键情节或重要章节的作用,能理解情节或观点之间的逻辑结构,能说出作者的写作风格,能概括书册的阅读价值。对于“批判与建构”层级而言,考查的是学生批判性阅读与创造性阅读的能力,检测学生是否“读出”,前者主要考查学生能否基于一定的价值标准对整本书进行个性化解读,后者考查学生能否学以致用。鉴赏评价类问题的能力表现是:对作品价值与风格作出评判,能进行个性化的联想、感受和判断,对“这一本书”的内容与形式提出新的问题,对已有的评价提出疑问等;迁移运用类问题的能力表现是:联结同类或异类书籍进行比较,迁移运用“这一本书”中获得的阅读策略与方法,对“这一本书”的疑难问题提出新的解决思路与方法,运用“这一本书”中获得的相关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等。可以说,作者提出的不同阅读能力的“能力表现”,也为编制中考名著阅读试题提供了具体的方向。

读完这篇论文之后,我也一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即高考中如何对《红楼梦》《乡土中国》等必读书进行整本书阅读意义上的考查。如果不考查,那么测评与课程标准之间就出现了不一致的情况,“依据课程标准命题”也就一句空话;如果考查,是只考这两本书呢,还是以这两本书为例,考其他名著的阅读。如果在只考这两本书,从数量上讲还不如中考名著阅读,因为中考要考统编教材12本必读名著;如果考其他书,范围是不是太广了。除此以外,如果要考,还会涉及到考查理念、题目赋分、题目类型、设问方式、难度与区分度把握等各种问题。对此,教育部考试中心最好要有一个相对明确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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