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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旅游名城，似一袭耀眼华裳。而隐现其中、难估价值的城郊之景，则为贴身的珍贵玉饰。广西桂林市所属的荔浦，便如此。 桂林山水声名远播。而坐落桂林之侧、荔浦县南、群山深处，清流绕、洞穴幽，确为该县名胜之冠的鹅翎寺，却少为人知。 在寺中漫步，可以想象的是——初秋一夜雨，明晨入山门，心境如涤。历经千年雨雪风霜的鹅翎寺清润宁静。茂竹修林的枝叶低垂晶亮雨滴。忽闻以钟发声、以磬收韵，金声玉振。对此，驻足凝思，若有所悟…… 值得追怀的是——当年，唐代禅宗六祖慧能大师来到荔浦，在此传经多年。鹅翎禅寺自此留下厚重佛根。加之这里世代传闻“应祷济民”之事，吸引众多信众进香礼拜。 若是简单浏览，鹅翎寺的松竹径庭、殿堂佛像，与诸多禅林大体相近。若是怀着崇仰之念、细赏之心端详这座千载禅林，便会有缘，与岩壁的书法碑刻、百余年前出版的《荔浦县志》不期而遇。其中一段记述，会让有心人寻踪觅迹——“鹅翎岩，有两层，高百丈，第一层有石状如鹅，孔中滴水如乳”······ 随着曲径婉转、竹影婆娑。鹅翎巨岩下，一处岩洞赫然在目。小心入内，便见怪石嶙峋，温度舒适。左方“洞府”凸显幽深狭长，曲折如龙迹。岩壁的龙鳞与滴水相映，闪动晶亮之光。此时此刻，入洞访客，定会被后洞侧壁一幅对联所吸引，或许由此生发几许感悟：“洪洪福福地，空空洞洞天”。右方“洞府”敞亮宽阔。仰观上方，鹅形钟乳石恍如飘落、栩栩如生。张口接几滴“鹅嘴”流下的岩泉，顿觉神清气爽。我祈望有朝一日，能以此泉泡茶，得享飘逸。如果继续入内探视，会见到玉石色岩壁有鸡蛋大小的孔。读过鹅翎寺简介的访者自明——这个洞孔，便是传说中的“出米洞”，由此会追思当年一段情由——这个洞孔，最初小如米粒。每日，按寺中用斋之人的人数出米，粒粒晶莹、缓流如线，恰好够吃。谁料那日，进来持贪求目的的俗人，把洞孔凿大，从此洞孔无米。为此，古代不留姓名的诗人写下感慨：“奇洞米来养众僧，按人多少总分明。贪人凿洞米终止，憾事传说尚未停”。“神奇米洞众相传，古迹留存若许年。奉劝世人须警醒，贪婪欲壑最难填”。 我为出米洞变为“无米洞”慨叹连连之余，忽然联想起广西山水之畔，在游人眼前一亮的“五色糯米”······ 那是“饭未上桌清香四溢，五彩锦绣粒粒晶莹”的一碗农家米饭。记得我刚刚接过来，迟迟疑疑不敢下箸，怀疑是人工染色所致。直到接待方递来清代著名诗人沈自修的《西粤记俗》和《西珥事》两册古书，方知其情：“青精饭，用南天烛染饭作黑色，谓之乌饭……今山人以社日相馈送，然又有染作青黄赤以相杂，谓之五色饭者。” 提及南天烛，我自然想起《本草纲目》曾对其评说：“杜鹃花科，花期六七月，其子，酸甘平无毒，强筋益气、驻颜固精。” 阅读古人记述之后，我曾对这类观感味觉俱佳的米饭作深入了解······ 当下的五色香米饭，较古代更为讲究。或用“武鸣大糯”或用“靖西香糯”或用“环江香糯”。融入清热解毒、美容健身功效的红兰草、密蒙花、三月花、丹枫等植物花叶提取的汁液点缀，呈现红、黄、紫、黑、白五色。那年，当我陶醉其中之时，长寿村民笑着向我说，等把这些“彩云”和“珍珠”蒸熟，那香味儿会把你留在这里的。” 我认定，经营五色香米饭者，一旦跟进所谓"时尚”，用染色剂替代有益人身的野生绿植，历史留下的美誉，必将成为泡影。 我由此感触颇深——以山间花草为色，不失其质、无欲无求、饱腹亮眼的五色香米饭，与鹅翎寺“出米洞”，似乎都在诠释一个道理——天然之物，不思图报。展现神奇，广为人知。一旦贪求、顿失本味。一泉一饭，也含禅悟。 展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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