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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菜蔬】紫袍是茄子的高雅

 左语右文 2020-09-24
紫袍是茄子的高雅

“冬瓜披白霜,茄子穿紫袍,又青又红是辣椒……”这是70后小学课本里的。我背得很熟,相信很多人也是。在对菜地还没什么记忆,或是菜地还不是我去的年龄里,这几句话早就刻骨铭心了。

紫色的菜蔬,想了很多年,家乡也就茄子。孤陋寡闻如我,山珍海味认不清的教员,对于能在盘中出现的紫色,不知道紫菜算不算?其他的,似乎真没有。紫色的茄子,往往是母亲随身背着的竹篮里发现的。

长长的,瘦瘦的,拿在手里,很光滑,似乎握住了一块玉。黄瓜摘回家,一般不给玩。粗的单手拎着,无法挥舞,小的一点的,怕被悄悄给生吃了,晚上就少了一盘菜。茄子可以,不大不小,一手一个茄子,张牙舞爪的是只大螃蟹,纵然敲在人头上,也不觉得疼。在堂前可跑来跑去,没有人管。只是蒂有小刺,戳手。玩玩,又不能吃,虽然看着圆润忍不住想咬一口。


对茄子的印象不好不坏,说不清喜欢,也说不上厌恶。茄子是不用刀切的,就着菜篮,两手一掰,撕成小段小块的。拎到河里去,搓啊洗啊,说是把苦味给去掉,似乎都搓烂变色才拎回家。腌猪油烧的,带着腌肉的味道,因为怕那茄蒂上从刺儿,挑着光滑的吃。

喜欢上茄子,是在很多年以后。读初三那年的一个夏天,跟着父母去三十里外的大河坑挖黄豆草。天未明就出门,踏着星光和露水,到地里才7点半。那一片土地,曾经是浙江淳安人开荒出来的农田,政策好转之后,他们回了故乡。乡政府里一声号召,谁去占到就是谁的。全村人大喜,土地是家庭的希望,倾巢而出,家家户户都分到了旱地和农田,只是路太远,可是那是丘陵地带温度高,可以种水稻、黄豆。

那天,我挥舞着锄头,一如陶渊明,“躬耕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拔草南山下,豆盛杂草稀。衣服湿透了后背,烈日当空照,也就忙碌结束。午饭的搭伙在农场的一个亲戚家,一大锅的,是腌肉烧茄子,还有大蒜、青辣椒,盛了满满一大碗饭,直接一勺子的茄子。我不知道那天的饿了饥不择食,还是茄子确实好吃,那种香味,那份滋味,一直萦绕在我的身边。


毋庸置疑,爱上茄子了。再去菜地时,发现茄子的娘亲藤,茄子的花是淡淡的紫,枝干比茄子还紫,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茄子有它的专属领地,家人的偏爱它的。割了青草捆扎好,放在茄藤的缝隙里,是做绿肥,也是遮住烈日暴晒的土地。茄子悬挂在藤上,挺直着腰杆在看着我,我也看着它,就这样成为一种对视,至今都相看两不厌。

每一朵花,都长出一个茄子;每一株茄藤,挂满了大小不一的它们。餐餐吃,也不是个事儿。趁着炎炎的日头,茄子切成丝,切成片,直接晾晒在阳台上。紫色的茄边,中间是白色的,夹着星星点点的茄籽,像切片的火龙果。摊开了身体的茄籽,半天,也就基本晒干了,一菜篮的茄子,切切晒晒,也就一大捧。装在洋铁皮箱子里,在来年春末茶季到来时,放手中浸泡开,又是一盘回味无穷的茄子。

茄子,总觉得是腌肉烧的好吃。等读了《红楼梦》,才知道更好吃的是用几只鸡来做配料,那茄子更入味。普通人家,没有那福气来享受,简简单单的一盘茄子,只要是荤油就可以。酱爆茄丁,有茄有肉,看着就是好。


又是茄子成熟的时候,家里时不时的捎来茄子。父亲专门叮嘱,那辣椒可以跟茄子一起炒的,多一样味道。我知道的,再用切碎的腌肥肉熬出油来,看着油烟缭绕的时候,倒入茄子,“刺啦”一声,感觉是“吃啦”的亲切。放入一点水,焖上两三分钟,一盘茄子就上桌了。

紫色的茄子,因着一份热情,成为夏天的美食,更是人生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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