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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草注定与我们有缘（上） 路边的麦子青油油的，绿莹莹的，长势喜人。油菜刚开盘，油菜种下去的时候是一颗颗小粒子，发芽儿的时候就像婴儿小指甲一样，一滴点，转眼两三个月过去，现在都长分支了，我们叫分盘了，打花骨朵儿了。麦子间距里长了好多无儿草，非常适合给猪吃，油菜地里间距的格子里，也长了很多无儿草，同样适合喂猪吃。 打猪草是每天都要做的事，麦地里、油菜地里就是最好的去处。生产队为了让麦子油菜不让这些孩子们打猪草弄坏庄稼，专门派人看护这些地，守护的庄稼生产队轮流派人。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往这些地里钻，大片大片的油菜地，麦地就在房前屋后。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去处，当然大多数时间是沿着田亘边缘打一些。看护庄稼的人，有非常凶的，看见你进入麦地会把你的竹篮子提开，或者是恶狠狠地教训你；也有看护人，看见了，会说“快点打满了走，注意不要把麦苗弄断”，或者“不要把油菜苗 弄断”。 有一个守护人，大家都怕她，只要她守护，大家都不去。不是怕提猪草蓝子，是害怕她骂人 ，她会连骂三天三夜。当然，她不是看见打猪草的我们骂三天三夜，而是平时她和某个大人发生矛盾了就会骂三天三夜。听大人讲，谁如果说她儿子是兔嘴，她就骂人家三天三夜，没有重复的词语。还拿块切菜板，一边骂，一边剁，这叫剁剁的骂。听大人这么说，有时也会听见她的骂声，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去她守护的麦地，怕挨骂。 打猪草是农村孩子必须做的家务，大人在生产队劳作，放工已是伸手不见五指，那就别想大人们去打猪草。中午吃过午饭，父母就会安排，谁放学干什么。放学回家搁下书包，挎起竹篮，奔扑到田野，哪里的庄稼长得绿油油的，哪里的猪草一定也会长许多。当然，这又要和守庄稼的人打游击战了。一眼望上去，无边无际的麦浪一拢接一拢，无边无际的油菜地里油菜苗长得很是喜人。要是起一点风，就是最好了，一头扎进庄稼地里，在田间穿梭，又因我们都是小人儿，扎进去，有风吹麦地，守田人是不容易发现的。扎进庄稼地，埋头打起猪草来，两只手很敏捷抓起不知名的猪草，不出十来分钟，一篮子猪草已经打满，迅速撤离现场。大步走到田亘上，这时候即使守田者看见，也不会多说什么，当然守田者是知道这些小不点在麦地里打猪草的，只是心照不宣。守田者自己的娃儿也会隔她远远地，钻进麦地和我们一样用最快的速度打猪草，然后不声不响地回家，这是我们这些小不点每天都必做的功课。 这样的好景并不长，随着麦子成熟、油菜结籽，那些嫩嫩的猪草也慢慢枯黄结子变老了，猪是不会吃了的。 但是，不能因为麦地的猪草已经老了，猪就不用吃猪草了，我们得另外寻找有猪草的地方，那就是小溪沟里，或者江边。在溪沟里打猪草是比较害怕的，沟的两边都是高高大大的毛竹，风一吹，哗哗作响。又有许多鸟，比如，斑鸠，乌鸦。我们叫乌鸦为老哇子，意思是喜欢哇哇叫，叫起来就特别害怕，一阵叫声会让你毛骨悚然。时常听老人讲，老哇子叫，就要死人了，所以听到乌鸦叫，显得非常害怕，会与听过的故事情节紧紧联系起来。 这个时候，我们会邀约两个伙伴，一起去溪沟打猪草。三个人一起打猪草，见者有份，看到猪草多的地方，大家一起打。有时候会遇到邻村的人打猪草，对方如果是一个霸道的人，那么我们小不点是要远远躲开的。如果我们同时看上一块好猪草，又嫩又多，那个霸道的人会说“是我首先看到的，这里我包了”。对于我们这几个小不点来说，只有绕道而行，寻找另外的场地继续打猪草。 溪沟的猪草有很多种，现在有很多人都吃，那之前是没有人吃的，只有猪才吃。比如，鱼腥草；又如，苦菜；也如，土芹菜。 特别是鱼腥草，非常适合溪沟边长，一片一片的，有的开了花儿。那个花儿颜色是淡淡的白色，叶子是淡紫色，隔远看，星星点点，就像绿色的草地上镶上一块紫色的粗布，粗布上布满了小花。这个时候，我们几个小姑娘不急于把鱼腥草用手拽起来，而是采几朵鱼腥草的花儿扎进自己发梢上，或者别在耳朵旁边，原地会编一点简单的舞蹈，尽情地跳起来。当然，小不点女孩子也有爱美的，爱美之心是天生的。这一圈玩下来，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之多了，我们会适而可止，挎起竹篮你一把我一把打起猪草来，晚上回去是要交差的，不然大人会打屁股，或者揪耳朵，或者对翻白眼，也有可能会罚晚上不吃饭。 说到那个土芹菜，比鱼腥草更难打，它是要长在溪水边上的。我们会用镰刀割它，一不留神脚就会踩到水里，或者会碰上水蛇，或者会有蚂蟥巴在脚丫上。再好的水芹菜，也吓得我们是不敢打的，一声惊叫，仓皇逃散。 有时，猪草蓝子没有打满，又要让大人看见你的猪草是满满一竹篮，这个我们自然有办法了。溪边有很多竹子，有的是大人砍了划开之后，划成一条一条的，来捆绑收割的麦子和油菜什么的。有些竹条大人们是不要的，我们会就地取材，把竹条圈起来，然后放在篮子的低层，让竹条空起来，然后把打来的猪草放上面，看上去就是满满的一篮子。 把这些做好了，我们就没心没肺地在溪沟里搬螃蟹，搬来的螃蟹是不会用来吃的，是要用螃蟹来战斗的。（待续） 作者：紫檀 ◆紫檀：孩子就是我们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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