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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仲堪兴晋阳之甲(资治通鉴卷一百零九之十一)

 德昌馆 2020-09-27

  东晋仆射王国宝、建威将军王绪等人依附于会稽王司马道子,收受贿赂,穷奢极欲,无法无天已达到了极点。他们知道王恭、殷仲堪是武帝针对他们安排的地方大员,因此劝司马道子裁减他们二人的兵权。内部斗争引起朝廷内外流言四起,人心动荡不安。王恭等人也都各自整理甲兵、训练部队,向朝廷上奏章请求北上讨伐。司马道子王恭等两人的动机有所怀疑,就以朝廷名义下诏给他们,以盛夏出兵防碍农业生产为由,命令他们解除战备状态。

  王恭收到朝廷的命令后,派人去见殷仲堪,商议声讨王国宝等人的事情。桓玄也因为未能当上大官,郁郁不得志,打算趁此机会借助殷仲堪的兵马势力制造混乱,于是他对殷仲堪说:“王国宝与您几位向来都是对头,他们心中担心的只有消灭您几位不够快。现在他们既然已经执掌了朝廷大权,并且和王绪内外呼应,他们所想要改变的事,没有一件是不能达到的。王恭现在是国舅爷,王国宝不一定敢加害他,但您是先帝提拔起来的,超越常规、独领一方兵权。朝臣都认为您虽然头脑清楚,也很有才干,但却不是封疆大吏的材料。他们如果征召您回朝做中书令,任命殷觊为荆州刺史,您将如何应付?(国宝与君诸人素已为对,唯患相毙之不速耳。今既执大权,与王绪相表里,其所回易,无不如志;孝伯居元舅之地,必未敢害之。君为先帝所拔,超居方任,人情皆以君为虽有思致,非方伯才。彼若发诏征君为中书令,用殷觊为荆州,君何以处之?)”殷仲堪说:“这件事我担心了很长时间了,你认为怎么办才好呢?(忧之久矣,计将安出?)”桓玄说:“王恭为人正直,嫉恶如仇,你不如暗地里和他联合,约定时间,仿效战国赵鞅发动晋阳的兵马清君侧的办法,东西两面一齐起兵,我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也愿意率领荆州、楚州两地的英雄豪杰,手拿武器充任前锋。这对您而言可是齐桓公、晋文公一样的功勋呵!(孝伯疾恶深至,君宜潜与之约,兴晋阳之甲以除君侧之恶,东西齐举,玄虽不肖,愿帅荆、楚豪杰,荷戈先驱,此桓、文之勋也。)”

  殷仲堪心中以为他说得很对,于是向外联络雍州刺史郗恢,内部又与自己的堂兄南蛮校尉殷觊、南郡相陈留人江绩等人一起谋划。殷觊不太赞同勤王的做法,他说:“国之大臣,应当各自坚守自己的职责本分,朝廷里的是非对错,怎么能是做地方官员可以干预的呢!所说仿效晋阳这样的事,我不敢参与。(人臣各守职分,朝廷是非,岂籓屏之所制也!晋阳之事,不敢预闻。)”殷仲堪坚决邀请他出来一块干,殷觊大怒说:“我既不敢同意,也不会反对。(吾进不敢同,退不敢异。)”江绩也竭力地认为不可。殷觊又担心江绩说得太激烈,给自己招来祸患,便从中调解。

  江绩说:“大丈夫怎么能用死来威胁呢?我江绩已经活了六十岁,不怕死,只是没有找到值得我去死的地方罢了!(大丈夫何至以死相胁邪?江仲元行年六十,但未获死所耳!)”殷仲堪对江绩的坚定正直也很敬畏,因此任命杨期代替江绩为南郡相。朝廷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征召江绩回朝廷担任御史中丞。殷觊借口自己食用寒食散之后药性发作,也辞去了职位。殷仲堪去看望殷觊,并对殷觊说:“堂兄的病实在是让我忧虑。(兄病殊为可忧。)”殷觊却说:“我的病至多不过关系到我个人的生死,你的病发作却会招致灭门大祸呀。你更应爱惜自己,不需要挂念我。(我病不过身死,汝病乃当灭门。宜深自爱,勿以我为念!)”

  雍州刺史郗恢也不愿意一起干。殷仲堪犹疑不决。正巧王恭派来的信使来到,殷仲堪应诺了王恭的约定,王恭非常高兴。甲戌(初七),王恭便上奏章陈述了王国宝的罪状,同时发动部队前去讨伐。

  清君侧这个活也不是那么好干的。虽然东晋频发这类事情,但能成功的并不多,这些成功的人士无不是特别强势的大吏,而不是只会空谈的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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