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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拜将(资治通鉴卷九之七)

 德昌馆 2020-09-27

  韩信经过胯下之辱后,下定决心要出去闯一闯。后来他听说项梁起兵并已渡过淮河北上,韩信便仗剑去投奔他。韩信在项梁部下从军,一直默默无闻。项梁兵败身亡后,韩信就归属项羽,项羽任命他作了郎中。

  韩信跟着项羽,多次向项羽献策以求重用,但项羽自己能力也很突出,和韩信又不是一个路数,所以对韩信提出的建议基本上都不予采纳。后来汉王刘邦进入蜀中,韩信又逃离楚军投奔了刘邦。一开始,韩信在刘邦手,仍然不为人所知,仅仅做了个接待宾客的小官。

  有一次,韩信犯了法,按律应判处斩刑,和他同案的十三个人都已遭斩首,轮到要斩韩信时,韩信抬头仰望,刚好看见了滕公夏侯婴,韩信便叫道:“汉王难道不想得取天下吗?为什么要斩杀壮士啊!(上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滕公觉得这个死刑犯说出的话不一般,又见韩信长得威武雄壮,就释放了他而不处斩,并和他交谈。谈过之后,滕公觉得韩信是个人才,欢喜异常,随即将这情况奏报给了汉王。汉王看在滕公的面子,赦免了韩信的死罪,并任命他为治粟都尉,但并没真正认为韩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后来,韩信几次和萧何谈话,萧何感觉他不同于常人。等到汉王到达南郑时,将领们和士兵都思念故乡,其中的许多人中途就当了逃兵了。韩信估计萧何等人已经多次向汉王举荐过他,但汉王仍没有重用他的意思,于是他逃亡而去。萧何听说韩信逃走了,没来得及向刘邦报告,就亲自去追赶韩信。

  有人告诉刘邦说:“丞相萧何逃了。(丞相何亡。)” 刘邦一听萧何也逃了,大发雷霆,仿佛失掉了左右手一般。过了一两天,萧何跑来拜谒刘邦。

  刘邦见到萧何又怒又喜,他骂萧何道:“你为什么逃跑呀?(若亡,何也?)”

  萧何说:“我不敢逃,我是去追赶逃跑的人啊。(臣不敢亡也,臣追亡者耳。)”

  刘邦问:“你追赶的人是谁?(若所追者谁?)”

  萧何道:“是韩信。(韩信也。)”

  汉王又骂道:“逃跑的将领们有好几十个,你都不去追;现在你却说去追韩信,纯粹是撒谎!(诸将亡者以十数,公无所追;追信,诈也!)”

  萧何说:“这些将领很容易得到。但像韩信这样的人,可是天下无双的杰出人才啊。大王您如果准备永远在汉中称王,自然没有用得着韩信的地方;倘若您要争夺天下,除了韩信之外,就没有可和您图谋大业的人了。只看您作哪种抉择了!(诸将易得耳;至如信者,国士无双。王必欲长王汉中,无所事信;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顾王策安所决耳!)”

  刘邦说:“我也是想要东进的,怎么能够忧郁沉闷地老呆在这里呀!(吾亦欲东耳,安能郁郁久居此乎!)”

  萧何道:“如果您决计向东发展,那么韩信就有用武之地,这样韩信就会留下来;如若他没有用武之地,他终究还是要逃的。(计必欲东,能用信,信即留;不能用信,终亡耳。)”

  刘邦说:“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任他作将军吧。(吾为公以为将。)”

  萧何说:“即便是做将军,韩信也不会留下来的。(虽为将,信不留。)”

  刘邦说:“那就任他为大将军吧。(以为大将。)”

  萧何说:“太好了。(幸甚!)”

  于是刘邦就准备召见韩信授给他官职。萧何说:“大王您向来傲慢无礼,现在要任命大将军了,却如同呼喝小孩儿一样,这便是韩信所以要离开的原因啊。您如果要授给他官职,就请选择吉日,进行斋戒,设置拜将的坛台和广场,准备举行授职的完备仪式,这才行啊。(王素慢无礼;今拜大将,如呼小儿,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择良日,斋戒,设坛场,具礼,乃可耳。)”

  刘邦答应了萧何的请求。汉国的将领们听说刘邦要封大将军,都很欢喜,人人各自以为自己会得到大将军的职务。但等到任命大将军时,竟然是韩信,全军都惊讶不已。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汉初三杰之韩信,历经数主,也只是在刘邦手下,被萧何发现和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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