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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农秩事之一) 出工第一天 就吃下马威 六九年十二月廿三夜，灶王爷上天，而我入了地，开始了战天斗地。但作为一名1200度高度近视、身材单薄瘦弱的城市青年，要想战天斗地，谈何容易。这不，出工第一天，就吃了一个下马威。 下乡第二天，我就出了工。师傅交给我一只土箕、一把菜插，叫我去拣菩荠。我随着师兄（师傅的儿子）来到了已放干了水的菩荠田。阴历十二月的天气，寒霜落在稀疏枯干的菩荠草上，心里感觉一片荒凉，但空气是清新的。想到自己的新生活真的开始了，能否顺畅？只求上帝保佑。 开工了，师兄一铁摘下去，一大块田泥被翻了个身。菩荠嵌在泥土中，由我拣出来。这一农活是最轻松的活，可到我身上，却难堪之极。我的眼睛1200度高度近视，来支农前夕，我想：当农民最会出汗，戴眼睛套难做农民。以后做田畈反正都是粗活，戴眼睛只用于看书写字时用吧。想不到出工第一天，要我检菩荠，黑墨墨的菩荠嵌在墨墨黑田泥中，任我两手乱摸，菜插乱挥，菩荠还是拣不了几颗。当时的那个难堪，我是终生难以忘掉。看着我的难堪相，师兄关切地问：“怎么了？”我想说，我不戴眼睛套看不到菩荠，可当时薄薄的脸皮又让我难以说出口。胀红着脸，我说：“我回去一下再来”。一口气跑回落脚睡觉的地方，从我简单的行李中，翻出想要戒掉不戴的眼睛套，戴到了脸上。 来到田畈，重新开工，我能看到、检到菩荠了；一个戴着眼睛套的新型农民诞生了。可偷眼看旁边一起掘、拣菩荠的人们，他们看我的情景，都象是发现了一块新大陆，好象是看到了一只大熊猫------因为毕竟当时的六十年代里，农村中戴眼睛套绝没有象现在这样普及，更何况是一个做田畈的农民。
2020年5月修改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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