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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条目及学习笔记-68

 寂寞在繁衍 2020-10-07
68、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虚故也(按:李心机谓不言亡阳,是为阴阳两虚,从),芍药甘草附子汤主之。
简句: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虚故也,芍药甘草附子汤

按:王敏,女,47岁。2013年11月9日就诊,诉两肩胛内侧处酸胀痛,恶风,汗出。经肌注柴胡病毒唑地米,输液(凯寒欣+左氧+病毒唑)等不解,处以桂枝加葛汤(桂枝9白芍9生姜9(自备)甘草6葛根24克)三剂,一剂后疼痛减轻,二剂后次晨(11日)复诊诉两肩处疼痛复作,发热,汗多,舌红苔薄,问其服药情况,得之上方中自备所用生姜近30克,虑其出汗过多,伤寒云:“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者,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主之。”即投该方,因当时方药不熟,忘记人参一味,仍以黄芪12克,加白芍10克以敛阴止汗。11月13日复诊,诉两肩胛内疼痛已减,但又余两上臂酸紧而痛,当时未得其解,患者已不愿服中药,随以布洛芬缓释胶囊以敷衍之。患者走后,余读此条,方悟患者后诉之两上臂酸痛,其实应为芍药甘草汤。不知对否,故志以存之。
(1)、伤寒论古今研究:【释义】太阳表证,汗为正治之法,应汗之邪散而病愈,如汗后病不解,可有表证未罢及病情发生变化的两种可能。今汗后不见发热、头痛、身疼、脉浮等表证而仅存恶寒,知非太阳表证不解,而是汗后转虚的征象,故谓:“反”。因过汗使阳气外泄,不能充皮肤温分肉,故恶寒;汗出不仅伤阳,阴液也受损伤,从用芍药甘草附子汤可知,本证也当有阴虚表现,结合29条用芍药甘草推测,当有脚挛急,脉微细等。本证阴阳双虚,故投芍药甘草附子汤双补阴阳。芍药补阴敛液、附子温经回阳,佐以甘草调诸药。芍药甘草相伍酸甘化阴,附子甘草相配辛甘化阳,三味共用双补阴阳,本方适用于阴阳俱虚较轻者,为配伍严谨药少力专的典范。
【选注】成无已:今发汗病且不解,又反恶寒者,营卫俱虚故也。汗出营虚,恶寒则卫虚,与芍药甘草附子汤以补营卫。
柯琴:发汗后反恶寒,里虚也。表虽不解,急当救里。若反与桂枝攻表,此误也。故于桂枝汤去桂姜枣加附子以温轻散寒,助芍药甘草以和中耳。脚挛急与芍药甘草汤,本治阴虚,此阴阳俱虚,故加附子,皆仲景治里不治表之义。
程应旄:凡伤寒发汗一法,原为去寒而设,若病不解,较前反恶寒者,非复表邪可知,缘阳外泄而里遂虚,故主之以甘草芍药附子汤。芍药得桂枝则走表,得附子则走里。甘草和中,从阴分敛戢真阳,阳回而虚者不虚矣。
钱潢:发汗病不解者,发汗过多而阳气虚损,故生外寒,仍如未解之状也。恶寒而曰反者,不当恶而恶也。本以发热恶寒而汗之,得汗则邪气当解,而不恶寒矣,今病不解,而反恶寒者,非风寒在表而恶寒,乃误汗亡阳,卫气丧失,阳虚不能卫外而恶寒也。或曰:既云发汗病不解,安知非表邪未尽乎?曰:若伤寒汗出不解,则当仍有头痛发热脉浮紧之辨矣,而仲景非惟不言发热,且毫不更用解表,而毅然断之曰虚故也,即以芍药甘草附子汤主之,则知所谓虚者,阳气也,……其脉必微弱,或虚大,虚数而见汗多但恶寒之证,如附子泻心汤证及用桂枝加附子汤,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之类,故曰虚故也,而以芍药甘草附子汤主之。
尤怡:发汗不解,反加恶寒者,邪气不从汗而出,正气反因汗而虚也,是不可更逐邪气,当先复其正气,是方芍药之酸,可以益血,附子之辛,可以复气,甘草甘平,不特安中补虚,且与酸合而化阴,与辛合而生阳也。
舒诏:凡真阳素虚之人,发表药中不加附子,不但病不解,且卫阳耗散而恶寒,反加恶寒者,亡阳之象也,急用附子以回其阳,阳回而病自愈。
陈念祖:未发汗而发热恶寒者,宜汗之,即汗而表证仍在者,宜再汗之,今发汗后反恶寒,此因汗而亡阳恶寒也。然亡气中之阳,用四逆汤,亡血中之阳用此汤,恶寒而厥宜四逆汤,恶寒而不厥宜此汤。
【讨论】注家对本条有两种不同认识,柯、尤二氏认为发汗后里气虽虚,但表邪乃在,用此汤补里就能驱邪,方、程等认为是表邪已去,仅为阴阳不足,故用本方双补阴阳。此条的辨证要眼在于“反”和“虚”字,由此可判知,应以后说为是。至于临床中是否有表证存茌,只要注意有否发热相伴见,即可明确诊断。
(2)、吕志杰《伤寒杂病病研究大成》:【提要】论虚人误发其汗的证治。
【简释】发汗病不解,反恶寒,此恶寒非表邪不去,而是素体本虚所致“畏寒”,故云“虚故也”。本证是阳虚阴亦不足,故用芍药甘草附子汤治疗。方中附子辛热,温经复阳以实卫气;芍药、甘草酸甘化阴以养阴血。此方即前第29条主治“脚挛急”的芍药甘草汤加附子而成,二药配合,成阴阳双补之剂。
【验案精选】
1、发汗太多致虚张某,男,40岁,1986年8月21日就诊。时值酷暑盛夏,而病者却厚衣加身,仍打寒颤。自述因天热贪凉,夜宿树下,晨起即感恶寒头痛,身痛,鼻塞流涕,自认为感冒,遂购阿司匹林3片服之,半小时后,大汗淋漓,良久方止。自此,觉气短懒言,倦怠乏力,畏寒怕冷,蜷卧欲被,动则汗出,半月未 愈。舌红苔白,脉沉迟无力。此乃大汗伤阳耗阴所致。治以扶阳益阴。方药:白芍12炙甘草10附子15。服2剂,四肢转温,汗出停止,病愈体安。《伤寒论通释》第117页(随志化医案)123
2、脚挛急 郭某某,女,64岁,会计。 2001年11月30日诊。体质较胖,有风湿性关节炎十几年,两腿沉重,冷痛,屈伸不利,轻度浮肿。七八年以来,间断性小腿抽筋,近半年曰渐加重,多为夜半后1~5点发作,持续时间短则几十分钟,长则几个小时,下地行走可缓解,上床后又加重。经多种中药西药治疗都不能缓解。饮食尚可,但食后腹胀,大便不爽,日2~3次,小便正常,舌质淡苔稍黄,脉沉迟按之少力。治用芍药甘草附子汤,益阴扶阳以缓挛急。处方:白芍30炙甘草30炮附子25。日1剂,水煎分日3次温服。服药1剂后,夜半后小腿抽筋减轻,服2剂未发作,且下肢痛、重、冷亦好转。(吕志杰验案〉
按:患者年老体衰,四诊合参,为阴阳俱虚之象,阴血亏虚则不能濡润筋脉;阳气不足则不能温煦血脉。夜间属阴,夜半后阴气盛,寒性收引,故小腿挛急。芍 药甘草附子汤,方证相符,故疗效显著。
(3)、曹颖甫《伤寒金匮发微》:发汗病不解。未可定为何证也。汗大出恶热。则为白虎汤证。外证不解。汗出恶风。则宜发汗。为桂枝汤证。若反恶寒者。则为营气不足。血分中热度太低。不能温分肉而濡皮毛。故反恶寒。芍药甘草汤。在误服阳旦汤条下。原为血不养筋。两脚挛急,疏导营血下行之方治。今微丝血管中血热不充。至于不能抵御外寒。故用芍药甘草以疏达营血,使得充满于微丝血管中,更加熟附子一枚以助之。使血分中热度增高。而恶寒之证自愈。
(4)、陈慎吾《伤寒论讲义》:【征引】山田宗俊:太阳已经发汗,病当解,若不解反恶寒者,其人表阳素弱,汗出亡阳也。病不解谓病不愈,非表不解也。
成无己:发汗病解不恶寒,今汗出营虚,恶寒则卫虚,与本汤以补营卫。
【讲义】发汗病不解,谓太阳病经发汗后表证已无,而身疼不除,恶寒反见者,乃发虚人汗之故也。反者,不应然而然也,以芍药甘草汤主治之。
附注:下后复汗,昼日烦躁,亡阳重证,干姜附子汤主之。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亡津液证,新加汤主之。本条因发汗解表,津液阳气倶伤之证,而不似上两证之重也。麻黄八证,疼痛独多,今云不解,指疼痛而言也。本条发汗并不太 过,惟以其人本虚,不禁解表之汗,故发汗表虽解,而病不解,是以虚家不可汗 也。本条为芍药甘草汤证而兼阳气虚者,故知必有脚挛急也。
【方剂】芍药甘草附子汤方:芍药三两甘草三两炙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上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温三服。
柯琴:少阴亡阳之证,未曾立方,本方恰合。
丹波元简:本方为四逆汤去干姜代芍药,阴阳双救之意。
【治验】
《张氏医通》:治疮家,发汗而成痉者。
尾台:痼毒沉滞,四肢挛急,难以屈伸,或骨节疼痛,寒冷湿痹。又,本方加大黄治寒疝腹中拘急,恶寒甚,腰脚挛痛,睾丸硬肿,二便不利,有奇效。
浅田:本方不仅治发汗后恶寒,并治芍药甘草汤之属于阴寒者。又,附子代以草乌,而治虫积痛。又,活用于疝病或痛风、鹤膝风等。以棉包足,有效于冷证。凡下部之冷,专于腰以下者,苓姜术甘也;专于脚部者,本方也。又,湿毒之后足大冷者,亦可用之。若有余毒,可兼用伯州散。
按:伯州散为反鼻霜、津蟹霜、角石霜等分细末,日二三服,每服五分至一钱,治恶毒难以发出者。本散为亢奋性之温药,故内脏有急性炎症者不可服。
汤本求真:本方适应证为腰部神经痛、坐骨神经痛、关节强直等。
【习题】本条之虚字是指何而言?本条之病不解,是何病不解?芍药甘草附子汤主治何证?
(5)、姜春华《伤寒论识义》:或曰疑非仲景方,然此方可用,通用于汗下、自利后之痉挛、恶寒、呃逆。
(6)、李翰卿《伤寒讲义集要》:[发汗病不解]病不解,指恶寒证而言,因为本书之发汗,大抵都指麻黄汤辛温发汗药而言,而辛温发汗之主证,就是恶寒一证。
[反恶寒]恶寒证不但没有去掉,反而加重了。
[虚故也]虚指表阳虚而言。《内经》云:“阳虚则外寒”是也。
[芍药甘草附子汤]是补阳兼益阴的方剂。
【按语】本方使用附子,这是人容易了解的,但使用芍药,还没有一致的认识。
吉益氏云:当有脚挛急证。
陆氏云:有肌肉挛急之证。
周氏云:汗多为阳虚而阴则虚弱。
曹氏云:疏达营血,使得充满微丝血管中。
这些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遇到这些证候,也会有一定效果,但我从实践中体会,认为是汗后恶寒手足厥冷脉微者,用四逆辈治之。汗后恶寒手足不厥冷,脉但沉而不微者,用本方治之,因为没有身热,没有四肢厥冷,既不适用桂枝加附子,更不适用四逆,不用附子则阳无以回,用之又害怕伤阴,在此两难用药之际,佐以芍药最为相宜。我的看法如此,是否确当,进一步研究可也。
(7)、倪海厦《人纪》:芍药甘草附子汤大多用在素虚的人,平常身体虚缺血的人会用到,平常用白芍两钱,炙甘草两钱,炮附子四钱。临床在用来治疗静脉瘤的时候,芍药用一两,炙甘草也是一两,如果静脉瘤有改善,但还不够快的时候,继续加重白芍,但炙甘草保持二两就好,如果脚是冷的,就加重炮附子,如此同时可以预防心脏病;如果是单纯的脚没有力,原来的芍药甘草附子汤就好了。
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这恶寒的现象,和麻黄汤的现象不一样,麻黄汤是摸病人的身体很烫,但是病人感觉冷,脉很浮,这个恶寒是摸病人身体冷的,病人还怕冷,人在很虚的时候,血不足的时候都会怕冷,这时候用附子去壮阳,因为他阳虚,人在阳虚的时候,阳就是人身上的津液,阴就是血,阳占了百分之六十,阴占了百分之四十,所以发汗发太多的时候,阳虚了,水不足了,水不够了血量也就少了,所以用附子去壮肾,因为肾主水,芍药让血流回心脏的力量加速,炙甘草把肠胃的津液补足,临床上用在脚无力的时候,年纪大的人,常常把附子加在里面,附子用三钱,除非寒很盛,寒很盛的时候,三钱四钱加重上去,如果是膝盖的问题,就可用芍药甘草附子汤,此汤亦名「去杖汤」。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本方条曰:此方不仅治发汗后之恶寒,且治芍药甘草汤证而属于阴位者。又以「附子」代「草乌头」,善治虫积痛。有活用于治疝或痛风、鹤膝风等,自痛风以至鹤膝等,有所谓以绵包足之冷者,皆有效。凡下部之冷专在腰者,用「苓姜朮甘」治之;其专在脚者,用此方治之。腰部和脚的不一样,湿在中焦,腰部用茯苓白朮,所以带脉证,就是带脉腰酸,下针下「临泣」,处方就是「茯苓白朮甘草生姜」,一般性的用生姜,寒比较盛的用干姜,中焦的湿堵在腰间,就用利水的利掉,如果腰好了,膝盖脚踝还有痛,就用芍药甘草附子汤,所以单在脚部的用芍药甘草附子汤就可以了。
汤本氏曰:本方可治腰部神经痛、坐骨神经痛、关节强直等。所以此方也可以用在腰椎上,要注意,在腰部以上要加茯苓、白朮,在腿部要重芍药和炙甘草,此方不是用在痛风,是脚冰冷的,血液循环不是很好,妇人病,平常女孩脚冰冷的很多,月经来的时候肚子痛,就是标准的芍药甘草附子汤证,芍药甘草附子汤下去,重用芍药不但止她的腹痛,还让她血从脚底下热超来,再加附子更好。
案例:心脏动脉血管堵塞,作心导管,就是气球扩张术,扎三次针好了,气球扩张术,比开刀受伤的程度来的大。两人扎第一次针后,眼翳就都退掉了,所以要靠针。五六十岁以上的人,年龄大的人血管容易破裂,如果破在心脏上方,血会被心脏外面的网膜包住,这很危险的,西医碰到的时侯要病人不要动,五十岁以下的人,遇到血管破裂大多在腹腔里面,防己就可以把血管的膜加固起来,用芍药把血导回去。
(8)、聂氏伤寒学:本方的古今应用
1、古代应用
(1)《朱氏集验方》:治脚软无力。
(2)《张氏医通》:芍药甘草附子汤,治疮家发汗而成痉。
(3)《类聚方广义》:治痼毒沉滞,四肢挛急难屈伸,或关节疼痛,寒冷麻痹者。此方加大黄,名芍药甘草附子大黄汤,治寒疝腹中拘急,恶寒甚,腰脚挛痛,睾丸胀肿,二便不利者,竒效。
2、现代临床应用
(1)应用范围:本方对寒邪所致的头痛,胃脘痛,下肢关节痛,皆有较好的效
果。
(2)里寒证:赵氏报道本方主治里寒之痛证,以痛时局部有冷感,兼见全身寒象为凭。方中芍药、甘草须重用,成人白芍可用25—30克,甘草10—15克,附片亦可用10—15克。常先煎30分钟左右,小儿酌减。本方偏温,故热证、阳证,皆在所禁。
3、笔者临床应用
本方在《伤寒论》中原为阴阳两虚、身恶寒而设。临证验之,本方功效不限于此。据芍药、甘草缓急止痛,附子温经止痛,三味相伍,实为一首止痛的良方。《陈逊斋医学笔记》甚赞本方止痛的效能,云:“本方对腰部神经痛、坐骨神经痛、关节强直等有良效。”临证验之,对寒邪所致的头痛、胃脘痛、下肢关节痛都有很好的效果。194
医案选录 医案:腹痛
1954年,春,西北临委会某干部,患腹疼拘急,浑身出冷汗,恶寒起栗,历时已八年余,曾经某医治疗半年多,服人参鹿茸四君辈,仅人参一味即服有斤余,而 病无寸效。后延予诊,脉细涩、苔腻,予忆伤寒论云“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虚故也”。此证殊相合,遂与芍药甘草附子汤,患者服后即感腹中雷鸣,下利黑水,烦躁殊甚,继之出冷汗一阵,后即诸证消失,又照方服二剂痊愈。患者来谢曰:“我服药不知多少,不料竟由你用三味药治好,岂不奇怪。成友仁《伤寒论阐释》
(9)、冉注伤寒论:方中行曰:未汗而恶寒,邪盛表实,仇雠之恶也。已汗而恶寒,邪退表虚,怯懦之恶也。盖汗出之后,大邪退散,营气衰微,卫气疏慢,病虽未尽解,不他变而且恶寒,故曰虚。言表气新虚,而非病变也,然营者阴也,阴气衰微,故用芍药之酸以收之,卫者阳也,阳气疏慢,故用附子之辛以固之,甘草甘平,合营卫而和谐之。
尤在泾曰:发汗不解,反加恶寒,则邪气不从汗而出,正气反因汗而虚也。是不可更逐邪气,当先复其正气,是方芍药之酸,可以益血。附子之辛,可以复气。甘草甘平,不特安中补虚,且与酸合而化阴,与辛合而生阳也。
陈修园曰:未发汗而发热恶寒者,宜汗之。既汗而表证仍在者,宜再汗之。今发汗后反恶寒,此因汗而亡恶寒也。然亡气中之阳,用四逆汤,亡血中之阳,用此汤。恶寒而厥,宜四逆汤,恶寒而不厥,宜此汤。
金鉴曰:伤寒发汗,病不解,則当恶寒,非表虚也,是表邪犹在。不解,仍当汗也。今发汗,汗已出,病已解,不当恶寒矣。反恶寒者,非表邪也,乃阴虚不能卫外所致。发汗病不解之不字,当是衍文,盖发汗病不解,则当恶寒。今曰反恶寒者,正听谓病解之义也。病解恶寒,始可谓虚,当刪之为是。170        ―
冉雪峰曰:按寒为太阳本气。故经论太阳提纲,明标恶寒,论中凡言恶寒,多属表证,或表未罢未解,故恶寒为审证在表不在表的要着。然恶寒亦有不属表而属里的。如本条叙列在太阳篇内,发汗当是太阳伤寒。伤寒而发汗,病当解,当不恶寒,乃不解,反恶寒者,是由外因恶寒而变为内因恶寒。外因是外的邪实,内因为里的正虚,各证多就表虚一方面说,所以滞碍难通。王权和亦未达此旨。所以疑非仲景意。金鉴拟删去不解的不字,改字训经,尤为唐突蔑猎。须知条文浑言发汗。发汗原不误不错,既非汗过多,亦非汗不彻。汗不解再汗,前各条巳有明文。或小发汗、或更发汗,前各条亦有规定。本条条文汛言不解,并未列叙不解各证状,此可看出不解云者,乃谓未全愈的意思,不解二字当活看,不然,何以不将不解的条款列出,仅单独标出恶寒一项,表虚恶寒,里虚亦恶寒,表里俱虚更恶寒。恶寒二字,亦当活看。粘着表虚一面,则下列主治芍药附子甘草汤,必将格格不相符合,或问此项解说,在经论他条,有可互参,信而有征否,曰有。前二十三条曰:“脉微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吐下也。”前六十条云:“下之后,复发汗,必振寒,脉微细’所以然者,内外俱虚故也。”这 就是内外两虚的示范。但以证审治,以方明证。本条是内虚,而不是外虚;是治内,而不是治外,可以肯定。未汗,病的机窍在外,已汗,病的机窍在内。病解,病的机窍如是,病不解,病的机窍亦如是,领会斯旨,豁然贯通。尚何事刪改武断,拘泥浅释为。
芍药甘草附子汤方
芍药甘草各三两炙玉函作各一两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上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温三服。……
柯韵伯曰:按少阴亡阳之证,未曾立方,本方恰与此证相合。芍药止汗,收肌表之馀津;甘草和中,除咽痛而止吐利:附子固少阴而招失散之阳,温经络,而缓脉中之紧。此又仲景隐而未发之旨欤。171
(10)、成友仁《伤寒论阐释》:柯韵伯氏说:“脚挛急,与芍药甘草汤,本治阴虛,此阴阳皆虚,故加附子,皆仲景治里不治表之意”(《伤寒来苏集》伤寒论注卷一)。
丹波元简氏说:“此方于芍药甘草汤中加附子,于四逆汤中去乾姜代芍药,阴阳双救之意可知矣”(《伤寒论辑义》卷二)。
(11)、刘绍武《伤寒论阐释》:阐释:桂枝汤发了汗,病也不解,这是什么病呢?就是第29条所说的那个症状:“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桂枝汤是热药,为什么会产生虚证,是由于大汗出,亡了阳,所以产生阳虚证,会导致:(1)芍药甘草汤证,身体的温度应在平衡上,桂枝汤发汗,致使表阳虚,里阴虚,外有手足逆冷,里有呕吐的表现。(2)身体基本正常,用桂枝汤是临时产生,干姜甘草汤是里热增高,产生了谵语,这是阳明证。这个阳明证不是原来就有,是用甘草干姜汤热药超过了平衡线,应少与调胃承气沥,引热出里。(3)因为重发汗,不是用了一次桂枝汤,用了二次,三次,又加上热针,表阳虚,里阴虚,就是在甘草干姜汤上加重,产生了四逆证。(4)用上桂枝汤发汗药,其它地方无产生症状,单独出现了一个少阴证,半表半里的阳虚,“背恶寒”,要加附子,就是芍药甘草附子汤证。
以上4种都是发汗而形成,是四逆汤的连锁反应。桂枝汤引发甘草干姜汤证(服用甘草干姜汤过量)又产生调胃承气汤证。
桂枝汤大发汗后可产生三阴证,甘草干姜汤(三阴皆可用)、芍药甘草附子汤(少阴证)、四逆汤(三阴皆可用),由于体质不同产生结果也不同。3个结果影响了三阴,所以说整体在治疗不合法时,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说明整体证的易变性,在治疗上要有灵活性。
桂枝汤产生表阳虚、里阴虚,怎样产生里热(是阳有余),阳明证这是不可能的,这样说明是甘草干姜汤而造成的调胃承气汤证。
(12)、李培生《伤寒论讲义》:【案例】徐XX,男,50岁,装卸工。于1958年3月9日由其家属抬来。自诉:两天前突然开始恶寒发热、头痛、四肢骨节酸痛、中度咳嗽、鼻塞流涕、卧床不起。自认为重伤风,服APC八片,出汗甚多。出汗后自觉热退,全身发冷,恶风,有显著衰竭感。前两夜腓肠肌强度痉挛各3次,每次一分钟。发作后小腿抽筋。发病前一星期内,连续四夜痉挛轻度发作。小腿筋肉酸痛,下肢无力,口渴,小便短少,不思食。体检:体温36。急性病容,神志淸楚,被动体位,颜面苍白。舌淡苔白,脉象细弱,每分钟60次。处方:太子参9克桂枝3克附子1.5克芍药9克甘草9克。水煎服。3月11日病人步行来诊,据说服药一剂后,小腿伸筋即停,出汗现象亦止,全身症状显著好转。以原方去附子,加生姜、大枣。再服二剂。半月后随访,腓肠肌痉挛愈后未发。徐迪华,等,中医里杂志1959。
(13)、张横柳《伤寒论解读与临床运用》:此条为阴阳两虚的证治。
本条的难点应是“反恶寒”的“反”字,恶寒本为太阳病的本证,发汗后若表邪不解,则恶寒不当言“反”。可知“反恶寒”一症的“恶寒”不属表寒而是属于里阳虚的。“虚故也”,《康平本》是小字旁注,今移入正文,意义更明显。
此条应与第60条合参(后学按:60、下之后,复发汗,必振寒,脉微细。所以然者,以内外俱虚故也。)。第60条言误治致阴阳不和开始,机体阴阳有自和的机转,故不出示方药。至第68条已经出现阴阳两虚,证候较第60条要重,故仲景立芍甘附子汤主治,理在此也。
本方运用如随氏治疗1例由于受凉后,自己服用八片APC,半小时后出现大汗淋漓的患者。症见:气短懒言,倦怠乏力,畏寒怕冷,动则汗出,舌红,苔白,脉沉迟无力。随氏认为此乃大汗伤阳耗阴所致,故用本方扶阳益阴,2剂而愈。刘氏治1例右腿强直冷痛、运动障碍、弯腰跛行、形寒肢冷、疲乏无力、面色咣白、口淡无味、食欲不佳、舌苔白腻、六脉濡弱的病证。用赤白芍药、甘草各30克,附子15克,3剂后,诸症减轻,原方附子加至30克,再服10余剂,病愈八九,再经过调理痊愈。刘氏认为,用经方在于辨证精当,则能疗效显著,而不在药味之多少。涂氏结合现代医学研究,用本方随证加减,治疗血管神经性头痛、面肌痉挛、腓肠肌痉挛、胃复安副作用引起的扭转痉挛以及妇科痛经、附件炎等多种痛证,均取得了满意效果。涂氏临证的体会,本方不仅适用于过汗、误下所致阴阳俱虚之证,凡属寒证,无论虚实或虚实兼挟者,均可应用。辨证要点为:有受凉病史,症见:恶寒、得热痛减,遇寒加剧,脉沉细或弦紧。临证中可根据疼痛痉挛的症情、部位、性质的不同,对三药所用剂量进行加减。如附子多至30克以上,白芍药30~90克之间,甘草一般在12~30克,且附子虽用至30克以上,但因证急而未久煎,并未发现任何不良反应。
【按语】本方不仅适用于过汗、误下所致的阴阳俱虚之证,临证运用着眼点在于“阴阳两虚”4个字,诚然立法遣药又得细辨;阳虚与阴虚執轻孰重;虚与寒的孰轻孰重;阴、阳之虚,有无阳亢或水气泛滥;阴阳之间转化。立法施治,乃能有的放矢,灵活加减。
本条文叙证略简,整条原文仅述“反恶寒者,虚故也”,细看此一句话,似以阳虚为主,其实阴阳两虚,仍以阴虚为主。依据有二:首先,以方测证,芍甘附汤是芍甘汤的类方。芍甘相配,酸甘化阴为阴虚的基本方种;其次,从仲景文法来看,仲景往往在条文中突出新增症状,如第32条中“必自下利”的文法同义。
(14)、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本條為陽虛惡寒之治法。
解曰:病有發汗之後反見惡寒者,陽虛故也。以「芍藥甘草附子湯」主治之。
發汗,病不解,並未指明為何種病證,以本方推測之,為一切生理機能反常所起之病證。發汗之後,反見惡寒,可見病前原無惡寒一症,其非表邪可知。其病不解,亦可知其病非外感,為泛論生理機能反常之病證。如勞倦能成為發熱、頭痛,亦能成為一身疼痛;傷食能成為發熱、頭痛、腹痛、氣逆、肢冷;精神上猝受刺激,亦能成為頭痛、發熱、氣逆、肢冷等證。此皆為生理機能起反常所致,稍稍休養即復。醫者認為感冒而發其汗,藥不中病,故病仍不解,反傷其陽而為惡寒。惡寒為心臟衰弱,心陽虛微之徵。心陽虛則血運之力微,而血乃痹。本方「芍藥」即通血痹,「附子」強壯心陽。本方「芍藥」分量與「甘草」等,含有治四肢攣急之意,以血痹每從四肢起也。
張隱庵曰:「夫發汗所以解病也,今病不解,發汗所以散寒,今反惡寒者,裏氣本虛,而太陽之表陽復虛故也。『芍藥甘草附子湯』主之,『芍藥』、『甘草』資中焦之血氣,『熟附』補內外之陽虛。」
山田氏云:「病不解,不復常之謂,非謂表不解也。」
吉益氏曰:「『芍藥甘草附子湯』,其證不具也。為按其章曰:『發汗,病不解,反惡寒』,是惡寒者,『附子』主之,而『芍藥』、『甘草』則無主證也。故此章之義,以『芍藥甘草湯』,腳攣急者而隨此惡寒,則此證始備矣。」
本方之脈證、舌證:以惡寒推測,當為脈遲或沉遲,舌質當淡。
本方之針法:神闕×、氣海×、關元×。
取「神闕」或「氣海」、「關元」,灸治之以增強心力,溫通血管。
芍藥甘草附子湯方:
芍藥三兩甘草三兩炙附子二枚炮去皮破八片。
右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溫三服。
本方之主證:東洞翁曰:「治『芍藥甘草湯證』而惡寒者。」
《張氏醫通》曰:「本方治瘡家,發汗成痙。」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治痼毒沉滯,四肢攀急,難以伸屈,或骨節疼痛,寒冷痙痹者。」又:「於此方加『大黃』,名曰『芍藥甘草附子大黃湯』,治寒疝腹中拘急,惡寒甚,腰腳攣痛,睪丸腫,二便不利者,有奇效。」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本方條曰:「此方不僅治發汗後之惡寒,且治『芍藥甘草湯證』而屬於陰位者。又以『附子』代『草烏頭』,善治蟲積痛。又活用於治疝或痛風、鶴膝風等,自痛風以至鶴膝等,有所謂以綿包足之冷者,皆有效。凡下部之冷專在腰者,用『苓薑朮甘』治之;其專在腳者,用此方治之。又濕毒之後足大冷者亦用之,若有餘毒者,可兼用『伯州散』。(方附篇後)」
湯本氏曰:「本方可治腰部神經痛、坐骨神經痛、關節強直等。」
(15)、邢锡波《伤寒论临床实验录》:提要:本条论述汗后转虚的证治。
阐述:太阳表证,宜用疏表宣邪之法,若发汗后,病不解,反恶寒,谓太阳病。经过发汗之后,病不但不解,而反增加新的证候。因此可以体会到,此处所谓病不解,非太阳之表证不解,乃病人表现之症状,不因发汗而消失。通过汗出之后,恶寒之证候不但不解,反较前加剧,或以前背恶寒,今则周身恶寒;或以前遍体恶寒,而无厥逆观象,今则恶寒厥逆脉象沉微。这一系列的阳虚症状,纷至沓来,如果系表邪之恶寒,汗出后则恶寒应罢。今汗出后,而恶寒之症状转加,应首先考虑到虚证,故仲景此处,用以反字,谆谆告诫,以引起医者之注意。发汗则阳气外泄,卫气不固,故产生恶寒之证象。如汗出过多,则不仅损伤阳气,而阴液亦必受到一定程度的劫夺。所以在治疗时,既要侧重扶阳,而在特殊情况下,亦应酌情益阴,方能达到补偏救弊,燮理阴阳的全面要求。在辨证时,必须将表邪恶寒和阳虚恶寒,鉴別清楚,方不致为病情所误。表邪恶寒有发热恶寒,头痛,体疼,脉浮之表证。阳虚恶寒,汗后則恶寒转增,常身不热无表证,脉象浮大无力,或沉细而微。本条之着眼处即在一“反”字,虚字系由“反”字产生的,理解“反”,方能理解虚。
【方药】芍药甘草附子汤方:
芍药三两10克甘草三两炙10克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3克。
上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温三服。
【阐述】钱天来说:本条所谓之虚者,阳气虛也,……其脉必微弱,或虚大,虚数,而见汗多,但恶寒之证,如附子泻心汤证及桂枝加附子汤,桂枝去芍药加附子之类,故曰虚故也,而以芍药甘草附子汤主之。本方以附子扶心阳,而袪恶寒,补阳气之损伤。由于过汗之亡阳,故扶阳,必先止汗,若汗不止,而妄图固其阳,优诸漏巵置水,难望充盈也。本方辅芍药以酸敛止汗,尤其芍药与附子同用,止汗之外,兼固表阳,表阳固,则汗不出,汗不出则阳气行以滋育。止汗为标,固阳为本,标本兼顾,方能收效迅速。更兼过汗之后,不但伤阳,而阴虚之体,有时每出现阴虚症状,本方芍药和甘草同用,即取其酸甘化阴,以滋育阴液之耗伤,故本方用之于阳伤而阴津不足者,较为适宜。
【临床体会】大汗亡阳是指凡在大汗或屡汗之后,表证已解,而反恶寒者,是汗后,阳气外越,不能捍卫外界之风寒,故身觉恶寒,与太阳病发热恶寒有根本不同。太阳病之恶寒,多发于未汗之先,汗出則表解,而恶寒自罢。卫阳虚之寒,第一是无热恶寒;第二是汗出后则恶寒转甚。在脉象方面,也有区别,太阳病之恶寒,其脉多浮缓,或浮紧。而卫阳不足之恶寒,其脉皆沉细,或沉微。所以治伤寒证,不论其表已解或未解,凡见细微之脉,即宜固其阳,俟阳气已固,再论解表之法。
【病例】白某,男,年34岁,平素阳气衰弱,脉象细弱无力。因患感冒,前医连用防风羌活之剂,汗出多,而表邪不解,身倦体痛,恶寒转甚,虽身被重绵,而仍觉不暧,两手微厥,汗出絷絷。及诊其脉,两手沉细而微。按脉测证,知为平素阳虚,汗后,又重伤其阳,致表阳不固,而恶寒汗出。此时若不扶其阳,恐有亡阳之变,若不止其汗,绝不能回其阳。以亡阳由汗出而造成,如不止其汗,而妄想回其阳,犹无底之壑而灌之使满,不可得也。余因与大剂芍药甘草附子汤,芍药用至18克,附子15克,甘草15克,另加桂枝、大枣之类,以芍药有止汗的作用,汗止,然后才可以阳复。重用不但能增进其止汗之效,其酸平之性,尤能济附子之燥。使其大量用附子,而不致有烦躁之反应。连服二剂,汗敛而恶寒自罢,两手亦温,诸证均减,后以扶阳和胃之剂,调理而愈。
(16)、王占玺《伤寒论临床研究》:芍甘附子汤方
芍药三两10克甘草三两10克附子一两6克。
上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溫三服。疑非仲景方。
本条偏阳虛(阴阳俱虛)。
“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虛故也”,此偏阳虛,宜“芍药甘草 附子汤主之”。
“发汗”是用的何药?参阅20条,是用桂枝加附子,此与20条很相似,用芍甘附汤,20条用桂枝加附,只比20条少姜枣。二者皆发汗后,前则恶风,此则恶寒。
本条言外之意,用桂枝汤发汗病不解,还有发热,反恶寒,更说明以前是恶风,今反恶寒则说明发汗前是中风证。
鉴別:20条“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无发热。本条有表证,“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阳虛)”, 病不解说明还有发热,但不按表解。桂姜枣有散热之功,因虛而不用散。20条桂枝汤加附子则不发汗而助阳,不去桂则治“小便不利”,桂能走膀胱,助其气化,故可利小便,同时助心阳,四肢拘急当用桂调荣卫法,故于68条沒有此证而不用。
陈慎悟曰:此阴阳俱亡之证也。
成无己曰:今发汗病且不解,又反恶寒者,营卫俱虛也,汗出营虛,恶寒则卫虛,与芍药甘草附子汤以补营卫。
芍药甘草附子汤,芍药甘草相配酸甘化阴,缓急止痛,常被用于治疗汗后伤津液引起的脚挛急,周身疼痛,或杂病中的腓肠肌痉挛等。更与附子相配则有溫经散寒回阳养阴之功,两者相合实为阴阳双补之剂,故可谓治疗阴阳俱虛证更为相宜,临床应用时不论伤寒或杂病、只视其阴阳盛衰,何者偏重,灵活运用芍药甘草附子的用药剂量比例卽可。例如阴分偏虛者,则用芍药为君,阳损偏重者,又以附子为主卽可。余于临床亦常用此方治疗汗后伤津或阴阳两伤之脚挛急、转筋、腓肠肌痉挛之其证波及阳分者。更常用于配当归四逆汤治疗坐骨神经痛、腰骶部疼痛、腰骶部外伤后疼痛、腰肌劳损、梨状肌损伤、以及部分椎间盘脫出引起的神经症状等,偏寒证或血虛挟寒证、或血虛挟瘀挟寒证者,常可获效。
例一,着凉后坐骨神经痛:105
1976年10月24日于江西省德兴县巡回医疗时,香屯公社医院蔡院长邀吾会诊其住院患者,章XX,男性,年30余,右腿疼痛引及腰部年佘。因于去年1月外出远行途中,夜宿野外被雨淋受冷后,继之发高热不会走路,经体息五六天好转始归。继此经常于着凉劳累后均痛,此后因劳力衰减,生产大队照顾去看管水库。水库所居住房屋是架于水面之上,久居湿寒之地,腿痛逐渐加重,渐而两腿均痛,自髋至膝疼痛尤甚。近半月来不能行走,只能双手扶持木杖弯腰缓慢移动。观其面色咣白,舌苔薄白,六脉沉细,右坐骨神经第一、二点均有明显压痛,随与芍药甘草附子汤合当归四逆汤加味:白芍18克炙草6克附子18克当归10克桂枝10克细辛5克木通3克台乌药24克藿香10克大枣4枚虎杖30克。每日煎服1剂。服用3剂后腰腿痛减轻,又将上方附子加至22克,又服用3剂疼痛明显减轻,不用手杖卽可行走,并要求出院,前方嘱再服6剂为之善后,愈后于1977年5月离开德兴前随访 未发。
例二,坐骨神经痛,痛经,偏头痛:
1976年7月12日,应江西省德兴县医院刘荣髙医师邀請会诊,患者高XX,女性,36岁。患者从前年因产后着冷患腰腿痛、痛经、经期血色鮮红如水状。11个月前又增加经期左侧头痛,经当地医院诊为“坐骨神经痛、偏头痛”,经治已久,不但无效,反而逐日加重,目前两腿及腰痛加重,不能弯腰,尤以经期痛经头痛及腰腿疼痛加重,平时白带较多,舌体胖大,舌苔薄白,脉沉细无力,坐骨神经痛体征明显。综观此证,为血虛挟寒所致,遂给予芍药甘草附子汤、当归四逆汤及当归补血汤加减:白芍18克甘草9克制附片15克当归12克细辛3克桂枝10克木通3克生黄芪18克台乌药150克大枣4枚(去核)。毎日煎服1剂。服用10剂后,腰腿疼痛及头痛消失,白带减少,月经来潮亦未犯病,只于着凉劳累后稍有腰部不适成,但不疼痛,余无其他症状。舌体胖大好转,舌苦稍腻,脉象较前好转稍大,但仍无力,嘱将前方再服10剂,隔日1剂为善后处理。
(17)、姜建国《伤寒论释难》:此方虽小,由于善治筋脉肌肉挛急证,为后世医家所推崇。但此方的配伍与治理却值得一谈。传统说法均认为此方为纯补阴液、滋养筋脉之剂,芍药与甘草的配伍是属“酸甘化阴”。而且大多教科书中还往往作为酸甘化阴的典型方剂。这里有两个误区: 其一,芍药味苦非酸,功泄非敛。《神农本草经》云“芍药味苦 平”。这就证明,古代对芍药气味的认识与今有别。所以,从本源而言,芍药味苦非酸,功泄非敛。如大柴胡汤、四逆散、黄芩汤、桂枝加芍药汤、桂枝加大黄汤诸方,其芍药均取其味苦通泄之功,以活血通络、破滞达邪。现代对芍药的认识,过分强调了其柔润滋补的一面,而忽视了其苦泄破滞的一面。对《伤寒论》中芍药的认识,尤当以《本草经》为基准。
其二,标本同治,补泄兼施。芍药甘草汤既非酸甘化阴,那也必是苦甘化阴,总之,对芍药甘草汤不能脱开“化阴”二字,这又是一种误区。其实,芍药甘草汤是一标本同治、补泄兼施之方。此方对筋脉肌肉挛急的针对性很强,旦取效较快。究其原因,一方面固然与其补益阴血柔润筋脉有关,但也不应忽视另一方面的功效,这就是芍药味苦,还能通络;甘草味甘,还能缓急。通络与缓急,均直接作用于挛急的筋脉与肌肉,虽属治标,但其药治的作用不可低估。如果仅强调其化阴滋养,试问:将芍药、甘草,易为熟地、阿胶、首乌纯滋腻润养之药,或乌梅、山茱萸等真正的滋阴酸敛之品,能达到芍药甘草汤治筋脉挛的功效吗?
芍药甘草汤虽然仅两味药,却是治疗“脚挛急”之良方,笔者临床有时常赤白芍并用,用量较大,一般是白芍(或赤芍)用30~60克,炙甘草用10~30克。如山东体育学院一教师患慢性肾炎,请泌尿专科的中医专家诊治,近一段时间,夜晚经常因在睡梦中“小腿肚子抽筋”而痛醒,前医在原方中加了几味活血止痉的药,服后不效,通过朋友询问,笔者随即嘱其在原治肾炎之方中加炒白芍60克,炙甘草30克,2剂即效。另有我校一老教师,不但“脚挛急”,常伴下肢发凉,亦处以芍药甘草附子汤原方3剂而获效,以后又复发几次,每次均以此方奏效,足证芍药甘草汤的配伍确有道理。李克绍先生在《伤寒解惑论》中还记载了一例治案,也足资启发:一中年妇女,两臂乱动,昼夜不止,自己不住地说:“累死我了! 累死我了! ”李老先以养血息风为治,服药后无效,后一老药工给予一方,是芍药30克,甘草30克,服后竟获痊愈。本案不是“脚挛急”而是臂挛急,然病机则一,故而取效迅速。
(18)、伤寒论现代解读:解读:发汗病不解,“病不解”不是表证的恶寒未解,“反恶寒者,虚故也”,这时出现恶寒,是因为发汗后出现的虚证,而不是表证。这与20条表证未解不太一样,与芍药甘草汤证大致一样。桂枝加附子汤、芍药甘草附子汤、芍药甘草汤应当放在一起讨论,它们都是发汗后引起的低血容量状态,只是在程度上,临床表现上有所差别而已,桂枝加附子汤证低血容量状态比较严重,而且可能有发热;芍药甘草汤证偏重于低血钠而低血容量状态比较轻,具有四肢微急,难以屈伸的表现;芍药甘草附子汤证偏重于恶寒而无感冒的表现,也可能有四肢微急,难以屈伸的表现。这些证态与汤剂的关系不宜绝对化,证、病理状态、证态既是一组最常见、最典型、相对固定的症状、体征组合,又是一个发生发展的动态变化过程。辨证施治的精髓在于根据“证”的变化调整用药,证的“固定”是相对的,证的“变化”是绝对的,证与证之间是连续的,证与证之间有许多过渡型,随着证态的变化,汤剂也跟着变化。这样理解《伤寒论》中的113方,举一反三,就能变化无穷,就不会僵化或者对号入座。(后学按:此书极有价值!)
疾病的发生发展过程是一个客观的连续的过程,是一个动态过程,又是一个不均匀,非匀速的过程,在动态中有停顿,在连续中有阶段。这个停顿与阶段也是客观存在,不是人们可以任意划分的。有时候看起来是人为、任意划分的,实际上是人们无意识的发现了某种规律,而对这种规律还没有上升到理性认识的程度,或者还没有得到科学实验的证实,或者现代科学还无法证实,任何客观事实、客观规律都会被现代科学和未来科学所证实。对同一客观过程可能出现不同认识和阶段划分,那是因为采用了不同的参考系,客观规律并没有变。疾病的发生发展过程,既是唯物的又是辩证的,《伤寒论》正是这样认识疾病,它把外感热病作为一个整体研究其发生发展的动态变化过程,把这个过程分为六个连续的阶段(六经),每一经病又分为许多证,证与证之间既是相互连续的,又是相对独立的。证与证之间的构架既有直线的,又有平面的,而最终形成立体构架。我们用这个思路研究西医的感染病,把感染病作为一个整体研究时,以与证相应的病理状态为单位,感染病学也会形成与《伤寒论》一样的立体证态构架。实际上《伤寒论》中证与证之间的许多联系,是因证态概念建立起来后才联系起来的。没有证态概念的确立,《伤寒论》中证与证之间的立体构架不可能被揭示。
(19)、陈亦人《伤寒论译释》:唐容川:虚故也,是指太阳膀胱之阳虚,盖因发汗大泄其阳,卫阳不能托邪外出,故病不解。阳虚故反恶寒,用附子为主,以补膀胱之阳虚;其芍药甘草,只是调营气,以戢其汗而已,营调则汗液不致太伤,阳气复振,则卫外驱邪,病自不留。……唐氏先提出“卫阳不能托邪外出,又提出立卫外驱邪,病自不留”,虽然言之成理,但是本方并无解表作用,可见与原意不太符合,颇有可商之处。……方中行:营者阴也,阴气衰微,故用芍药之酸以收之,卫者阳也,阳气疏慢,故用附子之辛以固之:甘草甘平,合营卫而和谐之,乃国老之所长也。
周禹载:汗多为阳虚,而阴则素弱,补阴当用芍药,回阳当用附子,势不得不芍附兼资,然又惧一阴一阳两不相和也,于是以甘草和之,庶几阴阳谐而能事毕矣。
陈灵石:师恐人因其病不解而再行发汗,又恐因其恶寒而迳用姜附,故特切示曰,虚故也。言其所以不解,所以恶寒,皆阴阳家虚之故,补虚自足以胜邪,不必他顾也。方中芍药甘草,苦甘以补阴,附子甘草,卑甘以补阳。附子性猛,得甘草而缓;芍药性寒,得附子而和,且芍草多而附子少,皆调剂之妙,此阴阳双补之良方也。
按语  三家意见基本一致,陈氏的解释尤为全面,对于理解本方的配伍意义极有帮助。
本方应用范围:营卫两虚的汗出恶寒证;疮家误汗致痉;风湿表阳虚身痛证。
(20)、边正方《伤寒论译注》:汪琥:“叔和认为,伤寒病发汗不解而恶寒,乃表邪未尽,仍宜发汗。因疑此方,为非仲景意,似不可用。故《外台》方议亦云,若非大汗出,又反恶寒,其脉沉微,及无热证者,不可服也。明乎此,而此方之用,可无疑矣。”
丹波元简:“案此方,于芍药甘草汤中,加附子,于四逆汤中,去干姜,代芍药,阴阳双救之意,可自知也。”
〔边按〕此方为阴阳双救无疑,但治里不治表之方也。若有表证者,自当慎用。曹颖甫曰:发汗病不解,未可定为何证也。汗大出恶热,则为白虎汤证,外证不解,汗出恶风,则仍宣发汗,为桂枝汤证。
(21)、李克绍《伤寒论语释》:本条就是为第60条补出方治。(后学按:60、下之后,复发汗,必振寒,脉微细。所以然者,以内外俱虚故也。)
(22)、贺有琰《伤寒论纵横》:医案〕作者本人,早年常在夜间发生小腿腓肠肌挛急,发作时甚痛,身体健康无他病,只是运动时易出汗。经与蒋玉伯、蒋笠庵二位老院长商讨,一致认定易出汗而液不养筋,入夜则阳气少而又失于温煦所致,于是议定常服芍药甘草附子汤。服至三十余剂而愈,此后再未复发。贺有琰医案
(23)、赵桐《伤寒述义》:此救虚人误汗、平人过汗之法也。虚人忌汗,尺迟微尤忌汗。此人阴阳素虚,强发其汗,而益虚其虚矣。卫阳虚则恶寒,营阴虚则不守(《素问阴阳应象大论》: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芍药补敛营血,附子温壮元阳。不独虚人致此当用是方,即过汗恶寒亦用是方。有是病则用是药,不必求其因之同否也。陈元犀谓芍草苦甘补阴,附草辛甘补阳,附猛得草则缓,芍寒得附而和,芍草多附子少,寒热调济,阴阳双补之良方也。篇中反恶寒之反字是本章
眼目,而此方与(十九)之桂枝加附子证方宜倒换(详十九章)。或谓不解是病不愈之互辞,非表不解。然则太阳篇之不解,非表耶?
芍药甘草附子汤方:芍药三两甘草三两炙附子二枚炮去皮破八片。上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温三服。(当与(十九)桂加附及(五十七)桂枝新加参看。芍药之用,取敛营耗散也。)
(24)、程昭寰《伤寒论心悟》:【提要】本条论汗后阴阳两虚证治。
【心悟】“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虚故也”,与70条“发汗后,恶寒者,虚故也”,似有重复。在仲景为文,应无重复,何以两条如此相同呢?若将70条的后半部分“不恶寒,但热者,实也,当和胃气,与调胃承气汤”来同本条芍药甘草附子汤证相对照,就可把虛实辨证推向高潮。这里关键性的字眼是“反”字,可谓含义无穷,力重千钧。为什么这样说呢?“发汗后病不解”,未言何病,旣然用发汗之法,原当是太阳病,太阳病汗之,本应汗出邪解,现在是“病不解”,表现在什么地方呢?“反恶寒”,如果发汗后,病邪解除,则发热恶寒等表症不应存在。现在“反恶寒”意即是没有发热也不应有恶寒,现在反有恶寒。何故也?“虛故也”。难道一汗而不解,就可认为是虛,就可以芍药甘草附子汤吗?这应当说是不可能的。那么又怎样解释呢?我们只有从发汗病不解的五个条文来对比分析,才能作出结论:165
62条身疼痛,脉沉迟的新加汤证,63条汗出而喘的麻杏甘石汤证,64条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的桂枝甘草汤证。65条脐下悸欲作奔豚的苓桂甘枣汤证,66条腹胀满厚补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证。此五证同见于发汗后,同属不恶寒,70条则以恶寒与否作为虛实辨证的关键,观上述六条各有主证主方。如何严格辨治,便成为决定性的关健。故本条为了与前述五条的汗后不恶寒加以区别,又进一步为70条的虚实辨证埋下了伏笔,故曰“反恶寒”。反恶寒是因虚所致,“虛故也”又承“反”字而来。这样”反”字就成了点晴之笔,而使问题迎刃而解。
“虚”在何处呢?发汗后,当然会汗出,汗出则营虚。恶寒則卫虚。今不言汗出,只言“恶寒”,显然卫虚在前,过汗而阳虚在后。营卫即阴阳,所以说当是阴阳两虛之证。如我们运用以方测证的惯例去考察的话,除恶寒之外,当有汗多,脚挛急,脉微弱或虚大等证同时存在,故以芍药甘草附子汤扶阳益阴而阴阳两顾。
芍药甘草附子汤以芍药之酸苦而滋营阴,以附子辛热扶阳实卫。前者补未亏之阴,后者固已虚之阳。配以甘草甘温和中缓急,使一阴一阳和谐而病愈。
本方临床用于治疗病久失血大汗之后,汗出恶寒诸证。风湿在表,阳虚身疼而汗出恶寒者,疮家误发汗而致痉等病证,只要辨证准确,皆有效果。
【案例】范XX,男,60岁。农民,华蓉人,因冬月担水不慎摔倒,扭伤腰部,当时疼痛剧烈,行走不便,自觉右侧腰部有冷感。查右腰部无明显肿胀,但第三、四腰椎右侧有明显压痛,活动右腰部痛甚,脉舌无变化,以芍药甘草附子汤加乳 香10克没药10克,水煎服。并以生姜,葱白共捣热敷患处,服完四剂痛止。(摘《湖南中医学院学报》1980、14、7 )
【按语】缘于外伤腰痛,但外伤腰部痛必无冷感,今见疼痛剧烈,腰部又有冷感。先补其虚,芍药甘草附子汤扶阳益阴从本治,加乳没止痛化瘀从标治,标本兼顾。方能取效。
(25)、新世纪伤寒学:本条叙证简略,只言及恶寒加重这一阳虚失温见症,结合第29条和第60条,还当见脉微细、脚挛急等阴虚失养之证。故治宜芍药甘草附子汤复阳益阴。(后学按:29、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反与桂枝欲攻其表,此误也。得之便厥,咽中干,烦躁吐逆者,作甘草干姜汤与之,以复其阳。若厥愈足温者,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若胃气不和,谵语者,少与调胃承气汤,若重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60、下之后,复发汗,必振寒,脉微细。所以然者,以内外俱虚故也。)
芍药甘草附子汤方由芍药、甘草和附子组成。方中芍药苦酸,养营敛阴。甘草甘温,补中缓急,酸甘相合而化阴。附子大辛大热,补火助阳,得甘草之甘,辛甘化阳;且附子性猛,得甘草而缓,芍药性寒,得附子而和,三味合用,共奏阴阳双补之妙用。
【辨证提要】
辨证要点:恶寒,脉微细,脚挛急。
病机:阴阳两虚,肌肤失温,筋脉失养。
治法:复阳益阴。方用芍药甘草附子汤。
【现代研究】本方现代多用于治疗阳虚外感汗多恶寒者,或用于治疗风寒湿痹阳气虚之关节疼痛、周身恶寒汗出者,亦可用于汗后亡阳证、腰痛、肠痉挛、腓肠肌痉挛等而见本方证者。
(26)、柯雪帆《伤寒论临证发微》:[发微]
一、主旨:简要论述芍药甘草附子汤主治外感病热退之后的阳虚兼肌肉痉挛证。
二、证候分析:原文过于简要,叙述证候只有十二个字,加以诠释,可以说明以下几点:①外感病发汗后,发热虽退,其病尚有余症未愈。②发汗后,发热虽退,而病人自觉畏寒怯冷,提示可能转变为阳虚。③发汗热退后所余留的症状,用”以方测证”的方法推断,可能是肌肉痉挛所导致的脘腹疼痛或四肢肌肉疼痛痉挛。肌肉痉挛为人体宁静、弛缓功能减退,属于阴虚范围,肌肉痉挛也可能由津液丧失所导致,亦属于阴虚范围。所以传统多称本证为阴阳两虚。
三、芍药甘草附子汤的方药、主治分析
本力由芍药、甘草与附子三味药组成。从性味配伍理论来看,芍药微酸微寒,附子辛温大热,属于相反相成,加甘平的甘草以调和之。再从功能配伍来看,芍药、甘草和阴缓急,附子温阳散寒,属于协同配合。由此可见本力配伍在理论上是很精密的。再从主治证候来看,仲景方中含有芍药与附子两味约,或含有芍药、甘草与附子三味药的方剂共有7首(本力—、桂枝芍药知母汤、桂枝加附子汤、真武汤、附子汤,乌头汤与乌头桂枝汤),这些方剂的主治证候都为身体痛、骨节病、四肢拘急痉挛及腹痛等症,其性质都为阳虚,由此,本条原文所说的“病不解”的主症也就可想而知,本方的主治也就可以明确了。118
[医案医话选]
一、芍药甘草附子汤加味治痹症兼小腿抽筋
郑某,女,54岁。右腿痛10余年,近日小腿发胀,挛急而痛……与气候有关,遇寒加重,脉弦,舌红苔薄黄。证属风寒湿痹,筋脉拘急,内有郁热……方用芍药甘草附子汤加味:熟附子7赤白芍各20炙甘草15木瓜15乳香没药各7生地20威灵仙15川断15忍冬藤30鸡血藤30。6剂症减,减量续服20剂而愈。《伤寒论方证辨析与新用曾福海医案》
二、芍药甘草附子汤(粉末剂)治夜间腓肠肌痉挛
守某,女,87岁,曾患胃下垂,体型消瘦,有贫血倾向,面色苍白……过去走远路脚部疲劳时,夜间常发生腓肠肌痉挛。近1个多月来并未过劳,却不知何故频繁地发生腓肠肌痉挛,有时一连几晚地发作,夜半常因疼痛难忍而,起床,按压腓肠肌时,并不感到很硬,但病人却甚感疼痛,因而暂停常服的茯苓饮,改用芍药甘草汤提取物粉末剂1.7克,并添加加工附子粉末0.3,共2g,每日二次。服药1个月后,病人称,服药几日后,原来每晚都发生的腓肠肌痉挛,一下子就停止。至今未再出现。(《汉方临床治验精粹胃肠疾病》)
三、芍药甘草附子汤治腰椎手术后疼痛119
梅某,男,46岁。稍有肥胖倾向……脉浮稍数,舌有薄白苔。3年前患腰痛,两年前出腰椎变形而作手术……但右腰部疼痛仍在,右足麻木,有时左侧也有轻度疼痛,站立不稳,动作迟钝,行动不便,腹部脂肪充盈而膨满,沿右腹直肌有线状紧张带,有压痛,左侧同样但较轻。腰痛部位在肾俞或志室下方(后学按:当第2腰椎棘突下,旁开3寸。)。因病情趋于慢性化并有麻木感,故投给芍药9甘草3白附子1克为1日量。服本方2周后,已持续3年之久的腰痛开始减轻,连服1个月后,步行已很顺畅,疼痛大为好转(第2年已能去海外出差3周)。(《汉方临床治验精粹。风湿,腰痛等症》)
(27)、陆渊雷《伤寒论今释》:山田氏云:病不解,不复常之谓,非谓表不解也,如后章发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烦躁者,亦复尔尔。若夫表不解之烦躁,乃大青龙汤所主,岂反用茯苓四逆乎。
吉益氏云:芍药甘草附子汤,其证不具也。为则按其章曰,发汗病不解,反恶寒,是恶寒者附子主之,而芍药甘草则无主证也。故此章之义,以芍药甘草汤脚挛急者,而随此恶寒,则此证始备矣(《药征》甘草条)。
渊雷案:此汤及干姜附子汤,俱是阳虚之证,惟彼则汗下逆施,表里之阳俱虚,故用生附而配以干姜,此则过汗,但虚其表阳,而有肌肉挛急之证,故用炮附而配以芍药。病不解,反恶寒,为阳虚之故。固已,然但以恶寒而用此汤,则证候不备。得吉益氏之说,而后此方可施于实用焉。
芍药甘草附子汤方:芍药甘草三两炙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上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温三服疑非仲景方。
……
《张氏医通》云:芍药甘草附子汤,治疮家发汗而成痉。
《方极》云:芍药甘草附子汤,治芍药甘草汤证而恶寒者。
《方机》云:治汗后恶寒者,一又治脚挛急疼痛者,兼用应钟紫圆或蕤宾。
《类聚方广义》云:治痼毒沉滞,四肢挛急难屈伸,或骨节疼痛,寒冷麻痹者,兼用七宝承气丸,或十干承气丸。又云:此方加大黄,名芍药甘草附子大黄汤,治寒疝,腹中拘急,恶寒甚,腰脚挛痛,睾丸?肿,二便不利者,奇效。
《方函口诀》云:此方不但治发汗后恶寒,又治芍药甘草汤证而属于阴证者。又以草乌头代附子,妙治虫积痛。又活用于疝及痛风鹤膝风等。由痛风而成鹤膝风者,以绵裹药包足,有效。凡下部之冷,专冷于腰者,宜苓姜术甘汤(《金匮》方也),专冷于脚者,宜此方。又用于湿毒后足大冷者,若有余毒,兼用伯州散。
汤本氏云:本方之适应证,为腰部神经痛、坐骨神经痛、关节强直证等。
(28)、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表述太阳病发汗后,阴阳俱虚,无热恶寒的证治。
太阳病发汗为正治之法,本当汗后诸症悉解,而本条所述乃汗后病不仅不解,反恶寒有加,文中一个“反”字,突出了恶寒这个症状在本证中的意义。
本条可看作是一个病案,从用药入手分析。
芍药甘草附子汤以芍药配甘草益阴气,第29条“脚挛急”与芍药甘草汤,其脚即 伸。附子温阳,《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云:“恶风者,加附子一枚”。本方芍药、甘草、附子配伍,取阴阳双补之意。本证之“反恶寒”,非独阳虚之象,而是阴阳俱虚所致,故文曰“虚故也”不曰“亡阳也”。(后学按:李师之言,确有见地!)
本证汗后,阴阳俱虚,气血自馁,鼓舞无能,故原本表证虽已不解自消,但其证却由实转虚,已至恶寒独甚,此已属无热恶寒之列。
【启示与范例】
(一)张某,男,40岁,1986年8月21日就诊。时值酷暑盛夏,而病者却厚衣加 身,仍打寒颤。自述因天热贪凉,夜宿树下,晨起即感恶寒头痛,身痛,鼻塞流涕,自认为感冒,遂购A.P.C三片服之,半小时后,大汗淋漓,良久方止,自此,觉气短懒言,倦怠乏力,畏寒怕冷,蜷卧欲被,动则汗出,半月未愈。舌红苔白,脉沉迟无力。此乃大汗伤阳耗阴所致。治以扶阳益阴。方药:白芍12g炙甘草10g附子15g。服2剂,四肢转温,汗出停止,病愈体安。(随志化医案)
(二)郭某,女,56岁,1982年10月5日就诊。其人素体虚弱,易罹外感,近因 感受时邪发热头痛,鼻塞流涕,汗出恶风,医用九味羌活散两剂后,发热、头痛、鼻塞、流涕、汗出、恶风等症解除,惟汗出不止,恶寒益甚,医转用桂枝加黄芪汤二剂未效,守方更加龙骨牡蛎亦未应手。乃于1982年10月5日邀余诊治。
视其体弱神怯,时自汗出,恶寒身倦,四肢微厥,筋惕肉润,纳少便实,小便微 黄,脉象沉弱,舌尖红,苔薄微黄干。脉症合参,汗出恶寒而不发热,乃阴阳两虚之证,即太阳与少阴俱虚。方用芍药甘草附子汤:白芍30g炙甘革15g制附子15g。1日1剂,连服3剂而告愈。(童传辉医案)
(29)、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这个它是一种什么(病)?就是简约的说法,这篇文字搁这块就不成立,发汗之后病不解,还反倒恶寒,那么就用芍药甘草附子(汤)是不对的,这怎么能对呢。他这个书啊,这些地方都不是主要地给你解释太阳病,他略略提一提,可是你自己应该知道,因为头前咱们讲过芍药甘草汤,芍药甘草汤不治脚挛急嘛,芍药有育阴作用,由于津液虚而挛急,同时再恶寒,那么就是芍药甘草附子证。这个附子加到芍药甘草汤里,他说如果发汗丧失体液,而病不好,病要好就不恶寒了,不好反倒恶寒。这个反恶寒,反倒增加其恶寒,以前太阳病的恶寒没有这么厉害,反倒恶寒加甚,那么说明这个病是由阳入阴了,那么现什么证候呢,就这你不能用这个方剂,他总是现四肢拘急,或者腹挛痛,你才用芍药甘草加附子呢,要不然怎么能用这个药啊。
那么仲景他提到这,他没详细解释这个证候,因为芍药甘草汤在旁处讲的很多,所以在这里就不那么详细分析,主要目的讲的这个太阳病,太阳病应该发汗,在发汗的过程上,由于发汗不得法呀,由于滥用发汗药啊,或者是他有些宿疾,就是正当发汗,也许他有些什么毛病,就讲这个,这个当大夫也应该知道。所以这个不是主要目的,但是呢我们研究治太阳病,是应该知道的事情,所以他都不够详细。下面也是。
(30)、张长恩《伤寒论临证指南》:则可能有脚挛急或四肢拘急;阳虚无力鼓动血行,阴虚不能充盈脉道,则可见脉沉细。……证象:恶寒,脚挛急或四肢拘急,脉沉细。证质:阴阳俱虚,筋脉失养。证治:扶阳固卫,益阴荣筋。证方:芍药甘草附子汤(芍药9克甘草炙9克附子12克炮)。医案:白,男,31岁。初诊于05年11月15日。上周因感冒头痛,自服康泰克、安乃近,汗大出,头痛解,仍恶寒,两脚挛急,夜晚抽筋,手足冷,舌淡苔白,脉微细。此阴阳两虚,筋脉失养,以芍甘附子汤。芍药炒9克炙草9克附子12克。三剂后恶寒去,脚挛急减轻,继服2剂。可用于阳虚外感汗出恶寒者,或风寒湿痹阳气虚之关节疼痛,周身恶寒汗出汗后亡阳证、腰痛、偏头痛、痛经、肠痉挛、腓肠肌痉挛。对平滑肌、横纹肌挛急有镇静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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