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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柯秀芳的短篇小说《说书的女人》

 黄石新东西 2020-10-08

说书的女人 

一  

“话说那山伯与英台,同窗了三年,竟然不晓得英台是个女儿身…”,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一个夏夜,月明星稀,碧山村一处偏僻的小山村里,在一户土坯房前的屋场上,坐满了前来听说书的村民.只不过这说书女人与以往不同,是个年轻且貌美的女人,叫英子,是村里小伙铁砣新婚未满一年的媳妇。这铁砣生得矮矮实实,皮肤黝黑,是个只知道闷声干活的楞小伙,铁砣的爷(指父亲)死得早,留下他和中年半老的娘相依为命。  
说来也奇,也许上铁砣命好,他的媳妇英子却生得水灵灵的,皮肤嫩得掐出水来,明亮的眸子似乎会说话,身材凹凸有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而且这英子虽然未进过学堂门,却能将《白蛇传》、《杨家将》、《梁祝》等民间话本说个遍。听说她的叔叔是个腿不好使的跛子,以打鼓说书为生,这英子自幼听她叔叔说书,竟能一字不差的记下来,村里有那眼浅的婶娘见了铁砣就会说:“铁砣楞子哎,你这崽是几辈子修来的褔呦,谋得这么好看又灵醒的媳妇,你可要看紧点儿呦…”  
铁砣楞子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只是憨憨的笑几声。  
村里有些调皮的后生见了铁砣,就会不怀好意的调侃:“楞子,你可要把媳妇看好呦,小心被人家偷去了…”,说完还带着邪气地笑几声。这时,铁砣楞子便黑着他原本就黑的脸,闷声挤出两字:“多事儿!”  
这英子虽说秀美,是村里的一朵花儿,与铁砣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她并没有嫌弃铁砣,因为英子本身就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加上那时候的女人并不似现在的女人这般现实与攀比,那时,贫富差距本身不大,除了吃公家粮的,平常农户人家有一幢青砖大瓦房、白米饭吃得多点儿,红苕吃得少点儿,一年到头不缺粮食就算是村里的富户了。  
英子象那时所有的年轻女子一样,也有自己的理想,也想拥有自己的青砖瓦房,也想一天至少有一顿大白米饭,只不过她想依靠他们夫妻勤劳的双手拥有这一切。  

二  

日子就这样平淡得像小溪里的水一样缓缓流过。那时候农村里没有电话、没有电视,农闲时,英子就会应乡亲们的邀请,免费为他们说上几晚上的书,为他们贫乏的业余生活添些色彩。  
转眼间,英子就给铁砣生了个儿子,儿子两岁多的时候,一天晚上,铁砣夫妻躺在床上,儿子跟他奶奶睡,铁砣又照例往英子身上凑。不过,英子这次推开闹腾的铁砣不耐烦的说:“你呀,只晓得整天守在家里,你看隔壁的欢喜哥昨天从大冶铜矿回来,听说挣了一千多块呢!他媳妇珍花嫂高兴得眼睛都笑得没缝了,听说欢喜哥那铜矿上好挣得很哩,一天能挣三四十块,现在农闲,你何不央欢喜哥带你也去挣点儿回来!”铁砣黑着他那原本就黑的脸闷声来一句:“一天三四十块,好像你亲眼看到似的,没有那么好挣的钱呢!”“不好挣,人家珍花嫂手里的新上海手表哪来的?欢喜哥骑着上街的新永久自行车哪来的?”“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你没戴手表,也没见你误了三餐,我不骑车,走路还不许我上街了?”铁砣执拗地说。  
“哎,你这扶不上墙的烂泥呀,气死我了!”英子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夜,他们夫妻背靠背睡了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晚上,英子改变了策略,她一边抚摸着铁砣那黝黑而粗壮的胸膛,一边将好言劝说:“咱家的牛归我管了,那两块就要成熟的黄豆到时候也归我来收,你就去央着欢喜哥带你一起去大冶试试看,好不?”可是,这铁砣楞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去!”铁砣斩钉截铁的说。他甚至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你就打算咱儿子跟咱一辈子住在这两间又黑又破的土坯房?你就打算咱儿子和咱一样做个文盲?”英子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说。可是这铁砣愣是像吸足了血的蚂蟥一样牢牢的盘吸在英子的身边,死活都不肯外出搞副业,“:我哪儿都不去!  
此时,英子再也按纳不住心里的怒火,她像一头咆哮的狮子般吼道“:你这个没用的货,你不如去死吧…”  
俗话说,相吵无好言,夫妻间你来我往,不免用最恶毒的话语来伤害对方,日子就这样,有时双方别无所求,可能就会波澜不惊的走完这辈子,感情是这样,平常的时候,也许夫妻既不觉得深爱,也不觉得嫌弃,但是偶然的一次争吵,导致怒火在心中燃烧和冲撞,即便一次,就会让夫妻感情走向终点。憋屈守成的铁砣也是这样,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一顿数落和谩骂,这个闷雷一样的楞子,一时怒恨交集,竟然在这夜的下半夜,趁英子熟睡之后,喝下敌敌畏自尽了!  
草草埋葬了铁砣后,英子和她婆婆,两个失去了男人的女人,带着幼小的孩子过着艰难的日子,从此,铁砣的娘每天都用那种恶毒的眼神瞅着英子。 
 
三  

铁砣的娘晚上就睡在铁砣夫妻房间的隔壁,他们晚上的争吵,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句。铁砣的死,他娘认为就是英子逼死的,只是碍于孙子还小,孤儿寡母的,也就不便撵走她的儿媳妇。  
这年冬天里的一天,铁砣娘抱着她的孙子在墙根下晒太阳,这时薯辉伯突然冒出来,凑到铁砣娘跟前,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一大一小的,小的那只永远半眯着,那只大点儿的眼睛早已斜向了铁砣娘,薯辉伯一边摸着孩子的小脸蛋,一边说“:宝儿,宝儿,叫爷爷!”见孩子不应,他便将那胡子拉渣的嘴凑到孩子的小脸上去,可这一凑,却又偏偏亲到了孩子奶奶的嘴上了。铁砣娘佯装生气的拍了一下薯辉伯,似笑非笑的柔声柔气的骂一句:“死鬼!”  
铁砣娘虽已做了奶奶,但年纪尚未到五十,加上年轻时就有几分姿色,很多老汉都对她想入非非,其实薯辉伯早就吃定她了,这也许只有他们俩心里最清楚。自从铁砣爷(指父)死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勾搭上了,只是这些年碍于儿媳妇英子的百才而有所收敛  
“可怜的娃,这么小就没爷了(指父)!”薯辉伯轻轻摸着孩子的脑袋说,话语里着实带着几分伤感。“哎,都是那个婊子婆给害死的,我铁砣可怜啊!”铁砣娘愤愤的朝着英子的睡房那边说。“可不是吗,铁砣那么踏实的孩子,没有人逼他怎么会寻死呢?”薯辉伯扇风点火的说。“老娘不会让那婊子婆有好日子过的,害死铁砣想另寻新欢,走着瞧…”铁砣娘咬牙切齿的说。那声音虽然不大,但一字一顿,都充满了怨恨与杀气,让人听了不寒而栗,以至怀里两岁多的孙子听了,也禁不住为之一怔,惊恐的望着他奶奶那阴森森的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四  

铁砣死后第二年,夏天一个晴朗的早晨,英子早早吃完饭,磨好柴刀,踏着清早的露水,往茅塘岭砍柴去了  
碧山村穷山恶水,土地贫瘠,村子位于一处狭窄的山窝里,东南西三面被小山包围着,北面是更高的山地,而山场多是奇形怪状的山石,山石与山石间疯长着毫无用处的苦竹(长出的竹笋味苦,一种,没有韧性的竹子),和牛爱吃的剑茅(像剑一样的茅草)还有满山遍野的荆棘(满身长刺),所以,砍一担柴火是要饱受荆棘的刺扎。本来,铁砣在世的时候,砍柴这样的活英子是不大沾手的,现在是任何一样粗重的活都得自己来,为什么那短命男人就这么不争气呢?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怎么就真的寻死去了呢?英子不免有些后悔,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往后日子还得熬啊!  
英子挥舞着柴刀,披荆斩棘,夏天砍柴又热又累,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的往下淌,前胸后背上似乎有无数只毛毛虫在爬。英子顾不了那么多,偶尔顺手捋捋她额前的那撮头发,任汗水渗进双眼、流到嘴角,心里只想着赶紧砍满一担柴禾往家赶。那时候的农村人还没有开始外出打工,家里劳动力多的人家,多半趁秋冬季节攒满下一年的柴禾,因为秋冬季节天气干燥凉爽,柴禾的水分也少了,不压肩,是储备柴禾的最佳时节,所以夏季是很少有人进山砍柴的,英子忍受着酷热,不一会儿,一担柴禾就满了,这时天气变得更加闷热难当,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天气说变就变,刚艳阳高照,忽然浓云密布,一场暴雨势在难免了。英子加快节奏,打算在下雨前挑着柴禾下山,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啪!轰隆隆…啪啪…”一声声巨响,那豆儿般大小的雨点随着雷声冲刷而下,英子只得拿起柴刀,顾不了那冲担和柴禾了,慌忙往附近崖边的石洞奔去。  
原来这石洞虽然不大,但却是村民放牛砍柴等休憩乘凉的好去处,尤其是放牛的孩子,把牛往山上一赶,便三个四个的一起往这山洞里躲,或盘腿而坐、或仰卧、或嬉戏,清凉又自在。那个石洞经过历代村民们的蹭磨,变得光滑而又富有年代感。等到英子慌慌张张跑到洞口,谁知那里已坐着一个青年男子,只见那人脚底下横着一把土铳,英子见此情景,感觉进退两难,退吧,雨势越来越凶猛;进吧,显然这男人太突兀了,而且还不是碧山村的……就在英子颇为踌躇的时候,那男人开口了,“:进来吧,我认识你,你别太多心,你是铁砣的老婆吧?我还听过你打鼓说书呢!”英子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轻轻的说一句:“嗯,是的!”  
于是英子蹲在这个男人身边,似乎是那么的近,近得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这逼仄的石洞,似乎不容许他们保持过多的距离。雨还在哗哗的下着,这雨天石洞里的光线比较暗淡,而英子更是不敢过多注视这男人“:我叫修永,比铁砣年长两岁,按辈份我得叫你弟媳妇呢!你的遭遇我了解,哎,够难为你们孤儿寡母的!”修永的话里充满了同情,不过这修永同样也是个苦命的年轻人,十岁丧父,母亲眼睛又不太好,所以二十六七了还没娶上媳妇,这在当时的农村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不过,英子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得出,修永是个十分乐观且孝顺的男人,这不,他今天上山来就是想打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好给他母亲补补身子。  
六月的雨像个脾气暴躁的人,火爆脾气来得也急,去得也快,似乎一盏茶的功夫,就雨过天晴了,于是修永和英子双双走出石洞,这时英子才看清修永是个五官端正、身材挺拔、且浑身充满着正义感的男人,他虽然衣着朴素,但收拾得干净利索,整个人散发出勃勃的英气,不像铁砣那般猥琐、没有安全感  
英子来到捆好了的柴禾旁,那一担柴禾早已被雨水灌得透湿,这更加重了那两捆柴的分量,她正担心自己挑不起来这担柴禾,就在这时,修永走上前,拿起英子手里的冲担,对准地上其中的一捆柴,准确无误的穿刺进去,并索性放在肩上,再用冲担的另一头穿刺进地上的另一捆柴,眨眼间,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一担湿漉漉的柴禾稳稳当当的落在修永的肩上,像一个篮球运动员在秀一个花式动作,显得那样轻松又洒脱。英子默默的赞赏着,心里泛起了涟漪,这暖暖的感觉好像从未有过!  
这山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崎岖难行,挑着一担湿漉漉的柴禾下山可真没那么轻松。英子心里很过意不去,但修永把土铳插在柴禾里,执意要帮英子挑下山,英子只得手里拿着她砍柴的刀默默的跟在修永后面。转眼到了山脚,碧山村的房屋已经在望,为避免村里人说闲话,英子让修永赶紧放下柴禾,修永也就原路返回了,此刻英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  
这天晚上,英子失眠了,死去的铁砣的身影和英俊的修永的影像交替着出现在她脑海中,突然一种甜蜜和渴望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五  

后来,只要英子上山干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能碰见修永。而修永每次都尽可能的帮助英子,英子也渴望修永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有时,他们劳作累了,就会坐到树荫下互相倾诉自己的心里话,有时修永会为英子摘些桑椹及其他野果:有时英子会为修永唱两段儿时学到的山歌“:正月里来,是新春,家家户户点红灯……”或者以石头为鼓,为修永说上一段《梁祝》……  
有了彼此的生活后,英子和修永的日子过得虽然艰辛却甜蜜。过去与铁砣,英子好像只是完成了人生中的一种仪式感而已,而那种仪式的对象,即便是由铁砣换成一个什么金砣或是银砣,都是可有可无的。可现在和修永在一起就不同了,因为她觉得修永给她的是快乐,是甜蜜,是希望,所以,现在的修永是她的唯一,是无可替代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农村那块小天地,村里有任何风吹草动,瞬间会传得沸沸扬扬,连狗都晓得。英子和修永的事儿当然也是如此,甚至被好事者添油加醋,描绘得不堪入目,于是更加增添了铁砣娘眼里的仇恨。然而,有什么能阻止一对年轻人的爱呢?何况,英子那时才二十出头。  
有一天,英子和修永站在高高的五万尖(村里附近最高的山)眺望着,只见朝阳河像一条明净的玉带从中流过,田野相比碧山村也更加开阔、舒展,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这对恋人心情舒畅极了,他们开始描绘心中的蓝图,英子的娘家就坐落在这朝阳河畔,英子决定带修永去见见她的父母。两位老人见了修永自是满心欢喜的,不必多说,他们只是建议修永委托一个媒人到英子的婆家去说合,因为虽然二人是自由恋爱,但毕竟英子已经嫁到碧山村,并生了儿子,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中间人,有些话自然不太好说,修永满口应承。  
于是修永央了当队长的福保哥,来到了碧山村,向铁砣娘说明英子与修永的婚事,铁砣娘听后一边流着泪一边说“: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英子你又生的好看,可怜我铁砣命薄,守不着你,现在他走了,你自然是要去谋求个幸福日子了,我也不便阻止,只是一想到铁砣被人害死,我这心就难受,以后我这可怜的婆孙俩怎么过啊……”  
英子听了只是默默拉着孩子的小手并不停的流着泪,也并不过多的作解释,修永说也可以让他们婆孙俩一起住过去,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绝不会亏待他们的,等她的孙子长大成人了,如果想回来就再回来。可铁砣娘愤愤的说“:我又不是没屋,我会到外队外人家去住?我婆孙俩莫又被人害死了,好歹我还有这么多亲房人等,他们总不会看到我婆孙俩饿死吧!”加上亲房人等极力反对,修永由于娘的眼睛又不好,就不便入赘过来,只得承诺他们婆孙俩的田地一并归他帮忙种了,每年的时头月节会过来照看他们,事情就这么议定,又由于修永是头婚,他们决定到冬天时候办一个正式的婚宴,所以英子像待嫁闺女一样暂时生活在碧山村,她在心里祈祷着、期盼着那个幸福的日子早些到来。  

六  

英子一想起跟修永在一起的时光,也就觉着这日子过得挺快的,转眼就到了冬天。修永给英子添了几套新衣服,英子脸上也时常露出了笑容,唇红齿白,樱桃小嘴,那一颦一笑让人一下子就能记住她,也许一辈子就这么记住了她。  
英子为自己的“第二春”做足了准备,只待她的修永来迎娶她。  
眼见大喜的日子就要来临了,这天铁砣娘又阴森森恶狠狠的自言自语“:想飞出去快活享福,做梦!”她的声音充满了杀气,像冬天里的一记闷雷,坐在她身边的小孙子立刻被她这个闷雷吓住了,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抓住他奶奶的手,不停的摇,奶奶、奶奶、要妈妈、要妈妈……”  
就在离大喜的日子还有三天的晚上,这个即将改嫁的会说书的女人英子死了!整个碧山村在这个冬日晴天里响了个霹雳,令人震惊又无法置信!  
第二天,周围的四邻八村,乃至方圆十几里迅速传得沸沸扬扬,有的说,一个就要改嫁再婚的女人怎么会突然死了呢?这事儿有蹊跷啊,生得多好看多年轻的女人啊,往后再也听不到她说书了……有的说是吃了一碗川芎蛋就死了!这种川芎蛋是当地的一种小点心,就是把鸡蛋打入碗里,加些川芎、红枣、桂圆或干荔枝,放锅里蒸熟后,再根据个人喜好,放些白糖或红糖稍作调拌,既美味又营养,一般都是老父母亲心疼儿女、儿媳妇、女婿,才亲手为他们做的。可如今,这道传递爱心的小点心却成了谋人害命的毒药,然而众说纷纭,谁又能拿出证据来呢?  
英子出殡的那天,灵柩停在铁砣屋前那块干田上,天空中下着毛毛细雨,碧山村口那片掉光了叶子的杨树林里,成群的乌鸦忽上忽下,“哇、哇、哇……”的干吼着,东北风呜呜的直往人的裤腿里灌的,隔壁村的村民成群结队的往碧山村跑来看热闹,英子养的两只大黄狗耷拉着耳朵,趴在英子的灵柩旁,时不时的、有气无力的“汪、汪汪”几声,似乎在为它们的主人鸣不平。  
英子的娘家来了几十人,把铁砣原本贫穷的家抄了个遍,他们上报了镇公安局派出所,县公安局还安排了法医,打算前来做开棺验尸,但由于英子的父母亲年迈,为人老实巴交,英子的弟弟年纪尚小,实际至亲之中并无作得了主的人,加上碧山村中能说会道者说“:死者何必弄个死无全尸,死的已经死了,活的还得活,宁可兴一家,不可毁一家,外甥也是亲骨肉,总不能让这无辜的孩子流离失所吧……”  
于是,开棺验尸之事就成了人们的幻想了。  
这天,修永喝了一大碗烧酒,红着眼睛,踉踉跄跄的来到茅塘岭,来到和英子初次相识的那个石洞里,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恍惚中,那高高的五万尖轰然向他整个人身上压来:“英子、英子……”  

                         2020/9/29草于深圳观澜  


柯秀芳,阳新县人,深圳市亚鹰科技有限公司职员,爱好阅读、户外运动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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