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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阅读成为习惯，让灵魂拥有温度  作者简介 顾乐生，74岁，主任医师、安徽省科普作协委员、安徽省作协会员。业余爱好写作，著有《海石花》《舟行记》等散文集。  雪域天路三千里 今年七月，我乘“Z”字头的火车经“天路”到了西藏。从青海湖算起，漫漫天路三千里，一天一夜，心里激动不已，夜难成眠，不仅仅是我对“高反”有点耽心，更多的是自己愿望的达成。 到西藏是为了看景，还是寻梦？我也说不清有多少理由，但总是有那么一点小小情怀。因为我爱青藏高原，我更爱西藏雪域高原上的蓝天白云。 八年前的八月，我们一家就曾自驾游青海湖，夜宿金银滩。记得，当时还留下一首《青海湖》小诗： 王洛宾“在那遥远的地方”唱响的地方， 一座又一座山坡油菜花 就像湖边的诗歌节一样绽放。 洁白的云，缓缓地移动 在蓝天瀚海之上。 绿皮车隆隆驶过， 惊飞了，惊飞了， 鸟岛上的沙鸥、鸬鹚， 还有不知名的鸟， 它们发出了热切的欢叫。 风儿鼓动着五彩经幡， 送来了吉祥的回音。 白塔在湖畔守望着永恒的宁静。 湖水啪岸，澄澈干净， 我在刻有“青海湖”的玛尼堆 献上了白色的哈达。 记得当时，我们从刚察经天峻县，到茶卡盐湖，就在西王母洞前，看那绿皮火车如长龙般慢慢地，慢慢地驶进隧道，而身边公路指示牌上写着“到拉萨 2152km”。“2152公里，我们何时去拜访您？”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带我们走进人间天堂……”车厢里回响起优美的歌声，车窗外景色如画：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和一望无际的草地，牦牛和羊群静静地吃着草，远方雪峰的明眸总是那么晶亮动人。 格尔木，地处青藏高原腹地，离拉萨1142公里，是我国西部的重要交通枢纽，正在进行着站房改造。因为列车在此要停留25分钟，更换成带制氧机的车头，列车员允许我们下车活动活动。我在标有“海拔2829米”的格尔木站牌前留了影。  因高海拔地区含氧量仅是平原地区的四五成，海拔3700米以上可能是生命的一道坎，容易造成人体缺氧。青藏铁路海拔在4000米以上近千公里的路程全都在格尔木到拉萨的区段。这里要穿过海拔4767米的昆仑山口；这里要跨过海拔4600米沱沱河上的长江第一桥；从这里进入藏北那曲高原，还要翻越过海拔5231米的唐古拉山口。 晚上九点半，格尔木的天渐渐黑下来。列车很平稳，不知疲倦地行驶在昆仑山和念青唐古拉山脉雪峰密集区。整节列车车厢里不仅弥散式供氧，每个床头还安装有专门的吸氧口，旅客们就像在平原旅行一样，既安全又舒适，在闲谈和熟睡过程中闯过了一道又一道生命的禁区。  雪域高原睡得很深沉。手机指南针显示，列车正行走在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海拔4670米。虽然，沿途的风景都隐没到黑夜的背后，但我一想到列车正行走在这个美丽而又神密的雪域高原上，就有点激动。雪域高原离天这么近，山高路险，地广人稀，寒冷缺氧，可就在这个“生命禁区”，已发现2万年前古人类生活的痕迹；这一路上，从有记载的3000年文明史中可追溯到古象雄文明、古苏毗文明和古吐蕃文明…… 我悄悄掀起窗帘，发现高原的梦是蓝黑色的，虽然不见星光，但蓝黑色的天光下，高原朦胧，山影憧憧，溪流溶溶，伴行的青藏公路在高原上不断地起伏延伸，延伸，不时划出一个“之”字形，一下子没进了山的尽头；可不多一会，又从山肚子里钻出来，陪伴着列车南行。 公路上，一长串夜行车，开着亮光灯，如萤火点点，烛灯盏盏，神龙见头不见尾，在缓慢地移动，长路茫茫，仿佛行走了上千年。 那是文成公主迎亲的队伍吗？长长的队列中有多少中原的能工巧匠，又携带了多少中华典籍，还有佛祖释迦牟尼12岁的等身像。 那是萨迦派法王萨班·贡噶坚赞的马队吗？萨班不顾年老体弱，为了西藏的安定和平，欣然接受蒙古阔端王之邀请，星夜兼程，到凉州具体协商西藏归顺蒙古汗国的事宜。 那是五世达赖喇嘛阿旺·洛桑嘉措进京面圣的车队吧？听说顺治皇帝继位，阿旺就马不停蹄，进京面圣，接受清朝皇帝的册封。 …… 车行隆隆，我似乎还隐隐约约听到了高原英雄格萨尔王的马蹄声……  天路三千里，往事越千年。这进藏的漫漫长路，真正畅达不过是最近七十年的事。试想，在没有川藏公路、青藏公路和青藏铁路前，千百年来，靠青藏古道、茶马古道进出西藏，人背畜驮，顶风冒雪，艰难跋涉，确实是在登天，甚至比登天还要难。 “天路”是从建国十周年开始动工修建的，2006年7月1日，青藏铁路全线贯通。当青藏铁路快要修到拉萨的时候，“天路”的称呼一下子在西藏传开了，当年春晚更因韩红演唱的一曲《天路》而走红全国。现在我正乘火车行走在进藏的“天路”上。那车窗外行走在青藏公路上长龙似的大货车们不也是正行走在进藏的“天路”上？还有那些我看不见的许许多多的司机朋友们，此时他们不也正行走在进藏的“天路”——川藏公路、滇藏公路、新藏公路上？ 七十年来，藏、汉等各族人民在党的领导之下，励精图治，用鲜血和汗水修筑成的这条条进藏“天路”，让茫茫高原不再遥远，漫漫路途变成坦途。当我在西藏旅行时，怀着崇敬和感恩，翻越川藏公路最高峰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时，只有对这神奇的“天路”叹为观止了。 我很喜欢听歌曲《天路》，我更会唱《歌唱二郎山》：“二呀二郎山，高呀高万丈……解放军，铁打的胆，下决心，坚如钢，要把那公路修到那西藏……” 1950年初，人民解放军进军西藏时，毛主席就下达命令：“一面进军，一面修路”，和藏族人民一起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历艰险，战严寒，排除万难，整整四年，用钢钳、铁锤，终于打通了世界“第三极”，在世界屋脊上修建了两条四千多公里长的川藏公路和青藏公路，一下子改变了西藏不通公路的落后面貌，加强了西藏与祖国内陆的紧密联系。  在西藏安多工作的河南小伙子对我说：“天快亮了，我也要下车了。你老退休后到西藏旅行，是不是想印证一下年轻时在象牙塔里获得的东西？”我微笑以作答。 天亮了，我迎来了雪域高原第一缕朝阳。那是火车离开安多不久，沿着错那湖和那曲河一路南行。 太阳从念青唐古拉山脉东段山背后睁开了眼睛，天开了，青蓝色的天上宿夜的苍云墨狗被太阳点燃了，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那黑黝黝的山口则像一座硕大无比的熔炉，想把太阳锤炼得更纯粹，炽热的阳光四溅开来，把天光和山影倒映在嘎弄湖、那曲河里，动态的镜像一路上把雪域高原映照得格外通透。 火车的另一边是世界最高的淡水湖圣湖错那湖，阳光洒在浩瀚静谧的湖面上，湛蓝光亮，神秘得就像天地间一面幻渊。卓格神峰远在天边，隐约可见；近岸的草地上，早起的牦牛们已见惯了这样的美景，只顾低头啃食着肥美的牧草。 那曲站，海拔4513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客运火车站。停车十分钟。我走到站台上，满天的云霞还没有散尽，环顾四周，是和缓连绵的山丘，中间是广袤的草地，牦牛、毡房和远处的街区，充满了清新的生活气息。 那曲市，中国地域最广的地级市，藏北重镇，世界屋脊的屋脊。我原以为翻过五千多米高的唐古拉山口，进入平均海拔四千米以上的藏北地区，植被会越来越稀，沿途会由绿变青，由青变黄，最后荒秃秃一片。可我今天看到的是那曲天堂般的美景。这里有数不尽的神山圣湖和奔流四方的江河之源，这里有遍布的沼泽草甸和洪积形成的宽谷盆地，这里有横贯东西终年白雪皑皑的念青唐古拉大雪山，这里有壮美如画弘阔万里的羌塘大草原，这里不仅是野生动植物的天堂，也是梦幻般游牧文化的沃土……  这次进藏，恰逢黄金七月天，那曲高原风和日丽，景色格外宜人。一望无际的高原草场，坦坦荡荡，青绿一片。小溪弯弯曲曲从草甸中流过，晶莹夺目的湖沼星星点点，牦牛、马匹和羊群自由自在地吃着草，牧民们则在草场搭起几间窝棚或一、二间毡房，门口停着汽车、摩托车，还整齐地码放着黑黑的牛粪堆…… 自从坐火车进西藏的那一刻起，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窗外。只见高原湖泊、溪流和草甸不断铺展着，一直铺展到烟云缥缈的雪山脚下，景象万千，如梦如幻，仿佛是一幅幅美丽的山水画图。唯一遗憾的是，我始终没有在这些山水画图里看到野驴和藏羚羊。  当火车驶进当雄县就到了拉萨的地界了。念青唐古拉山主峰就矗立在西边的高山之上，冷峻敞亮，闪耀着神性的光芒。从右侧念青唐古拉山山谷里突然窜出一条名叫堆龙曲的小溪，小溪一直伴随着我们前行。溪流中原先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无穷无尽，激流就在石缝中左冲右突。 再往下，过公路桥才拓展开来一些，象条河那样大大方方地穿过油菜地和小镇，直到过了羊八井才急流而下，欢跑着汇入到拉萨河。沿途山间谷地这时也丰满起来，丰满得有点令人羡慕。金色的油菜花、青绿的蔬菜地、葱郁的树木、彩色的山体和精致的藏式小楼，浓墨重彩的田园风光非常养眼，让我不仅想起了西藏的赞美诗： 那矗立蓝天之下的， 是神宫般林立的雪峰。 那白云一样悬浮变幻着的， 是恒古余雪形成的巨大冰川。 那从镜面般岩壁中凭空溅落的， 是条条滋养大地的琼浆飞瀑。 那鲜奶和青稞酒般流淌着的， 是生机无限而又狂野不羁的拉萨河。 那天上繁星般的花朵， 是上天恩赐生长在高山草甸河谷里 的珍奇药材。 那黄金般铺张的油菜地， 是西藏人千百年来辛勤的播种。 牛羊群在这里欢跳， 群鸟在这里歌唱， 松涛和麦浪在这里伴奏， 经轮和经幡在这里不息地祈祷。 这里就是人间天堂西藏， 神祐之地西藏！ 我很喜欢西藏的赞美诗，不由自主地吟诵起来。车过古荣站，见列车驶进柳梧隧道，出隧道时已是天蓝云白，山美水清，楼宇幢幢，拉萨市到了！  （文中配图摄影：顾乐生，版权归顾乐生所有） 文学鉴赏与写作（ID:wjjz17） 拥抱文学 认识社会 感悟人生 有温度有高度的公益平台， 能让你我在尘世的喧嚣之外， 觅得一份心灵的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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