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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万年】之二百九拾六: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围棋热与唐都长安

 自然自觉自在 2020-10-14

围棋是中国人思想观念的抽象化表现形式,唐时极为流行。当时的长安城是娱乐活动最丰富、最精彩的地方,也就是人们“真(城)会玩”的地方。围棋就是长安人喜欢的简便而又高雅的活动之一。人们供围棋陶冶情操,获得精神享受,同时,它也是中外文化交流的工具。

 

古代人喜欢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把抽象理论具体化,在围棋方面也是如此。例如,白居易将长安城的格局比喻为围棋棋局:“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用城内的流行元素围棋,来比喻长安城,是何其精妙,使长安城的布局几乎就呈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还有人把围棋的一些特点与宇宙联系起来,他们认为,围棋“局必方正,象地则也;道必正直,体明德也;棋有黑白,阴阳分也;骈罗列布,效天文也。”诗人杜荀鹤甚至认为,“对面不相见,用心同用兵……有时逢敌手,当局到深更。”把下围棋同用兵等同起来。

 

唐都长安,围棋即政治、即社会、即文化、即人生。一盘围棋之中,包含了天地阴阳、大德大道、城市布局、用兵之道……可见,围棋对唐代人影响至深,唐人也赋予围棋丰富的内涵,这才是唐朝围棋的真正魅力所在。

唐玄宗开元年间,有一天,玄宗李隆基与宰相张说在看下围棋,听说七岁的李泌(mì)聪敏过人,就让宦官将李泌领来。玄宗见李泌虽小,但很伶俐,就让大学士张说提个问题,考考这个孩子。张说看着围棋就说:“会写诗吗?就以方圆动静为题,写一首诗如何?”

李泌问道:“这首诗有什么条件吗?”张说就讲:“就比如围棋,方若棋局,圆若棋子,动若棋生,静若棋死。”张说觉得李泌再聪明,毕竟还是个七岁的孩子,担心把他难住了,打击了孩子的积极性,就又提醒说:“也可以根据这个意思随便说说,没必要再用到围棋了。”

李泌就说:“要是随意就更容易了。”听他这口气,把唐玄宗李隆基逗乐了,笑着道:“好大的口气呀,这小孩子胆子比身子还大。”李泌并不着急,略加思索就回答道:“方若行义,圆若用智,动若聘才,静若得意。”此语一出,张说大吃一惊。

张说对唐玄宗说:“这样聪明的孩子,真是国家的祥瑞,可喜可贺。”唐玄宗也非常高兴,把李泌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头说:“前途无量,当好生培养。”在送李泌回家时,也给他家里送去了10匹娟作为将赏。李泌最后确实成了玄、肃、代、德四朝宰相,这便是围棋里的人生。

围棋在唐代很流行,尤其在京城长安,更是如此。不管是宫廷之中,还是官场之上,或是山野寺院,都可见到执棋对弈的情景。如不少宫女经常以下围棋来赌输赢,“日高房里学围棋,等候官家未出时。为赌金钱争路数,专忧女佯怪来迟。”就是为争取时间嫌对手落棋太慢的情景。

有一些官员对围棋更是乐此不彼,甚至因此受到非议。唐宣宗李忱时,宰相令狐绹推荐李远任杭州刺史,宣宗对用此人有疑问,他说:“朕听说他远写过的诗中有‘青山不厌三杯酒,长日惟消一局棋’,还有‘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这样的整日整年下棋的人,怎么能够把杭州治理好呢?”

 

宰相令狐绹急忙解释说:“诗人写诗,只讲究意境,非是写实,不一定就是有其事。”令狐绹还认为,围棋就类似于一种智力体育,不会影响到日常的工作和生活。听到这样的解释,唐宣宗才答应了下来,但提出要观察一段时间。这是因为爱好围棋而差点影响仕途的例子。

在大部分唐朝人看来,围棋等娱乐活动就是一种开发智力的游戏,应当积极对待,“围棋斗黑白,生死随机权”。通过对弈,双方都能有所收获,在审时度势上,围棋比其他娱乐活动更优越,这也是颇有气度的唐朝人喜欢围棋的原因之一。

围棋不仅影响着唐朝内部交流,也影响着唐朝的国际交往。唐宣宗李忱大中年间(公元847-859年),日本国王子对唐帝国进行“国事访问”,来到都城长安,唐政府以隆重的礼节欢迎日本王子一行。国与国之间的高层次互访,由此可见端倪。

日本王子爱好下围棋,是日本“国手”。皇帝李忱也派出唐朝围棋“国手”翰林待棋诏顾师言与他对阵。比赛开始,正当要准备拿围棋时,日本王子却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楸(qiū)玉围棋局(即今天的棋盘)和冷暖玉围棋子,并介绍说:“本国一个小岛上产玉,不用加工,自然是黑白分明,用手摸上去冬温夏冷,所以就称为冷暖玉,小岛也产楸玉,稍加琢磨就可制成光洁照人的楸玉棋盘。”

器不如人,咱大唐就不计较了;但技一定要如人,这关系到天朝上国的体面。顾师言与日本王子开始对弈,双方都是此中高手,各下到33手时,胜负仍不明朗。顾师言感到了来自日本围棋高手的压力,同时害怕输棋后有失大唐威信,以至于这位大唐围棋高手紧张得汗湿棋子。顾师言赶紧收纳身心,凝思屏气,思考再三,谨慎落子,终于下出了一局“镇神头”,日本王子见这阵法,自愧不如,主动认输。

输棋后的日本王子回到住地,问负责接待他们的大唐鸿胪卿(相当于今天的外交部长):“今天与我对弈的棋待诏在国内是第几高手?”鸿胪卿没敢以实回答,就说:“只能排在第三高手。”日本王子觉得大唐围棋水平太高了,提出要会见第一高手,好好学习一番。

鸿胪卿故作神秘地说:“王子若能战胜第三高手,就能与第二高手对局,胜了第二高手,方才能见到第一高手。今天你要见第一高手,恐怕是有困难。”日本王子很惋惜地说:“小国第一,不如大国第三,真让人佩服。”虽然大唐帝国有使诈之嫌,但也确实显示出唐朝围棋的国际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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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于道,自觉于法,自在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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