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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园随笔·净赚一生——萧园幼年童年生活点滴

 老诗 2020-10-15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夜晚亥时或子时,一个男婴在他的姑妈家的堂屋里呱呱坠地了。

    他的母亲挺着个大肚子,把他从江北带到江南。所以,还未出生时,他已经行走了200多公里的路,跨过了长江。直到二十岁后,他才回到各类表格中填了多少次的“籍贯地”安徽省无为县去看看。

    他的生命力是多么的顽强啊!父母不想要他,但各种手段都没有把他消灭,他最终毅然决然地来到了这个并不欢迎他的世界。

    家里成 分不好,姑妈所在的生产队还没有答应让他家落户呢。

    饿死几千万人的三年困难时期刚刚过去没有多久,“包产到户”的政策实行不到两年就要收回,又添一人口,口粮从哪里来?

    他的哥哥们叹着气,母亲应该是痛苦地含着眼泪的。母亲生了很多孩子,是一个苦命的母亲!其中有的已经在别人家里落户了。

    他的乳名从此便叫“麻烦”,因为给自己家、亲戚家都增添了麻烦。半年或一年后才改称为“毛毛”。

    这个婴儿,便是萧园我,到人类报到来啦!管你们欢迎不欢迎!

     后来,麻烦又差点儿被送人了,接收的人家已经来人了,因为母亲有点舍不得,终于没放手。

    于是,小麻烦就理直气壮地成为家庭成员。他渐渐地长大,捧了个小碗,吃大人们的残羹剩饭喽!(事实未必如此!)

 

    后来,毛毛家换了个生产队才落了户,大哥二哥冒雪砍树盖了两间茅草棚子,一家人终于有了自己的住处了。

    有一天,远处的后山起火了,小毛毛看见了,急忙跑到屋外的菜园地里抢收衣服,怕被火烧掉了。这事,后来成了家庭里的笑话与谈资。

   大哥在毛毛面前,用手把嘴巴向上一抹,嘴角朝上:笑脸;又一抹,嘴角朝下:哭脸!毛毛笑开了怀。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呢?

    大哥还教他学着说:“哥哥养我小,我养哥哥老!”

    二哥等经常把毛毛背在肩上,带他去队长家里去听收音机。那收音机像黑白电视机那么大,里面有人唱歌、说话。收音机是用生产队乱罚毛毛家的钱买的,所以不听白不听!

    哥哥们还驮着他去乡里大戏台去看戏,回来时毛毛早已迷迷糊糊睡着了,耳边总有花花的河水流淌声。一路上要走不少距离的沿河小路。 

    四哥、小哥曾经扶着毛毛,在剪刀剪成的窗户边。毛毛哭喊着妈妈。此时的妈妈正在远处挨斗,漆黑的雨夜,没有灯光。远处传来了几声“汪汪”的狗叫声。

   毛 毛开始跑来跑去了,与江北来的两个表兄弟一起玩耍、追逐,从一块梯田蹦跳到下面一块梯田里。

    听说三哥从江北办户口回来,孩子们天天去山坡上远迎。终于有一天,三哥回来了,嘴里唱着“千山那个万水,连着天安门”等革命歌曲,他还会吹口琴、笛子,成了孩子们的偶像

 

    毛 毛家终于住上瓦房了,搬完家,茅草屋就轰然倒下了,好险啊!也好奇怪!老天保佑,否则全家都遭殃啦!

    瓦房的房东一家一时没有搬走,两家人合住在一起,好不热闹。吃饭之前,两家大人们要一起跳一种“忠字舞”,转几圈,边跳边唱,不时地要把双手从左下方捧举到右上方毛主席像的位置,像是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献上去的姿势......

    五六岁以前的事情,在毛毛的脑子里是迷迷糊糊的,其中多半是家人反复传讲而流传下来的。

    毛 毛渐渐地长大。但仍以玩耍为主,适当地帮助家人干点儿小事情。母亲是他的启蒙老师,常常给他讲道理、讲故事听。

    一次,毛 毛与合住邻居家小孩在门口不远处玩火柴,却把田傍点着了,虽然及时扑灭了,仍然受到母亲给予的不短时间的跪罚。

    直到有一天,毛毛听见大人们在议论着什么,好像说是三表哥曹祖恩要教书了,正在招收学生呢,毛毛是不是该上学了。母亲于是带着毛毛,与一个同年哥母子一道去山上的邻村去报了名,临时取了学名。从此,毛毛告别了小名。那位同年哥同学比萧园稍微优越一点:他手上拿了一支黄色的铅笔,但后来他只读到小学二年级便没有读下去了,至今在老家打光棍。

    开学后萧园才知道,所谓小学,只有一间教室,一二三年级同在一个教室上课。比我高一年级是两个女生,本年级是三个男生。课本上尽是打油诗,如“  诞生韶山冲,好比红日从东升......”。同学之间有过练摔跤、打架的,萧园打不过两个厉害的。体育课则是在梯田间的小路上跑一跑,或爬山、扔石灰袋,等等。

    四年级,换到地势低的大村子里去读了,仍然是二四年级合用教室,萧园趁机补了点以前没有学好的汉语拼音。萧园开始见到乒乓球、学打乒乓球了。那时有成分歧视,老师的阶级观念很强,有一次把同学们评选出来的萧园的劳动一等奖降为三等奖,原因是“他爸爸剥削过人”。萧园爱做好事,雨天背一同学回家,忽然听那同学在他背上喊“小地主”,便马上把他放下、跑了,让他湿鞋子去吧。到家里,萧园在母亲面前哭了。五年级时,还有同学企图不让萧园打篮球,骂他是“小地主”......

    有一次,萧园在河里游泳,差点淹死了,幸被两个好同学救起。母亲专门到路上为萧园喊了几次“魂”。后来,四哥、小哥在屋后的水塘里教萧园游泳,此后便与哥哥们一起,每天游泳。主要是自由泳、侧泳、仰泳、踩水、潜水。(后来在大学学会蛙泳、蝶泳,能只用双手或双脚游)

    课余时间,萧园会拾稻穗、打猪草、拔竹笋子、放牛、放鸭子、砍毛柴,等等,干些力所能及的活,为家庭分担家务。

 

    一晃,萧园进了初中。又一晃,上了高中。再一晃,考进大学了。

    啊!不能晃了,再晃就老了。赶紧打住吧,让时间停住吧!

   

    匆匆地,半生已过。

    回顾半生,萧园得出结论:这一生,是偷来的?捡来的?不,应该说是赚来的,叫做“净赚一生”。

 

    过生日,萧园通常是怎么过的呢?

    首先,这月日是不准确的。按阳历,应是巨蟹座,按阴历,是狮子座。不过,对照星座性格,萧园更像巨蟹座。其次,时辰也不准,那时农村人以日头定时间,睡得又早,又没有钟表。更主要的是,没有接生婆,是母亲自己生的,痛苦之际,谁还记准时间?

    所以,萧园到底什么时候出生的,至今是搞不清楚的。为此,生日也就很少过了。小时候,是妈妈为我煮两个鸡蛋,并提醒我:“儿的生日,是母的难日”。后来,每当看见别人只顾庆祝自己的生日时,总觉得有点自私。好像毛泽东也不太爱过生日的。生日,对于我,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算命,是一定要报生日的。那反映年月日时的“八字”,萧园有六个字不准,即使是李醇风、刘伯温再世,也是没办法算的。我母亲自己就懂“八卦”,还教过我口诀。她曾经找人替我算过,果然是不准确的。

   

    我常常想:命里已经注定了,还用算吗,命能改吗?人定胜天?

    我一直认为,人生要“听天由命”,人的夭折、早逝,好多是天灾人祸造成的,灾难发生时,已经难以阻挡了。

    所以,我觉得,人活一世,要知足常乐。因为,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偶然的而不是必然的。

    就我个人来讲,能让我出生、健康地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我的今生今世,难道不是净赚来的吗?所以,我要用“净赚一生”来写我的一生,用知足常乐、感恩的心,行走于人世间。

    让一切的不快、不如意、不顺利、哀叹、生不逢时、患得患失、儿女琐事、恩恩怨怨,等等等等,统统地随风而逝吧!

   

    此刻,我的耳边响起古人的一首诗:

       “ 得即高歌失即休,

          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来明日愁! ”   —— 唐  罗隐《自遣》

     尽管“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是我喜欢的生活方式,其他几句我还是十分赞赏的。那就让我们一起卸载压力,在精神的世界里自由地飞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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