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猴 四 认 母 刘长军 猴四被母亲杨秀桃一纸告上了法庭，这事立马轰动了全村。法庭上，猴四见75岁的母亲老泪纵横，一点也不心动。猴四缄默不语，心里却在想:
你只是生了我，我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你在哪？要不是奶奶，你现在还能见到我吗？现在老了无依靠了，就来认我这个儿子了，没门！杨秀桃有难言之隐，生下儿子猴四才六年，丈夫就因病去世。27岁的杨秀桃改嫁他人。猴四跟着奶奶相依为命。奶奶跟猴四说，等到将来她不在了，就让猴四过去找妈妈。猴四脑海里找不到父亲的模样，虽然知道自己有亲妈，但亲妈却给别人家的孩子去当后妈了。猴四从奶奶口里知道妈妈不要他，却不明真相:当年奶奶死活不让妈妈带着他嫁人，跪着求妈妈，一定要把宝贝孙子留下来。猴四的妈妈改嫁后，时不时地过来看望猴四，猴四却不愿意搭理她。杨秀桃心想儿子小不懂事，长大了肯定会懂事。杨秀桃二次婚姻才十年，好端端的丈夫出车祸去世了。继儿继女们本来没拿她当亲生母亲一样对待，听了院子里人说继母"克夫″后，更加对这位继母另眼相看了。杨秀桃这几年老得快，身体也越发不好了。杨秀桃想起了自己的亲儿子猴四，她盘算着儿子也当爹了，养子带孙该知父母恩了，况且总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应该不会让自己"壁上挂团鱼——四脚无靠″吧。可是杨秀桃一到猴四家就吃了闭门羹，猴四的妻子吴红英根本不承认母子关系，恶狠狠地将杨秀桃赶出了家门。杨秀桃走出曾经熟悉的院落，茫无目的在屋前小溪岸上徘徊，想想自己命苦，真想跳入水中去见那两位死鬼丈夫。在小溪边洗衣服的村妇女主任看见了，了解到了情况，劝杨秀桃：不要想不开，我们去劝劝你家猴四，不过不敢保证，因为猴四是个"妻管严″，家里事全是猴四老婆吴红英说了算。妇女主任带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说合人，登上了猴四的家门。但是无论怎样说，猴四低着头不吱声，猴四老婆仍你怎么说，不进油盐：她年轻时没管我家猴四，老了我们坚决不能认她。没办法，猴四的舅舅作主，母亲杨秀桃出面把猴四告上了法庭，没开庭之前，法院刘庭长来了，刘庭长对猴四耐心地劝解，好话说了一箩筐，猴四心想自己也做爷爷了，老母亲生下我也不容易，况且母亲快八十了，心软了，劝妻子:"快过年了，接母亲回家过年吧！″可是吴红英的疙瘩就是解不开，猴四多说了几句，吴红英竟跑回娘家去了。自从妻子吴红英赌气回娘家后，猴四更加累，除接孙子忙、家务忙、工作忙、身累外，还心累！猴四每晚跟儿子儿媳重复刘庭长的话:老太婆说，怀胎十个月要交房租费、营养费，说那肚皮房租费天价贵，说人奶比牛奶羊奶驼奶贵得多……猴四儿子说，一代管一代。猴四儿媳，四川人，说话很直爽:爸，你接不接奶回家我们不掺和，你和妈得和气，不要让我家宝宝受影响！猴四低着头抽着闷烟，不说话，刘庭长打来了电话，问猴四考虑得怎么样？猴四没主见，把妻子吴红英的电话及娘家地址告诉了刘庭长。刚挂完庭长的电话，电话又响了，是学校老师打来的，要猴四马上赶到学校去！
猴四一路小跑往学校赶，儿子儿媳在外打工，孙子是猴四两口子的开心宝，乖巧伶俐，特别会哄人。爷爷长奶奶短的，叫得两口子心里甜，全身每个毛孔都舒服。走到学校，孙子和同桌正被班主任老师带着在校卫生室上药。班主任见到猴四，严厉地说:你孙子把同桌的脸打青了，幸亏没打伤眼晴。孙子看到猴四瞪着小眼，噘着嘴，哭着说:坏爷爷，同学们都说你是个坏爷爷。猴四丈二摸不着头脑，纳闷地问:宝贝，爷爷哪里不好？"我同桌说不和我玩了，说你是坏爷爷，不孝顺，不要妈妈，他还说，不要妈妈的爷爷是坏爷爷，坏爷爷的孙子也是坏孩子……”猴四心情很沉重，一边心疼地抱住孙子，一边向随后而来的同桌家长赔礼道赚说好话。回到家里，猴四忙完家务哄孙子睡了觉，月亮隐进了云层，猴四跟儿、媳、妻汇报完情况已是深夜，村子里各家各户的灯光依次撤销了最后一道亮的防线，人们渐渐进入了梦乡。猴四没有了睡意。老娘说的房钱、营养钱，孙子在学校里的哭诉，还有村里人异样的眼光，全在猴四脑海里回旋。儿时的记忆像藏在岁月身后的一扇门，一直紧紧关闭，今天晚上全自动打开了。猴四想起来，那一年，奶奶给他拿来一个老虎枕，整个枕头是一个老虎的造型，黄白相间的花纹，老虎头栩栩如生，里面软绵绵的，他每天晚上都喜欢枕着睡，据说辟邪，而且里面放的是什么茶叶，还有什么避邪的东西，想不起来了，反正有助于睡眠。后来奶奶告诉他是妈妈给他做的，他就再也不愿意枕了，还用剪刀把枕头剪烂了。还记得有次放学回到家，母亲给他送来一双布鞋，让他试试脚，猴四愣是把它扔在屋前的小溪里，就是不要，气得娘哭着走了。 杨秀桃年轻时没有想到，改嫁的后果这么严重，让亲生儿子的心里筑起了一个堤坝，远远地隔开了母子的亲情。猴四也不知道自己不领养母亲，后果有这么严重，对孙子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孙子的话又再次闯进来，此时，他的心里有一股力量，深更半夜拔通了刘庭长电话:我猴四就算离婚也要赡养母亲杨秀桃！第二天猴四送孙子到学校回到家，见到家门打开了，堂屋里坐着母亲杨秀桃，妻子吴红英和大早就打单身的岳母娘。刘庭长也随后赶到，把杨秀桃的起诉书退还给了猴四，猴四看也没看，把它扔在火堆里，噗的一身，火光映红着猴四这几天焦虑的脸，也熔化了他冰冷的心。
刘长军，邵阳县人，1988年邵阳县一中辍学回家没有离开家乡半步。因家乡伏溪村列为国家旅游村拿起笔用仅有的文字记录家乡的人与事二百余篇，分布发表在《魏源湖畔》、《湘楚山地文学》、《芙夷文苑》、《高举阁》、《事事平论》、《醉歌文苑》、《邵阳人》、《乡村旅游》等网络平台或散见于县市杂志、报刊上。 主编:陆秀，唐建伟，李云娥。 责任编辑:东土大唐，刘云雨，刘云洲。 副主编:罗东成，刘慧球，杨国安，罗森，罗群，唐昀，李婷，廖大秋，陈校刚，易小群，唐运亮，刘明，刘金群，刘云湘，刘青龙，刘肆梁，陈晓蓉，银红梅，果实，粟蒋，刘长军 审稿：唐建伟、陆秀，李云娥 总编，执行编辑:唐白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