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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土识小|后门对着枣阳路

 沪学 2020-10-17

华东师大面朝枣阳路的面正式开了

这是1950-1960年代华东师大的校门

昨天(10月16日)下午,华东师大商学院院长冯学钢先生邀请我去给一个援藏的培训班讲课,我好久没有进入中山北路校区了,一进中山北路校园就遇到个熟人,他告诉我说学校“后门”今天上午正式开了,我说:哦,那上课结束后我要去看看。

我从上个世纪末就到华东师大任教。我小时候住在徐家汇,与小伙伴们捉知了,翻过院墙进去捉“牙乌子”(上海话:知了),想不到我这一生与这个大学堂有了联系。我在中山北路校区工作过好多年,华东师大的后门在一条毗邻长风公园的小马路——枣阳路上,那条路不宽,在上海也算不得有名,但对于华东师大的师生来说,确实是一条美食街。每年学生论文答辩结束后,照例学生要合起来做一个“谢师”的小饭局,说是请老师吃个饭,喝个酒。

谢师,本意就是告别,那顿饭其实也不轻松的,此后一别,学生东南西北,有许多学生,一别我就不知道他们现在哪里高就。我现在常常想起我在传播学院任教时的那几拨学生,华东师大原本没有新闻学系,我是新闻学系的第一届系主任,送走了一拨又一拨学生,我也老了。最后到社会发展学院,开创新的领域,社会发展学院的第一个民俗学与人类学研究所,那里没有本科生了,来的全是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也是送走一拨又一拨。

我也早有思想准备,人生嘛,就是新陈代谢。当教师就是当保姆,可是我的保姆当得有点不称职,因为过了花甲之年,这保姆总有离开岗位的那一天,于是轮到学生不满意了。也罢,我一点也不怪我的学生。我想起了一句老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本想陪伴学生更长更远,可是,我命里没有,只好对不起各位了。幸好,有几位硕士生、博士生,他们不够实际,还认准这个老师,我想,这也是命。这些学生拿到国家教育部优秀博士论文,或者在全国很多高校挑起了文创的大旗,我开心。就像自己的儿女一样,他们的成就,做老师的自然非常开心。

由于我的做人过于率真和任性,也吃过不少苦头,但我守住底线,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这些年,也是我的命好,学生都认我。我感到这辈子做教师是欣慰。就在这条枣阳路上,当然也有我的悲辛,譬如有一个山东日照的学生就耍了我,设计了一个圈套,幸好我及时认清,没有酿成大错。(故事以后慢慢说)呵呵,有故事的人,做人做事坦坦荡荡,干干净净。老实说,我从做大学教授的那一刻起,我就时刻告诫自己,干干净净做人,认认真真教学。我把控不了这个世界,但是我能把控自己。

枣阳路,这条上海的小马路,令我遐想很多,因为接着华东师大的光荣,慢慢地也成为曾是沪上著名的美食街之一,街边曾挤满各地风味小吃和小百货,很是热闹。从2005年开始,我的学院搬迁到闵行校区,我家住在五角场,每次去学校要来回4个小时,没有办法,我说我申请退休吧,领导又挽留我,只得跌跌撞撞到1016年,不过,到现在还是聘了我担任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非遗与传统文化研究中心的首席研究员,因为实在太远,学校视为畏途,一直至今,工作也做得很少,惭愧了。

我不知道,从2008年7月起,因道路改造,部分店铺搬迁,枣阳路的人气开始走衰。校方就关闭了枣阳路门,这一关不要紧,那条路上的店面顿时就失去了生意。前几天我还与华东师大的几位教师说起这条街,“临时关闭”后门后,生意更加冷清的情况。

不过,华东师大工作或者学习过的师生,总是对枣阳路情有独钟。关闭了多年,如今终于开门了。我在视频上看到华东师大的党委书记梅兵教授致辞那一刻,无论怎样,我高兴,我看得很舒服。后门对着枣阳路,其实这不是华东师范大学开了一个“后门”,而是是给上海的枣阳路打开了一条生路。

我做完讲座,特地冒着小雨去看了看这个对着枣阳路的后门,我欣慰,因为我也为正门洒下过汗水,我祝福华东师大走得更好,发展得更快,为我们伟大祖国造就更多人才!

我觉得枣阳路就是华东师大学子与教师一条放松身心的路,一条开心散漫的路。正如哪个作家写的《那道门》(恕我记不清那个人的名字)中所写:“也许,谁也不曾料到,很多年之后,这一道普普通通的大门,成为了无数师大人内心最深处的精神世界之门。”

华东师大的前后门不在一个轴线上,所以,按照风水大师的说法,这个“后门”开得好,这个学校一定会兴旺发达,中国民俗说前门门神秦叔宝、尉迟恭,后门门神应该是钟馗和魏征,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枣阳路之门,或许成为我们华东师大学子的一个集体记忆。

2020年10月17日于沪上五角场凝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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