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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光年间苏州园林的大合唱

 苏迷 2020-10-18
《苏州日报》2020年10月10日 A08版

  □沈慧瑛

  苏州素有鱼米之乡、工艺之都、丝绸之府、文教之邦、园林之城的美誉,人杰地灵、物产丰饶,明清时期成为仅次于北京的大都会。园林是苏州的土特产,有“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之称。苏州园林鼎盛时期有200多处,遍布古城内外,至今保存完好的尚存数十处。1997年12月,以拙政园、留园、网师园、环秀山庄为典型例证的苏州古典园林列入《世界遗产名录》。2000年11月,沧浪亭、狮子林、艺圃、耦园、退思园又作为苏州古典园林的扩展项目,列入《世界遗产名录》。除了上述园林外,苏州还有俞樾的曲园、顾文彬的怡园、吴云的听枫山馆、史杰的南半园,它们建于同治、光绪年间,与拙政园、留园、耦园、网师园共同成为江南文人士大夫歌咏与雅集的文化圣地。

  同光中兴

  苏州掀起造园高潮

  江南作为狭义的地理概念,形成于明清时期,一般指江宁府、苏州府、松江府、常州府、镇江府、杭州府、嘉兴府、湖州府、太仓州等八府一州。北京是都城,但江南是明清最富庶的地区,康熙、乾隆两位皇帝六下江南,足见其魅力,而苏州无疑是江南经济文化的领头羊,故刘大观发出“杭州以湖山胜,苏州以市肆胜,扬州以园亭胜”的感慨。苏州这片热土具有自然、地理、经济、文化、人才等优势,造园之热经久不衰。因此,确切地说,苏州园林与市肆同盛于世。市肆之盛是肉眼所见的表象之一,而隐藏于街巷之间的园林则是苏州城市之魂与文化之神。苏州园林历史悠久,晋代的辟疆园、宋代的沧浪亭、明代的拙政园、清代的耦园……名园名人数不胜数,演绎了一段段园林佳话。然咸丰十年庚申之乱,苏州的经济、文化和市民生活受到极大影响,不少私家园林毁于兵燹。直至同治、光绪年间,随着经济的复苏,苏州再次出现造园的热潮,完美呈现江南文化的内核之精深与外形之华美,成为文人士大夫的理想王国。其时苏州是江苏巡抚、江苏按察使、苏州布政使等政要的驻地,苏州知府与长洲、元和、吴县三县同城办公,故此地聚集无数达官贵人。他们不同于普通民众,具有较高的文化素养,造园是他们追求高品位生活的具体体现。

  大清王朝经过鸦片战争的打击,再无当初入关时的英武之气,呈现腐朽没落的气象,康乾盛世成为传说。忠王李秀成建立苏福省时,顾文彬、冯桂芬、吴云、潘曾玮、钱鼎铭等江浙官绅齐集上海,商讨对策,与洋人成立会防局,并征得朝廷同意向曾国藩千里借兵,收复苏州等江南失地。战后,潘祖荫再次向朝廷提出江南减赋的建议并得到采纳,以至出现了以休养生息为目的的所谓同光中兴。这一时期,经受战乱之苦的张之万、沈秉成、吴云、李鸿裔、俞樾、顾文彬、盛康因缘际会,相聚吴门,苏州园林迎来了春天。

  张之万(1811—1897),字子青,号銮坡,直隶南皮人,道光二十七年状元。晚清大臣,著名书画家。同治九年张之万担任江苏巡抚,次年被任命为闽浙总督,但他太喜欢苏州的生活,情愿放弃高官厚禄,也不愿赴任,美其名曰侍奉高堂,继续留在苏州。因为前任江苏巡抚丁日昌“丁内艰”(遭遇母丧),张之万觉得巡抚衙门不吉祥,故借拙政园作为办公场所。其时拙政园几经易手,园名也多次更改,产权也在私产、官产之间不时转换。道光元年园中一部分出售给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吴璥,拙政园又有吴园之名。李鸿章到苏州就任江苏巡抚时,以三千两白银买下吴园,作为公产,张之万与老母亲、弟弟张之京等人就在吴园安营扎寨。然而张之万发现苏州作为各省“官商辐辏之区,皆有会馆,以为联络乡谊之地”,唯独没有八旗奉直人的会馆,遂与江苏布政使恩锡、苏州织造部堂德静山、粮储道英朴三位同在苏州工作的满族官员商量,各自拿出俸禄,以白银五千两的价格(含原价三千两、修理费两千两)买下吴园,作为八旗奉直会馆,园名仍为拙政园。

  苏州的古典园林与人文气质吸引着张之万,何况张之万是位丹青高手,对园林的欣赏寄寓了他的审美情趣。他与弟弟张子京卖力地修葺、整治园景,恢复旧观,远香堂、兰畹、玉兰院、烟波画舫、月香亭、柳堤、枇杷坞、水竹居等成园中最美景致。张之万爱上了苏州,爱上了园林,愿此生醉卧“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城市山林之中。

  当张之万得知好友苏松太道沈秉成因病需要休养时,就约沈氏夫妇来苏养病,从此他们“同寓吴门之拙政园,水木明瑟,文燕过从,发藻连情,殆无虚日”。浙江归安人沈秉成对苏州是熟悉的,对园林也是热爱的,因此当他看到张之万在拙政园的潇洒生活,看到亲戚吴云在听枫山馆的率性日子,遂产生了在苏州营建园林的想法。光绪元年十二月,沈秉成“买宅在齐门新桥巷,即冯林一旧居,其东兼并两三宅,至涉园而止”,邀请吴门画家顾沄参与设计,旧园换新颜,苏州唯一的爱情园林——耦园横空出世。光绪二年(1876)三月耦园落成,张之万应邀为耦园书写“补读旧书楼”匾;李鸿裔题“载酒堂”匾额,并留下款识:“仲复同年兄辞荣勇退,于寓庐叠石种树,名曰:耦园。今春东园落成,同仁燕集斯堂,遂以载酒杯颜之,盖取唐人‘东园载酒西园醉’诗意也……”

  另一位浙江人俞樾(1821——1907)也萌生了造园的心思,他可是被老师曾国藩称为“拼命著书”的著名学者。俞樾罢官后移居苏州,潜心学术研究,以经学为主,旁及诸子学、史学、训诂学等,可谓博大精深。同治十三年七八月间,俞樾买下潘世恩家族在马医科的废地一块。造园要钱,可他只有满腹经纶,就缺银子。好在俞樾的人缘不错,李鸿章、顾文彬、恩锡、英朴等七人资助银子,潘芝岑等三人资助石头,冯竹儒资助花木。众人拾柴火焰高,至次年四月,“筑室三十余楹,其旁隙地筑为小园,垒石凿池,杂莳花木,以其形曲,名曰曲园。”

  四川人李鸿裔侨寓吴门,对园林情有独钟,于同治十二年末就想买网师园,直至光绪元年十月才谈成,“大兴土木”后离开铁瓶巷。李鸿裔因网师园与苏舜钦的沧浪亭相近,故给自家园子取名“苏东邻”,自号苏邻。网师园一度让顾文彬动心,说“此园我从前颇爱,取其结构周密,得价亦便宜,若起造此园,恐万金亦不够也。可惜与我家相距太远,往来不便……”眼见张之万、吴云、李鸿裔、俞樾一个个外乡人与园林为伍,远在宁波的苏州人顾文彬坐不住了,遥控指挥儿子顾承买地造园。怡园从同治十三年构建到光绪初年全部完工,成为集大成的清代园林。顾文彬还为湖北任上时的同僚、盛宣怀之父盛康牵线搭桥,后者于光绪二年五月一日,以“五千六百五十金”价格,从程卧云手上购买留园,买卖双方就在顾公馆签字画押。

  至此,拙政园、留园、网师园、曲园、听枫山馆、耦园、怡园或重新修缮,或重新构筑,其中四个园林后来成为世界文化遗产,而园主张之万、盛康、李鸿裔、俞樾、吴云、沈秉成、顾文彬都是圈内良朋,他们在同治末年、光绪初年共同演奏了苏州园林之歌与江南文化之曲,掀起了苏城造园的热潮。

  诗文书画

  江南园林的另一种表情

  自古到今,苏州园林从来不是孤立的建筑群和后花园的概念,而是文人士大夫精心描摹的文人画,是他们的精神家园与文化高地。耦园、曲园、怡园等的园主都是饱读诗书的才子,出口成章,下笔有神,他们不遗余力地为园林写记、吟诗、撰联、绘画,相互点赞吹捧,增加了园林的文化内涵与人文价值。

  俞樾作为经学大师,其人品与文章颇受同道们赏识。顾文彬称他“人品、学问皆可敬服”,故对俞樾的要求从不回绝。张之万、盛康、史杰也敬佩俞大师的学问,请他为拙政园、留园、南半园写记作诗。俞氏为苏州园林留下较多笔墨。他在《怡园记》中开门见山地说:“顾子山方伯既建春荫义庄,辟其东为园,以颐性养寿。是曰‘怡园’……兹园东南多水,西北多山。为池者四,皆曲折可通。山多奇峰,极湖嵌之胜。方伯手治此园,园成,遂甲吴下。”顾文彬听了俞樾的赞美十分开心,毕竟这是他们父子用心构造的杰作。张之万修葺拙政园之后,俞樾为之撰写《拙政园歌》,称“吴下名园唯拙政”“名园拙政冠三吴”;他为盛康的留园写记:“见其泉石之胜、花木之美、亭榭之幽深,诚足为吴下名园之冠”;为史杰的南半园写道:“高高下下,备登览之胜;风亭月榭,极柽柏之华。视吴下之名园,无多让焉”。他还为环秀山庄撰联:“丘壑在胸中,看垒石疏泉,有天然画本;园林甲天下,愿携琴载酒,作人外清游”。因此,拙政园、留园、怡园、南半园、环秀山庄在俞老夫子笔下都是苏州最好的园子,都是吴中名园,主人们皆大欢喜,而他拿到丰厚的润笔费。

  顾文彬、俞樾、沈秉成、张之万他们以文人画的理念造园,构建亭台楼阁,请同道题写匾额、书写楹联;又以写实的手法绘画,一景一图,请友朋题跋歌颂,书画诗文贯穿于实体建筑与纸上园林之间,作为珍贵的文化遗产滋养后人。文徵明的《拙政园图册》三十一景,融文氏诗书画三绝于一体,名园与名人相映生辉。数百年后张之万经营着拙政园,以书画见长的他精心修缮园子,园内十二景被他绘成《吴园图》十二册传世,好友李鸿裔则歌咏《吴园图》,一景一诗,园林浓缩了诗情画意。其中为远香堂题写:“浓香旌节花,胜地蓬莱苑。堂中隐几人,心与江湖远。”沈秉成夫人严永华是著名才女,为《吴园图》题诗:“复阁环桥曲曲通,清游宛在画图中。自惭六法相能解,欲貌平泉笔未工。”严永华能诗善画,曾绘山水画赠予张之万,张才子夸她“才艺之工,与德并著”,其绘画“深得元季四大家遗法”。

  俞樾虽然不擅长绘画,但顾文彬一度想请他审定过云楼书画谱,在致顾承的家书中道:“将来《书画谱》即可请其(指俞樾)总裁,虽于书画一道未必熟谙,然天分之高不亚香严(指李鸿裔),亦易于入门也。”钻研学问的俞樾并非书呆子,他充满生活情趣,制作了形式多样的花笺,还请徐琪为他绘《曲园图》。穷书生俞樾不想欠人情,赠诗感谢徐画师,诗中有“一曲园林布置粗,盆池拳石自嬉娱。忽烦妙手来描写,遂使全家住画图”之句。

  书画收藏大家顾文彬于光绪三年请顾沄根据怡园内牡丹亭、梅花馆、小沧浪、石听琴室、慈云洞、藕香榭诸景分绘成《怡园图》十六册,后补四景,共二十册,并请同人题咏。俞樾题写引首,张之万、沈秉成、任道鎔、彭慰高、杨沂孙、潘遵祁、吴云、杜文澜、吴昌硕等二十人为《怡园图》题跋。这些题跋,宛如一次诗文大赛,又如一次书法比赛,更是这些风流人士的才艺大比拼。李鸿裔诗跋:“苏家饮马桥头水,君住水西侬住东。一样沧浪草亭子,愧无三叠好屏风。”怡园建有小沧浪,东边的石屏上留着俞樾的墨宝“屏风三叠”,李鸿裔认为怡园中最神奇的就是这屏风三叠,叹息自家网师园中没有这美妙的屏风。顾文彬也用“琴调相思引分咏宗祠、怡园各景十六阕”,谦虚地表示自己所填词“不工”,希望“大雅君子指其谬误,锡以佳章,俾垂不朽”。

  怡园有一处名“遁窟”的景点,窟中一室命名为“旧时月色”。“旧时月色”取自宋代词人姜夔的《暗香·旧时月色》:“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曲园与怡园近在咫尺,两位主人为成为邻居而欣喜。“乐天诗云‘明月好同三径夜’,然则怡园中月色,亦可分照曲园乎?古人千万买邻,良有以也!”俞樾对顾文彬如是说。

  秀才人情纸半张。盛康是官场中人,张之万应他之请为留园的明瑟楼题联:“卅年前曾记来游,登楼看雨,倚栏临风,俯仰已成今昔感;三径外重增结构,引水通舟,因峰筑榭,吟歌长集友朋欢”。楹联中有张之万的自我感悟,又有友朋欢聚的表达。当李鸿裔搬到网师园后,顾文彬赋诗相贺:

  一条家弄东西屋,

  衡宇相望过往频。

  却怪沧浪苏学士,

  无端邀去作比邻。

  手辟荒园只自怡,

  几间茅屋与疏篱。

  输君邻近沧浪水,

  不愧烟波旧网师。

  君家移住苏东邻,

  我亦怡园结构新。

  杖履往还先有约,

  莺花分作两家春。

  真率雅集

  园林与文化二重唱

  明末清初苏州人汪琬说苏州的特产是状元和优伶。除此之外,藏书家、园林与书画似乎也可以称为苏州的特产。园林与藏书、书画的兴盛与一个城市的经济发达、文化兴盛、人才密集分不开,毕竟催生园林与书画艺术的是充满文艺细胞的风雅之士。同光年间,苏州的官绅们组织了一个朋友圈——真率会,他们以园林为场所,以文化为核心,以情感为纽带,开展充满闲情雅致的高端文化交流活动,并以一幅《吴郡真率会图》,让以苏州为核心的江南文化,在旧时代落下帷幕前最后一次盛装出场。

  唐代诗人白居易与志趣相投的八位友人在故居香山结社雅集,人称“九老会”,并以《香山九老图》描绘他们的活动。后世文人墨客艳羡他们的做派,纷纷结社绘图。道光九年,诞生于苏州的《沧浪五老图》,描绘了江苏巡抚陶澍与吴云、韩崶、潘奕隽、石韫玉的文化交游。由唐代到晚清,缙绅名士的风雅不减当年,顾文彬、沈秉成他们以真诚坦率为相处之道,以自家园林为活动场所,以书画鉴赏、诗文唱酬、品茗饮酒为主要内容,雅集频频,自娱自乐,俨然成为引领江南时尚的文化沙龙。

  这些名流都是学富五车之辈,擅长书法,精于鉴赏,爱好收藏,志趣契合,他们轮流做东,时而品茗喝酒、议论时政,时而吟诗作对、相请题跋,时而品评园林景物、鉴赏字画古玩,从城南李鸿裔的网师园到城中顾文彬的怡园、吴云的听枫山馆,再到城东沈秉成的耦园,来来往往的足迹留在了他们的文字中。顾文彬描述真率会的主旨:“坐无杂宾,肴止五簋;位以齿序,酒随量饮;礼数不拘,弗流放诞;庄谐并作,弗涉讥弹。酒阑之后,继以品茗,各出法书名画,互相欣赏”。这些志同道合者以年龄长幼排序,以自由宽松的方式相处,喝酒品茗之余,晒晒书画,品鉴一番,陶醉在自我构建的桃花源里。

  吴郡真率会初期的主要成员为吴云、沈秉成、李鸿裔、勒方锜、顾文彬、潘曾玮、彭慰高七人,或名门之子,或封疆大吏,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以说都是当时的名流耆旧,更因机缘巧合与吴门结下深厚的渊源。顾文彬、潘曾玮、彭慰高是地道的苏州人,吴云、李鸿裔在苏州做过官,罢官后又息影吴门,而勒方锜正在苏州任上。然而随着勒方锜、吴云相继过世,沈仲复离开苏州再度进入官场,真率会活动时断时续。直至光绪十年四月十二日,顾文彬的日记中再次出现真率会的记录,在潘遵祁的三松堂举行“七老真率会”,参加者有顾文彬、潘遵祁、蒋德馨、彭慰高、吴引之、吴语樵、潘曾玮,“期而未至者任筱园”,真率会的成员已然发生很大变化。此次聚会,潘遵祁手剪娑罗花分赠来宾,首吟七律两章,顾文彬与诸友各有和章。顾沄绘制的《西圃看花图》,留住了这次文化盛宴。

  光绪六年四月初四日,吴云做东在听枫山馆举行真率会,李鸿裔、沈秉成、彭讷生、顾文彬应邀赴会。吴云“新构茅亭,枫树下环筑假山,移石笋三株”,请顾文彬撰写楹联。顾氏思索一番,集辛弃疾词句赠之,曰:“今古几池台,新葺茆斋,倚栏看碧成朱,揩拭老来诗句眼;风月一丘壑,醉扶怪石,有客骖鸾翳凤,横斜削尽短长山。”

  沈秉成兴致勃勃地出示以“价八十元”新得的翁方纲隶书对一副,其联句:“有情今古残书在;无事乾坤小屋宽。”此联出自张瘦同,因对联“下方录瘦同原唱七律及覃溪、蒋心余、吴谷人诸君诗,故如此名贵”。沈秉成与严永华夫妇都和原韵两首,故请在座的同道和诗,以志纪念,顾文彬积极响应,并在当天的日记中留下一笔。

  除了冠名真率会的活动之外,张之万、顾文彬等经常在园林举行雅集。如光绪元年六月初一日,张之万在拙政园远香堂设宴款待吴云、顾文彬、沈秉成、潘曾玮等友朋,此次以鉴画为主题。顾文彬为同道们带去五代画家巨然的作品,被张之万留下观赏。张出示“黄子久山水、梅道人山水、山谷小像轴、徽宗《竹禽图》,皆绢本。王叔明山水轴、钱舜举山水卷,皆纸本,见出皆真迹也。”园林是他们的文化舞台,而书画鉴赏是他们永恒的话题。

  江南人对园林的热爱深入到骨髓里,园林是诗书画的结合体,是建筑学、美学与文学艺术、自然山水等的多重组合。从某种程度上讲,苏州园林是江南文化的最直观而又内敛、最自然而又奢华的篇章,而同光中兴为传统文人士大夫再次造园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高深的学养与丰厚的财力又为造园提供了先天优势。他们利用园林寄托隐逸之情,又将文化艺术的博大精深与寻常生活的惬意舒适完美结合,既有雅乐又有烟火。人间天堂再次奏响了苏州园林的大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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