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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阅读别无他物 文/汪德琴 妈妈，日子过得好快，一眨眼，你离开我们已过十年。这十多年以来，女儿从没停止过对你的思念。那些与你共度的时光，愈久弥新，如镌刻在我的脑海，烙印在我的心上，每次想起你，总是止不住泪如雨下，心似刀割。 记得在我们小时候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岁月，父亲在外做手艺挣不了多少钱，好久都不回家一次。爷爷年老不能到生产队挣工分，而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太小，是你，无怨无悔地用你瘦弱的双肩扛起了这个家。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劳动力，白天要去生产队干活，维持这众口之家。夜晚，我们一觉醒来，总能听到“嘎嘎”的推磨声或“梆梆”的剁猪草声伴随着你婉转悠扬的歌声，融进微弱的灯光里透过竹篱笆的缝隙飞到我们的床前，让我们再次安心地进入甜蜜温馨的梦乡。由于缺少劳力，每次队里分粮食，我们家总是分的最少的，等不到下一次分粮，家里早就断粮了。尽管这样，你却总能想方设法，弄来粮食，从不让我们挨饿。不管日子多么艰难，在我们姐弟四个的生日里，你总是可以变戏法般端上两个煮鸡蛋；哪怕平时穿得补丁摞补丁，过年的时候，你一定会亲手给四个孩子每人做一身新衣裳。 上初中的时候，学校离家太远，得过两条河，翻过一座大山。每季开学都是你用背篓背着行装，翻山越岭的送我去学校。你说，多读些书，将来就能坐柜台，不用那么辛苦。每一个周末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厨房，而你总是为我备着解馋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块烤得黄黄的香脆的锅巴。第二天去学校，我总能穿着你为我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背着你为我准备的平时都舍不得吃的菜和细粮。 有了自己的土地之后，日子渐渐好起来，女儿也一天天长大，开始有了自己的心事，尽管还是会在你怀里撒娇，但青春的烦恼只能悄悄放在心里，朦胧的情愫扰乱了心智，女儿彷徨无助，也感受到了妈妈的忧虑，却不知怎样向妈妈表达。回天无术，优异的成绩一天天落下，女儿愧对爱我的爸妈。 心灰意冷，女儿草率远嫁。记得临走前一天的晚上，我正陪着闻讯赶来的几位好友，姐姐跟我说：“妈妈一边包饺子一边在哭……”我走到你跟前，“妈妈，我来给你帮忙吧。”你偷偷地抹掉了眼泪，笑着说：“不用了，你去陪他们玩吧，我一个人行。”我默默的回到了伙伴们身边。那天晚上，你就那样独自一人包饺子到天亮。我们吃完饺子毫不犹豫地上路了，出门时，我看到你满面笑容，眼底却闪着泪光。直到来年我才回到家乡，看望日思夜想的亲人，再见我那明显憔悴的亲娘。嫂子对我说：“你走后，妈妈经常站在路边，久久地遥望你离开的方向；吃饭的时候，一看到饭桌前少了一个人，妈妈就放下了筷子，再也吃不下去……”我的泪水忍不住滚滚落下。 那一年，我因怀了小儿子借住姐姐家，离妈妈家很近，得以经常陪伴妈妈。那天，我又带着两个孩子去到妈妈家，妈妈说：“我做了几个菜，吃点吧。”“我吃过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专门给你做的。“啊？我都忘记了。”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幸福和感动溢满心间。妈妈，我的生日，只有你牢记在心间。可我万万没想到，那会是妈妈给我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以后的每个生日，我都会想起妈妈，暗自神伤。 2003年的8月最后几天，天地色变，暴雨倾盆。到处山崩地陷，交通阻断，无线信号中断。9月1日，就在这天悲地伤的日子里，在孙儿们都去学校报名，在小孙女即将出世，在她最牵挂的小女儿无法得到消息的时候……我的妈妈，这位慈爱的母亲，在身边只有哥嫂和父亲陪伴下，留着泪与世长辞！而我直到9月3日才接到消息——那已是妈妈入土的日子。我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几欲不能呼吸。当我拼命翻山绕路，几经周折的赶回去，已是日落之后，我看到的只是一堆黄土！ 妈妈呀！为什么不等等我，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你怕女儿太伤心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没能送你最后一程，是女儿最大的遗憾和伤痛？天啊！你何故悲泣？你若有情，为何不解救妈妈的生命？地呀！你为谁呜咽？你若有心，为何不挽留妈妈离去的脚步？天地无眼啊，怎忍心看着这样一位母亲，带着太多的不舍和遗憾，含泪九泉！ 求求你，妈妈！ 今生缘太浅，来世，让我还做你的女儿。生生世世，你还做我的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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