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心脏骤停后的转运:争论与思考

 急诊医学资讯 2020-10-21

有关心脏骤停(cardiac arrest,CA)的初步处理,相信大家都不陌生。然而最近一位ICU同行在抢救病人时却产生了下面的困惑:

一名家属在产科病房突发CA。医务人员立即进行胸外心脏按压,气管插管,呼吸气囊辅助通气后,发现心电监护显示为室颤,于是反复除颤5次,持续按压近100分钟才将病人的心率恢复为窦性,随后转入ICU,但结果脑复苏效果不佳。后来,这哥们身边响起了不同的声音:“这种病人绝对该边按压边转运!” “尽早转回ICU,抢救成功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对于院内CA(IHCA)是否需要在CPR的同时实施转运?在讨论中,相当一部分人明确支持就地抢救,甚至把所有的复苏设备(甚至包括ECPR)搬到患者的身边,直到恢复ROSC后再转运,而有一部分人则支持scoop and run(拉起就跑),在转运途中实施CPR。后面这一问题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转运中如何保障CPR质量及医务人员人身安全?可是,现实中,在转运床上实施CPR的感人事迹并不少见,在什么情况下我们应该支持这一举动?

我们说讲话要有证据。为什么直到今天仍然会有这么多问题?因为没有人给我们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和他人的答案,因为指南并没有告诉我们该怎么做,而且时至今日的文献检索并没有检索出像模像样的相关文章。这是一个让人失望的处境。翻开2015年版的《心肺复苏与心血管急救指南更新》,里面涉及CA转运的内容与我们要讨论的并无多大关系:

1.生存链一分为二:从生存链来看,院外和院内CA的患者被区分开来,不论CA发生在任何角落,所有CA患者的治疗都会汇集到院内,一般最终在ICU提供CA后的救治。而汇集到院内之前。IHCA和OHCA的架构和流程两大元素大不相同。OHCA的患者将依赖于他们的社区获得救助。非专业救护人员必须识别出CA、进行呼救、开始CPR并除颤(即公共场所除颤,PAD),直到接受过EMS培训的专业团队接手后,将患者转移至急诊室和/或心导管室。患者最终被转移至ICU接受后续治疗。相反,IHCA的患者依赖于专门的监控系统(例如快速反应或早期预警系统)来处理CA。如果发生CA,患者依赖于医院内各个科室的顺畅沟通。


2.再灌注:若入院前可采用溶栓治疗STEMI,或可直接转入PCI中心,则倾向于采取入院前分诊,或直接转入PCI中心,因为这样可以略为相对减少颅内出血的发生。如果STEMI患者不能及时转诊至能够进行PCI的医院,可将接受溶栓治疗和常规转诊进行血管造影作为替代方案。

对于院外CA(OHCA),其实,急诊的兄弟们在出诊的时候也经常表示压力山大:不转运吧,院外条件确实简陋,家属或许有意见;转运吧人员不足一路颠簸这路上CPR质量如何保障?那么到底急着转还是不转呢? 这方面或许120的兄弟们更有发言权。急诊夜鹰曾经发布过一篇文章:《心跳停止,别急着送到医院》。他在文中说,作为急救人员,如果在到达现场后即刻转运,那将不可避免在搬运中造成胸外按压中断,并且在急救车转运过程中不能保持有效的胸外按压,丧失了最宝贵的急救时机。因此,作为公众,不要催促或谴责急救人员的转运决策,作为急救人员,你应该告诉患者家属,什么才是最佳的急救策略并能在压力下实施。

然而,对于任意一个CA患者,当时的场景可能会不一致的。比如是否住在高层,是否有电梯,是否为溺水所致,是否为严重创伤所致,院内CA是否在厕所内发生而久久不被人所发现?不同的场合、不同的病因、不同的救治水平其救治方案理应不同。如果小高层没有电梯,而是步行上下楼梯,那么显然转运中CPR是不切实际的,上下楼梯也需要好几分钟时间。如果有电梯,是否能保证任何中断CPR操作的时间在10s内而实施scoop and run的高质量CPR?

这次讨论中,并没有涉及到下面的问题:IHCA是直接转运至ICU?还是先转至急诊复苏室?下图关于IHCA的生存链中貌似没有提到急诊室。

心肺脑复苏中,最有意义的以及最终目的仍然是脑复苏。在脑保护上,没有什么治疗措施能与低温治疗相比拟。历史上,低温治疗从中低温向亚低温倾斜,再从亚低温到目标性体温管理,32-36摄氏度宽泛的目标范围,逐渐觉得这个从抑制代谢到全方位神经保护机制的好东西被埋没,因为惧怕凝血功能障碍而提升目标体温目标,渐渐失去它的光彩。尽管CA后实施CPR期间就给予亚低温治疗目前并没有得到临床证据的支持,但理论分析让我们清醒的认为亚低温越早治疗越好。不过,单单一个亚低温有用吗?坏死的脑细胞注定已经坏死,低灌注注定继续走在坏死的路上。高质量的CPR在病房如何持续?在病房实施的100分钟CPR是否真的长了一点?

心肺复苏的转运时机与转运指征,是一个很好的讨论话题,欢迎写留言发表您的观点。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