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九公子的浪 公元729年，一位名叫孟浩然的湖北人在长安的街头徘徊，查看科举成绩。这一年已是不惑年纪的他依旧很迷惑。他心中暗暗不爽：这两年，王昌龄、崔颢、储光羲……全都考上了！就我没有……连王昌龄都考上了！他不过是个苦出身，小时候种过地，还复读过。和他比，我再怎么也算是个书香门第啊！实在是气不过，孟浩然转头发了个朋友圈，言简意赅——我落榜了！孟浩然想了想自己的这两个哥们，暂时忘却了落榜的悲痛，转而陷入不解：这俩个同是属牛、701年出生、都喜欢写诗、同要保送的人，给他们组织过那么多酒局，为什么两人就是做不成朋友？见面连一句“久仰久仰”的客套话都没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两年后，王维在公主府上，果真靠一曲《郁轮袍》被保送。
这一年王维30岁，还没有之后那么佛系，凡事都得争个输赢，认为除非不考，要考就得拿头名。王维画像。来源：网络 可不巧，当年的考生竞争很激烈，最红的一个新人叫做张九皋，此人不但有才，而且很有后台，他亲哥叫做张九龄，是秘书少监，兼集贤院学士副知院事。更要命的是，他还得到了玉真公主的青睐，已被京兆府的主考官内定为解头（唐代各州中送举子赴京应举称解，解送单上第一名称为解头）。鉴于京兆府的实力，自然也就成为次年的全国状元了。王维不忿，就去找唐玄宗的弟弟歧王。歧王让王维装扮成乐师，混入公主的府上。献进酒乐时，王维演奏了一首琵琶曲《郁轮袍》，一曲奏罢，全场掌声雷动，玉真公主更是激动得站了起来。玉真公主看着面前犹抱琵琶面庞洁白的帅气书生，还有点害羞，问道：“你除了琵琶，还有别的什么才艺吗？”那时候可是唐朝，所谓的“会写诗”，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玉真公主热泪盈眶，脑子里哪还有什么张九龄、张九皋。看时机成熟，岐王便说明来意：“若此人为官，那将是为国家做了一件好事。”岐王接着说：“这位考生如此有才，如果不让他当解头，他是不会参考的。可听说您已经将解头推荐给了张九皋。”公主笑着说，她也是受人之托。答应只要王维愿意参考，她将为王维的解头之名尽力。事后，公主果然让婢女传话，将京兆府主考官召到府中, 把解头换成王维。顺便说一句，那个被他“黑掉”的才子张九皋，虽没当成状元，但后来也当了大官。王维在长安大红大紫的时候，他的同龄人李白，还在外地东游西逛、不务正业，玩剑、修仙、挖矿，什么都玩。742年正月，唐玄宗一纸诏书驱使李白收拾行李，赶赴长安。电影《妖猫传》中李白剧照。 唐玄宗的诏书是这么写的：前资官及白身人有儒学博通、文辞秀追及军谋武艺者，所在具以名荐。——不管是白丁还是已去职官员，只要精通儒学，或者精通文章、通晓军事武艺，但有所长，各级官员皆可以将其推荐给朝廷。当然，李白需要有人将他推荐给朝廷，而且绝不能是泛泛之辈。为了顺利保送，他结交了五花八门的朋友，有前辈大腕贺知章，当朝权贵崔宗之、韩朝宗，还有一些搞不清楚来历的怪人，比如号称“相门之子”的岑勋、神神叨叨的隐士元丹丘。玉真公主和元丹丘相熟，元丹丘向公主推荐了李白，并将李白多年前撰写的《玉真公主词》呈给了公主——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
清晨鸣天鼓，飙欻腾双龙。 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 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 742年秋，在朋友们的炒作下，李白保送成功，被唐玄宗召唤入京，供奉翰林。据说皇帝“御手调羹以饭之”——几乎要亲自给他喂，要知道，唐玄宗可都没给杨贵妃喂过饭。不过玄宗召李白入京，主要是出于对他诗才的欣赏，并非想让他成为朝廷栋梁。这和李白想象的出将入相，辅佐君王完全不一样。最终，在权贵们的谗言下，他很快被玄宗嫌弃，被“买断工龄”，遭到了体面的解雇。考试取士的制度虽已确定, 几乎每年都要开考, 且分有各种科目, 但相关的规章还很不完善。即使是读书人竞争最激烈的进士科考试, 国家的重视程度远不如后来的宋明清诸朝。考试、录取、定名次等重要环节,都不够慎重、严肃, 当然也就不够公平。唐代统治者虽然开辟了考试入仕这条路, 却并未将科举取士当作主要的官员来源。据统计, 唐代开国至开元初95年间,各科共取士2058人, 而当时的官员总额为18805人,也就是说，有16747名官员是被不同形式地保送为官。据记载，公元702年一次授官的就达“百余人”，而这年取进士仅21人;次年“增置员外郎二千余员”，而这年取士35人，保送之风可见一斑。正是因为这样, 当时人们对科举考试的公正性、公平性期望值也普遍较低。于是考生们想夺状元,不全靠文才与学识,将功夫花在考场之外, 也就不足为怪了。但是不管是何殊途，目的总是相同的。各位仁人志士都是因着报效国家的壮志之酬，期盼能够携手共筑和美盛世。这与集五粮精华而成琼浆玉液的五粮液,天然秉持着“美美与共、和而不同”中庸和谐传统文化异曲同工。醇厚甘美,诸味协调,恰到好处,成为中国传统文化“和而不同”精神在酒文化中的集中体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