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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

 江北大汉 2020-10-22
南朝刘义庆的《世说新语·品藻》中有则小故事:有人向桓温问起谢安和王坦之两人的优劣。桓温正要说,中途后悔了,便说:“你喜欢传别人的话,不能再告诉你。”
桓温和谢安都是东晋之时的政治家、名臣。前者是晋明帝的驸马,因溯江而上灭亡成汉政权而声名大振,又三次出兵北伐前秦、羌族姚襄、前燕,战功累累,后独揽朝政十余年。谢安则是魏晋之时谢家的代表性人物,历任征西大将军司马、吴兴太守、侍中、吏部尚书、中护军等职;在桓温去世后,他更与王彪之等共同辅政。桓温与谢安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他们既有合作,也有竞争。因此,问他谢安和王坦之谁优谁劣问题的人,或许心里藏着小九九:看桓温到底如何回答,假如他的回答有可乘之机,那么,或许他会跑到谢安或者王坦之那儿献媚讨好。
另一方面,今天的我们都知道,王谢两家同为世族大家,在朝廷上都很有影响;但这两大家之间也存在着某种竞争关系。因此,我们能够想象的是,如果桓温把自己对谢安和王坦之两人谁优谁劣的真实想法告诉了对方,而对方又把这些搬弄出去了,那么,后果很难预料:总体而言,魏晋之人比较大度、旷达,但并非所有魏晋之人都是这样,并非所有时候、所有的事件上都是这样。因此,假如有人对桓温的评价耿耿于怀,那么,是不是可能对桓温产生负面的影响呢?因此,作为搞政治的桓温,这种时候欲言又止,表现出的是一种政治上的谨慎和成熟。
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人耳朵伸得比较长,喜欢打听别人的私密性质的东西,以满足自己猎奇的心理;有人喜欢在张三面前搬弄李四的是非,以讨好别人;有人心胸较为宽广,不太喜欢把对自己负面的评价往心里去,有的则对别人不中听的话久久难以忘怀,甚至记恨与一有机会予以报复。所以,什么话能够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不能对什么人说,真的需要掂量掂量。否则,泼水难收,是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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