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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散文‖【我的澧县四中情结】◆刘连兵

 白云之边 2020-10-23


作者简介  

  笔名,闲来澧水人,姓名,刘连兵,1991年毕业于湖南省商业专科学校。喜欢文学写作,作品散见于各级文学网络创作平台,长期在基层乡镇工作,现供职于澧县澧阳街道办事处退役军人服务站。

我的澧县四中情结

尽管我曾经多年刻意回避、不愿意被触碰、不愿意被提及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在澧县教育资源整合并初见成效被广泛宣传的新闻中,澧县四中这个名称,还是被多次提及,那扇被我刻意尘封多年、关于澧县四中的那些人和事的记忆闸门,还是被无情的打开!毕竟,我有很深的澧县四中情结,她是我曾经的母校,在澧县四中,我基本虚度了三年、白白耗费了三年的大好青春时光。

在教育机构改革、教育资源整合的浪潮中,澧县第四中学还是被撤销、教育资源被整合了;教育资源与原澧县二中、原澧县三中整合,整体迁移至澧县澧浦街道的澧水河畔,这所全新的澧县高级中学,在澧县教育管理部门举行的校名听证会上,校名由最初的“澧浦高级中学”、最终被冠名为“澧县第二中学”,澧县第四中学的原校址作为其他教育机构用途。澧县四中,终是不以她原来的模样出现!澧县第四中学,这一承载了许多农村学子记忆与梦想的殿堂,终是不再作为中学冠名、终是不复存在!

在我的求学生涯初期,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在澧县四中校园内度过的;在我的人生旅途中,澧县四中,给我上了一节足以改变我人生命运的“警醒”课,从她敞开怀抱,从众多的农村优秀学子中“挑中”并接纳我入学开始,到初中毕业考核选拔不合格、被拒之学校门外,也就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那三年,是我从少年朝着青年转型的黄金时期,那三年,我没有与其他优秀学生一道、实现政治身份从“少先队员”向“共青团员”的身份转换!

澧县四中,在我的浅意识中,变成了最不愿意被提及被触碰的那根弦,尽管,她在我的生命中,是那么实实在在的存在,真真切切的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那么厚重的印记!那是一段令我最不愿意回忆、最不愿被提及的过往。

1980年夏季,在小学升初中的小学生毕业选拔考试中,我以优异的考试成绩,从当年众多的“小升初”毕业考生中脱颖而出,被澧县四中“小升初”的招生老师青睐、录取到澧县四中初中部继续学习;那年,我所就读的群英小学近六十人的毕业考生中,能够接到澧县第四中初一新生录取通知书的小学毕业考生,也仅仅只有七名同学;那年,澧县四中生源片区,初中一年级新生办班规模只有两个班、学生总额不超过一百人。

在那时,澧县四中可是车溪乡向外展示最闪亮的名片,也是车溪附近乡镇的最高学府,更是澧县四中生源片区学子们的最高荣誉殿堂,能够接到澧县四中的录取通知书、到澧县四中就读,那是一件让父母脸面增光、让乡里邻居刮目相看的盛事!

那年的九月一日,在乡邻们羡慕而赞许的目光中,我手持澧县四中的初一新生录取通知书,到离老家四公里左右路程的澧县四中办理了入学报到手续。

小学五年,我得到了那个时代小学生所能够得到的所有荣誉,每学期都能被评为优秀学生,奖状贴满了农村老家整个一面泥坯墙面;小学五年,我一直都担任着班级干部,班级学习委员的职务,几乎陪伴了我小学生生涯的全部。现在认真回想,小学阶段,我其实是没有去认真读书学习的,至少,学习态度并是是那么端正!小学阶段的每次考试,之所以成绩都还过得去、都还能名列前茅,应该是仰仗遗传了父母的那份良好的基因、记忆水平在当年的同学伙伴中还占有一点点优势,哪怕在平时的学习中漫不经心,在考试来临之际临时抱抱佛脚也能应对有余。那年的“小升初”毕业考试,我能够顺利突围、毫不费力的拿到令人羡慕的澧县四中初一新生录取通知书,给了少不更事的我一个足够的心理暗示!也就是从入学报到的那一刻起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自负而自傲的情绪开始在我的心中滋生、蔓延!

初入澧县四中学习,小学时期已经形成的不良学习习惯,我还是有所收敛的,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单是被她端庄、整洁的学校环境所感染,被老师们认真、严谨教学风格所触动,被同学们积极、奋进的学习氛围所带动。在一个积极向上、学习氛围极佳的大群体里,不被带动、不被感染,不跟着去有所行动,显得非常另类!那不是我的个性!至少作表面上的乖乖孩子,这应该是我的秉性使然。

教室设在高端大气的一溜楼房内,有自己独立的学生课桌,课桌与座椅连为一个整体,再也不用自带板凳上学,这是我进入澧县四中后收获的第一份惊奇!

当年的澧县四中,就有这样的楼房并排两幢,两幢楼房的中间,是一条南北贯通整个校区的大道,大道北高南低、有一定的倾斜度,大道西面的一幢楼房稍显陈旧,是学校的初中部,大道东面的一幢楼房是新建的,是学校的高中部,两幢楼房位于学校的最北面、车溪干渠的南面堤边脚下,面南背北,两幢楼房的前面,是几排低矮老旧的平房,是学校的教职员工宿舍、学校的器材室、学校商店、寄宿生宿舍和学生食堂用房。在我的记忆中,当年的澧县四中,没有完整的校区围墙,没有闲置多余的房子,没有高端大气端庄旳校门和传达室,没有宽敞阔绰的校领导办公室,更没有高端大气的学校“标志”性建筑物!把最好的房子留作教书育人的场所,把有限的资金、用在教书育人的重点项目上,这应该就是当时澧县四中办学精髓的体现。

在澧县四中的初中三年,所有的班主任和授课教师中,现在我能够记起并叫得出姓名的是邓进英老师,她是我们初一年级的班主任,也是我的英语启萌老师,她任我们班主任的时候,还很年轻!近四十年过去了,我还能准确的记起她,是因为当年她的授课风格很特别:亲和中透着严历!在教学过程中,为了能够纠正同学们的英语发音,她可以走下讲台来到同学们的课桌边,几乎是脸贴着脸、口对着口的教,并不厌其烦直到让学生发音准确为止!还让我能记住她的是,我的那句启萌英语:My name is deng jin ying!记得当时她在教我们并让我们跟着发音的时候,我们全体懵懵懂懂“照搬不误”的大声读了出来,引得邓老师开怀大笑!旋即,全班同学也跟着笑了!在轻松的环境下学习,让同学们在笑声中理解并掌握知识,这应该就是当年澧县四中教师们授课“秘诀”!可惜的是,当年,在四中的课堂上,我只是跟上了“笑”的节奏,没跟上理解并掌握知识的节奏!

在当年的一节生理卫生课堂上,当时的授课教师姓什么叫什么名字,现在我还真忘记了,只记得是一位年纪较大、很干净、精神矍铄的教师,为了向我们讲解和展示细菌的无处不在,教育我们注意青春期的个人卫生,竟凭借一台简陋的显微镜和几张擦屁股用的白纸,上课之前在自己的宿舍、在侧所亲自抽取样本,亲自依次把擦屁股后的白纸放在显微镜观察,然后从实践中找出结论:大便以后,擦拭八次才算干净!只有第八次擦拭屁股后的白纸上,在显微镜下看不到细菌!当年澧县四中老师教课作风的严谨,由此可见一斑!他们不是空洞的向学生灌输书本理论知识,而是亲自演示、亲自实践,用切身的经历引导学生步入知识的殿堂。

当年,澧县四中还设有学校商店,商店的商品展示柜里竟然还有雪白的馒头!这是澧县四中给我的又一份惊奇!

在新中国八十年代初期,馒头可是一种另类的“奢侈”食品,在那个还没有完全解决温饱的年代,能够独自吃上一个香喷喷的馒头,比现在当众品一瓶“五粮液”还能招人羡慕!那基本上是一个“炫富”的行为!

那时候,如果我没有记忆错误的话,馒头应该是两分钱一个,如果没有现钱,也可以拿米交换,一两大米可以兑换两个白面馒头;一两大米,如果再加上两分钱的馒头“制作”工钱,可以兑换到四个白面馒头!

那时候,为方便学生解决肚子的饥饿问题,学校还允许学生可以自由的在学校食堂搭餐,严格意义上说,是叫作搭饭,学生吃饭用的菜,基本上是从家里带的腌制菜品,只有极少部分家庭经济较好的学生才选择在学校食堂买菜。

因哥哥和我同时在澧县四中就读,身为农民的父亲母亲感觉脸面上很是光鲜,在日常的生活中,哪怕他们自己节衣缩食,也要尽最大的努力把当时家庭所能获取到的“最好”留给我们哥俩,一致同意我们哥俩在学校解决一次中餐的问题;当时,哥哥在四中高中部就读,学习任务较繁重,且他学习成绩在当时的四中较为“拔尖”,基本属于那一届的尖子生,与同届的1983年的北大学子刘年权差不了多少,跳出家门、考上大学、光宗耀祖的槪率比我大。我便自觉承担了我们哥俩的中餐后勤保障服务。那时候,完全没经济头脑的父母,一致决定我们哥俩中餐就在学校商店兑换馒头充饥;每天清晨,我从家里的米缸里舀一小布代大米带到学校,上午下课之后,我到学校商店兑换成馒头,那年代,钱币对于我们家庭来说,是稀罕物品,解决我们哥俩的馒头,都是用大米兑换,馒头数量基本控制在四个以内;兑换好馒头、我吃完之后,再把剩下馒头送到哥哥的教室;因平生第一次上楼房,那时,澧县四中高中部的教学楼是单面的楼房,楼梯扶手用不粗的钢筋制作完成,从没爬过三楼的我,每次都是战战兢兢的完成了给哥哥送中餐的任务,送的次数多了,后来才没有了害怕的感觉;在钢筋水泥的楼梯上行走,也开创了我人生的第一次先河。那个作为我每天带米的小布代子,被我精心的保存了多年,直到我们举家进城生活、变卖了农村老家的所有资产之后,那个小布代子才不知所踪。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澧县四中,竟然还有冰棍制作和销售工厂,在那里,如果口袋里有闲钱的话,可以到学校冰棍厂购买冰棍解馋!学校的冰棍厂基本都是生产一分至五分一枚的品种,学生购买用来解暑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炫耀和解馋,应该是实质上的东西!尽管向往,我是一次也没有光顾过学校的冰棍制作工厂!

初中三年,导致我成绩跟不上节奏、一直在班级中下游徘徊的原因,可能与我无节制的迷恋上了课外阅读有脱不开的重要关系!《三国演义》《水浒传》等连环小人图书,成了我书包里除了书本之外不可或缺的必备物品,在小人图书世界里“追剧”,我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到了可以废寝忘食的地步,乡镇供销社的图书柜台里,只要出现小人图书的新品类,我便可以节衣缩食、想尽一切办法去获取!直接购买或是向别人借阅,是我那时常用的手段。

与现在沉迷于网络、于网络游戏中迷失的学生一样,在小人图书里“追剧”而迷失自己,基本便是我那三年初中生涯的写照!可惜了,我那三年的青春宝贵时光!

如“梦游”一般在澧县四中耗费掉三年初中时光,在之后如期举行的“中考”选拔考试中,我遭遇了澧县四中高中招生工作小组的当头棒喝,才幡然醒悟!

应该感谢澧县四中的那堂“警醒”课,才有了我后来在学业上的奋发图强!

真应该感谢澧县四中!

澧县第四学,应该还是一个有着光辉发展历史与教学传统的县级中学,她起源于1958年开始的澧县王家厂农中,1978年借着全国恢复高考、举国进行教育体制改期的东风,搬迁至澧县原车溪乡政府所在地西一公里处,逐渐发展成为集初级中学和高级中学于一身、功能齐全的县级重点中学。

当年,澧县第四高级中学落户车溪乡原车溪老集镇西北侧,是车溪人民的骄傲,众多的车溪学子深以为荣。可以说,澧县第四中学开启了这里一带农民学子的智慧之灯,也给车溪人民带来了文化和经济上的繁荣;澧县第四中学,曾经还是车溪乡这片土地上的最高文化殿堂,肩负着传递农乡文化,从农民学子中培养人才的重要使命,也是车溪乡这片土地上人们的精神家园,像高悬的明灯照亮农村学子们前行的路。

1979年开始,在新中国全面恢复高考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澧县四中,她作为立足车溪乡、辐射澧县澧阳平原西北部的澧县农村高级中学,也曾经是一个人才辈出、教育硕果累累的教学处所,一批批的农民子弟从这里出发,昂首走进了中国的高等学府殿堂。

1983年的北京大学学子刘年权、1986年的清华学子腾平元、1987年的清华学子王三益等三位为代表的农村学子,都是从澧县四中初中部开始、六年磨一剑,在澧县四中初中部和高中部吸取了六年文化知识的精髓,饱受澧县四中教学文化的熏陶,从农村大地出发、走向大都市、走向了世界大舞台!

作为地处农村的县级重点中学,澧县四中从鼎盛走向平凡,高考考生中名校录取率和高考学生升学率在县级重点中学中失去了过往的辉煌,的确令人扼腕叹惜!国家教育体制的改革、取消学生生源户籍的限制、澧县四中学区内优质生源的流失是导致这一结果出现最直接的原因:中国经济体制改革后,农村学子家庭的经济状况有了极大的提升,广大的农村学子挣脱了家庭经济的羁绊,有能力、有家庭经济支撑向城市学区靠拢,放心走进教学资源丰富的城市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享受国家教育改革的成果。另外,师资力量的向城市学校流失,优秀的教师想尽一切办法向城市“挤”,农村中学留不住人才,也恐怕是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本次澧县教育管理部门审时度势,大胆整合教育资源,将学生生源和师资力量流失严重的老旧校区撤并,集中优势师资力量,把学生集中于环境优美、学习场所良好的城市郊区,发挥城市优势,再创名校盛世,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期盼您,澧县第四中学,唯愿您在全新的教育机构母体内孕育、生长,让更多的昔日澧县四中元素在新的母体内萌芽、然后枝繁叶茂!让更多的澧县四中精髓之花在新的教育机构内绽放!

原澧县第二中学,又是我高中时期的求学母校,是我改变农民身份、进入大学深造的摇篮!这次教育资源和教育机构的整合,冥冥之中恰恰又缔结了我心中的另一种情感寄托!整合后的澧县第二中学,促成了我中学求学阶段完完整整的母校记忆!

感谢您,我的澧县第四中学!感恩您,原澧县第二中学!期盼您腾飞,全新的澧县第二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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