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烛光里的妈妈(黑鸭子) 一张小圆桌,一把旧藤椅,一盏台灯下,一本苏联小说。一头齐耳短发的母亲就这样静静的沉浸在书海里。这就是母亲留给我最深刻的印像,每当我思念她的时候,脑海里就会出现的画面。 母亲是四川威远县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在抗日战争临近结束时,母亲追随她当地下党的哥哥来到成都。这以后,直到她离世,就再也未回过老家。 在我眼里母亲长得十分漂亮,对人始终彬彬有礼。常有人评价母亲说:“你看人家才真正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却是十分严厉而要强的。 我先摆哈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事情,从中可以看出母亲的刚强。 57年舅舅被打成右派,获刑无期。父亲也因此升迁无望不说,还被下放到农村,美其名曰:干部下乡接受农民改造。 在家里遭于如此大的变故后,母亲毅然将年幼的我们托咐给了以前家里的老保姆,自己出去参加了工作。由于父亲长年在乡镇,作为家里的顶梁柱,面对四个年幼的孩子,母亲用她柔弱的肩膀担起了全家生活的重担。 我记得从那时起,母亲就远离了所有的娱乐活动,在深夜我们兄妹睡后,只有那盏一台灯和一本书在陪伴她度过那漫漫长夜。 有晚夜尿起床,听见母亲房间有抽泣声,我好奇地从门缝里望去,是母亲在伤心的哭泣,那压制着的抽泣声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里,那是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忘却的声音。 在经历了难忘和艰辛的饥饿年代后,本以为就可以使生活走上正规,谁晓得一场更大的冲击伴随着炮轰三家村的炮声而到来。 公元一九六九年,一个让全家刻骨铭心的年份,刚在工作中有点起色的父亲被打成反革命,这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意味着啥子,经过那个时代的人一定清楚哈。 面对比起以前不知大了多少倍的打击,面对下乡和支援三线的我和二哥,以及年幼的弟妹,母亲又一次的负重而行,就像一只护崽的母鸡。 但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只是负重但不忍辱。 母亲几乎一辈子都没与任何人红过脸,在街坊邻居的眼里,不管是老一辈的,平辈或小辈的,他们不论有任何事情,都要到我家里找母亲来倾诉,在听完母亲的调解后满意地离去。 就这样大度而善解人意的母亲,却在那荒唐年代里与不公的命运作着殊死的拼搏而努力着。 她在维护这个家庭的同时,为父亲作着申诉而从不懈怠,对大地主大恶霸女儿的帽子不屑一顾,以死相拼而打消那些想批斗她的造反派。 对我不能挣表现而做的所作所为,她都给予了无奈的理解和放纵。 在文革期间,我所有三教九流的朋友,不管身份和当时的一些作为,母亲从来都不拿他们当外人,不论我在不在成都,朋友们只要赶上饭点,就可在家一起吃饭。 但母亲只有一点强制要求,那就是不能爆粗口。只要说粗话者坚决请出,丝毫不给面子。 所以直到现在我都不咋个说粗话,当知青时也如此。由于有过带把子带惯了的朋友被母亲严厉请出家门的先例,以后再来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被请出去。 在经历了种种磨难之后,文革结束,父亲平反,我与弟妹都参加了工作。 可就在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变得美好的同时,几十年的积劳成辛而身患重病的母亲,却永远离开了她深深爱着的家人。 母亲离开我们已快30年了,可我却常在梦中与她相见,每每梦醒时都要在心里对母亲说到: 妈妈!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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