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云云 反对朝鲜拥核!半岛不许生战生乱!反对朝鲜拥核!半岛不许生战生乱!反对朝鲜拥核!半岛不许生战生乱!重要的事说三遍! 话说这人乃是上世纪70年代末,我当兵那个营的副教导员,朝鲜族人,姓朝鲜人最常见的姓氏,有点象《山城棒棒军》中的梅老坎,难把他和抗美援朝的志愿军战斗英雄联系起来。 那时营一级的干部很多参过战,打到过汉城,有个副协理员还给我讲他见过汉城民居的油漆地板,以及他在战壕里抽烟的惊险。老兵们说副教导员是二级战斗英雄。战斗英雄分为二级、一级、特级,特级战斗英雄只有黄继光和杨根思。副教导员比黄继光低二级,说明他打仗还是很可以的。我从老兵那里的书上看过,他是孤胆英雄,他的连队打到最后只剩他一个,他和数十名老美打,打退了老美的多次进攻。我曾问他打仗怕不怕,他笑笑说:“怕有什么用?”。 他打仗厉害,对自己人比较厚道。有一次,营部通信班长和六连的一个班长打架,说来怄人,是为了争大粪。每个连队都有一块菜地,菜地的肥料要靠厕所,这关系到各连的菜篮子,大家高度重视。此前有协议,厕所是按照蹲位分包到各连,不得越界非法采集大粪,但下面的粪坑是连通的,也有越界行动,象伊拉克当年偷采科威特的石油一样。营部也有一帮人,有营长、副营长、教导员、副教导员、书记(就是书记员)和号目(管各连的司号员)、还有通信班以及驾驶员、炊事员,大概也有二十来个人,他们也有一块菜地,他们的肥料哪里来?据说是按协议轮流到各连队的厕所去采集。也许是六连的舍不得大粪,也许是营部的有点拽,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两个就干起来了,差点动用扁担和粪勺,当然被大家劝住了。副教导员把两人叫到一起,这场面我亲眼看见,他没有发火,也没有骂人,要他俩自我批评,给对方道歉,强迫他俩握手言和。他还叹气说:“你们啊,为了大粪打架,这不是臭上加臭吗”。这句话在营内流传一时,后来被我不小心讲给我的同学、13军的哥子听了,他悍然嘲笑我们是游击大队,这岂不是公然诋毁我军?于是我也称他们为游击大队,扯远了。最后,他告诉六连的班长:“他打人不对,但是,你总得给我们营部一点活路啊!”口气很悲催,在场的我们都忍不住笑,打架的两个也厚颜无耻地笑了。 当然现在不存在这些事了,现在连队只管“能打胜仗”,不再干养猪种菜的活儿了,也不开伙了,是在集中的餐厅吃自助餐,餐厅门前的标语是“吃得好才能打得好,保障力就是战斗力”,自助餐很给力,战士们身材很伟岸,5公里的武装越野二十分钟左右,比男足的白斩鸡们强很多,我又散打了。 还有,粉碎四人帮以后,有一天,他组织我们批判四人帮。他慢慢地读文件,我们那时年纪小,叽叽喳喳开小会。他呢,也不生气,慢慢给大家解读王洪文在上海的腐化堕落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在虹桥机场打猎,有收音机、电视机、照相机、录像机、....,还有高级手表”,最后他归纳总结为“六机一表”,还有二个什么机我忘了,他还和蔼地询问:“那位小同志,你来说说,这‘六机一表’是哪‘六机一表‘?” 他对上级的态度是很端正的,比如,我就看见,我们那个四川籍的营长叫他,他按照条令,121跑步来到营长面前,立正答“到”,据老兵说营长的资历不如他,也没参过战。我听见过干部叫他是“我们的英雄”,有一次我看见膀大腰圆的副营长从背后把他拦腰抱着就这么叫,而他挣扎着叫“别闹别闹”。我还看过他写的字,那个字写得“真没治”了,也许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总之人家不张狂,很低调。 老兵给我们讲“副教导员不划拉”,“划拉“这个词翻译成成都话应该是指“刨”的那个动作,那时把公家的东西往自己“刨”是有的,比如去炊事班拿点啥,退伍时拿个弹药箱装自己的东西,南方的兵把军大衣拿走,把发射后的40火箭弹的旋翼做个衣架,等等,唐山抗震救灾时,有个副主任搞了许多手表,后来被判刑了。“副教导员不划拉”是战士对他的朴实的褒奖。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要奔向各自的世界,没人能取代记忆中的你,和那段青春岁月,.....”(音乐渐起),我们要复员回家了,副教导员也要转业了。他告诉我们,他的父母兄妹都在朝鲜,他也许会回朝鲜去,他说他担心的是他的老婆和女儿都不懂朝鲜话。当时我想,他曾为他的另一个祖国立过战功,据老兵说朝鲜要人来访都要向周总理询问他,回去也不错,况且,那时朝鲜的生活比中国好些,也没有十年动乱。那时朝鲜电影及其插曲也好看好听,中国人也喜欢,谁不会唱两句电影插曲呢?他们那时西装革履领带裙子还洗温泉,电影《看不见的战线》里边,那个鬼迷鬼眼的医生和女特务(剧团的服装师)搞小三,在温泉相遇,“我神经痛”,“哦,洗温泉”。女特务的特务老公也是医生,说可以把女特务让给鬼迷鬼眼,还说“人生就这么回事”,用医疗事故威胁鬼迷鬼眼,但后来特务老公被特务老婆按上司命令干掉了。那时中国还穷得很,当然,朝鲜他们现在不行了,奥特了。 最后的日子,我们在京郊施工,我们一伙周末和他逛了一天,在颐和园留下一张合影,至今保存在我的影集里。 这些年微信兴起后,天南地北的战友在微信上集结,我也打听过副教导员,但没人知道,用电脑在网上也查不到,莫非他真回朝鲜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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