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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刘小革 昨天，从网上读到《川报观察》一条引起全国关注，特别是四川文人们关注的消息：《106岁的马识途，今日正式封笔》。 文中有马老亲自写下的封笔告白：“我年已一百零六岁，老且朽矣，弄笔生涯早该封笔了，因此，拟趁我的新作《夜谭续记》出版并书赠文友之机，特录出概述我生平的近作传统诗五首，未计工拙，随赠书附赠求正。并郑重告白：从此封笔。” 马老的五首诗为《自述》《自况》《自得》《自珍》《自惭》。 对于马老封笔，有些吃惊，却又在意料之中。马老笔耕不缀至106岁，本身已经是一个奇迹！ 还记得马老在103岁生日时写过一首打油诗：“百岁作家有两个，杨绛走了我还在。不是阎王打梦觉，就是小鬼扯了拐。路上醉了倒迷糊，报到通知忘了带。乐得老汉偷着乐，读书码字好自在。” 而今他在《自惭》中感叹：“年逾百岁兮日薄山，蜡炬将尽兮滴红残，本非江郎兮才怎尽，早该封笔兮复何憾。” 有人以为马老《自惭》有些许伤害，非也！马老那日之“读书码字”与今日之“封笔”都是为的“自在”。 对于马老，我还在很小的时候，就常常从家中长辈口中听到他的名字，知道了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作家，也是一个革命家。我父亲正好是与马老同年——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长大后我读了马老的《清江壮歌》，对马老更多了一份亲切感。因为我父亲与《清江壮歌》中的烈士一样，秘密地为党工作，后因叛徒出卖在乐山解放前夕遭到被国民党公开枪杀。 我后来渐渐爱上的文学，与马老就更亲近了一步。 曾经有许多年，每逢四川省作协开年会，马老都会到场，坐在随便一张茶座前，与作家们亲密交谈、合影，还上台向作家们拜年。那时的年会，只要是省作协会员，不分贵贱，不论资历，都会接到参会通知。那些年，有了马老、李致老、王火老、高缨老、白航老、尔碑老、木斧老等老作家到场，一杯清茶，已足以支撑起四川文学界的盛会。 2016年末，我有幸参加四川省作协第八次代表大会，那是我最后一次亲眼见到马老。他与李致老同坐在主席台上，两位四川文学界老前辈鹤发童颜，神清气朗，令我们这些晚辈由衷的高兴。 前年，我和李临雅主编的四川省散文学会理论部论文集《读你》即将出版时，我们通过李致老请马老为我们题写书名。马老慨然应允，一口气写了两幅不同的字体供我们选用，并且分文未取。联想到一些声望远不如马老的人往往一字千金，真是让我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草根作家感慨万端啊！ 今天，读着马老风趣而幽默的五首诗，马老开朗乐观的面容如同浮现在眼前，马老活了一个世纪，经历了多少狂风暴雨，但他都坚强地活下来。如今，106岁高龄的马老依然过着高品质的生活。他的高品质生活，不是物质上的富足，而是精神层面上的丰厚。 在我看来，马老的“封笔”，至多是指他不再写长篇大著了，但他是不会停止思考的，而他又如此痴迷文学，怎会真正地“封笔”呢？我们肯定还会看到他的新诗作，还有他的书法，信不信？ 马老在《自得》中称“砚田种字少收获，墨海挥毫多糊涂。” 106岁的马老如此自谦，我们这些喜爱写作，与马老相比还是小字辈的古稀之人，有什么理由不努力以马老为楷模，把读书码字作为晚年生活的精神支柱，让晚景也如马老般自在呢？ 文章写于2020年7月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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