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我就想娘,不下雪,我还是想娘文/卜玉霞想很久了。 那天下大雪,跟小芬出去,就想娘。 其实,老家不叫娘,叫妈。 一个旧同事,曾经跟我是邻居。 某年冬天,出了车祸。双手不能动弹。他老公是个瘫子,平常都是她伺候,现在,她倒下了,老公就由她婆婆伺候。可是,婆婆竟然在前天带着儿子离开了。 当天晚上,就下了好大的雪。 那雪啊,白的耀眼。厚的平地里都没膝盖。 她就想,这咋闹啊,出也出不去。 可是,天还没亮,她爹跟她娘就来了。干啥?给她扫雪。 那个时候,她爹娘都七十多岁了。 她后来跟她伺候了二十多年的老公离了婚。其实,她老公快死了。她等不及,气不过,宁可赔给夫家三万块,也还是离了。 离了没几天,她老公真个就死了。 她后来又找一个,待她好,待她父母也好。 下雪的时候,我就想我妈。 我们老家是昌黎,农村都是平房。有好一点的叫北京平。有的不好的,譬如我家的,正是76地震时候的防震房。很多的老人都住那样的房子。 我姥姥家也是。 一下雪,我妈就去我姥姥家。 干啥去?给我姥爷扫房。 我姥爷有个儿子,身体极弱,智商情商也都差。四五十岁了,依然打着光棍。 所以,扫房的任务,我妈就主动承担下来。 我家离姥姥家五里地。这五里地需要我娘一步一步踩过去。 等扫完了房,还得一步一步踩回来。 回家,我自己家的房已经由我哥哥扫好了。 于是,就等下一场雪。 一个冬天,要扫好几次房。 有时,春天也得去。有时,春天去的晚了,房顶就滴滴答答地滴下泪来,像是姥爷没看见我妈流下的眼泪。 后来,我舅舅先死了。几年后,我姥爷也死了。 我妈就再也没去姥姥家扫过房。 因为,那房子已经不是我姥姥家的了。那房子给我二姥爷家的舅舅霸占,那个舅舅骂我妈,说我妈不孝。 不下雪的时候,我也想我妈。 想我妈的种种。她说过的话,她伸出的巴掌。她做过的饭,她给我买过的东西······ 很多很多。 想着想着,泪就来了。 然后,就洗把脸,咬着牙,写字,或者画画。 拼了命一般。 小编微信:buyuxia19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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