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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有太多的感想，许是这繁华的景象碰倒了眼里的万花筒吧。变幻莫测的云，来去不定的雨，此起彼伏的虫鸣，欣欣向荣的花朵，烈日下越发傲娇的蝉声，夜晚时时透窗而过的风，清晨晶莹剔透的露珠，哦！太多了，太多了，我怎么数得清。
纷繁错乱中，总有一个画面在脑海里晃动，那是乡村茁壮的菜园，那是暑热难耐里一个个青翠昂扬的鲜活画面。
说是菜园，也早已不是我小时候生产队里的十几亩供养全队人口的菜地，只是农户家门口、院墙外、小院里闲置的一块块不大点的土地，少了连半平米都不到，大了也不过十几平米。当然，偶然有空闲的院落，全部种上东西，也就不过百十平米。还是这些空地，春天是引不起注意的，年前种下的菠菜、蒜苗、芫荽，品种少，又都是长起不太高，加上清冷干燥的风吹得人少了心情，等到春暖花开，人的心思又被鲜花夺去，菜园，便冷清得熟视无睹了。
只是这夏天，只是这炎热的夏天，不经意间一块块土地里长出各色蔬菜，闹哄哄热辣辣的心被这青翠碧绿吸引得瞬间清清爽爽，也就多了一份注意，多了一些心思，多了一时乐趣。
辣椒是夏天不可少的一道菜，青亮亮的的辣椒摘上一把，切丝，切圈，大火爆炒，单是炒时蓬勃而起的辣味，就足以让人辣得又是咳嗽，又是睁不开眼。出锅，趁热夹几筷，放烙馍里卷了吃，辣得龇牙咧嘴，辣得满头冒汗，那叫一个痛快。大概农村人的记忆里，都有这个汗流满面、畅快淋漓的画面吧。看着路边膝盖高的辣椒棵儿，油绿的叶子间，一嘟噜一嘟噜青幽幽的辣椒，瘾得口水都冒冒失失地要冲口而出了。
豆角这时都盘在高高的支架上，树枝，竹竿，农村人因地取材，有啥用啥。三个树枝或竹竿分别插到三棵豆角苗根旁，上边用绳子系住，三角力学原理，稳稳当当。再把临近的几个三角架顶上横着搭一根树枝或竹竿，同样用绳子系牢，防风防雨，扎扎实实的。豆角苗长出来两扎高，就要用细绳揽住，绑在支架上，让它顺着支架向上攀爬。为了防止中途脱落，每长一两尺高都要重新用细绳绑好，这样一季的豆角盘在支架上，不怕被风吹掉，也方便豆角生长。小暑前后便开始的的拉拉地长出一根根细长的豆角，垂在架上，浅青色的豆角，细的有筷子样，粗的有手指样，在一排排菜架上，很是显眼，很是诱人。村里人临近中午，出门摘一把豆角，回家洗净，切成一寸长的小条，入炒铛，直接清炒，也可和鸡蛋同炒，加点西红柿，看着鲜鲜亮亮，惹眼。或者搁热水里焯一下，浇上蒜汁凉拌。不管炒，还是凉拌，就米饭，还是捞面，都吃得如如服服，仿佛豆角成了主食。如果包豆角馅的饺子，更是清香可口。
茄子是夏天的家常菜，种茄子也如茄子的敦厚老实一样，不捡土，不挑地，有一块空地就行。村里的家户，硬化了门前，就剩临路丢下尺把宽的土地，每年买几颗茄子苗，临路栽下，也不施肥，小苗时浇几次水，大了就不管不顾。仰仗夏天雨多，茄子泼皮，倒也长得茁壮，偶然望见枝叶间圆嘟嘟的紫色青色茄子，像极了捉迷藏的小孩子，逗人。炒茄子的香是独特的，是叫人说不上来，却忘不掉的。就像茄子的长相，圆嘟嘟，憨厚可爱。茄子还有一个吃法，切成片，上锅蒸，几分钟之后，出锅，浇上蒜汁，说着就流口水。也可以把蒜末调料一起放茄子上蒸，同样是美味。
黄瓜和豆角一样，也是要搭架的，搭的支架也是一样的。刚刚长出的黄瓜在架上的秧里，不显山不露水，只是瓜尾的小黄花太过显眼，藏得再好，也暴露了行踪。等到快熟未熟时，摘一根下来，就水管的凉水冲洗一下，咬上一口，那叫一个清脆。入菜炒吃，凉拌都行。吃不完长老的黄瓜，刮了皮，去了瓤，同样可以炒吃凉拌，比青黄瓜软滑，可口还是不少。
西红柿一般不在院外种，种在院子里，不是为了吃起来方便，是想躲着贪吃的人。青西红柿不甜，酸酸的，不涩，就有人摘了生吃，熟了之后，红彤彤的，看着诱人，吃起来甜的顺口，一咬一咕嘟汁，满嘴的汁液横流，只一个字：甜。切片，切块，凉拌加醋盐香油，或干脆光放几勺白糖，怎么吃都爽口。炒菜时，切一个西红柿放入，啥菜都衬得鲜艳，上口。
夏天的农村，院里院外，种了这几种家常菜之外，芝麻也是要有的。芝麻不是菜，缺衣少食的年代，芝麻叶是拿来当菜吃的。现在的芝麻叶成了农家特色，干炸的芝麻叶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吃得到，芝麻叶捞面也是街头少有几个小店才有的特色味道。芝麻在农村主要还是用来榨油，夏天的芝麻直挺挺看着清爽上眼，一节一节的白花，铃铛般甚是喜人。单就这开花就有芝麻开花节节高的美好寓意，不用说秋天长熟，搕出一粒粒乳白的芝麻粒，晒干，榨油，香喷喷的芝麻油不只是农村人的最爱，城里人也是离不了的家常必备。八十年代以前，送礼拿上一瓶香油都是贵重。吃法更是彰显香油的紧俏，一锅汤面，拿一根筷子，用筷头在香油瓶里蘸一下，顺筷子滴几滴香油到锅里，可是一大锅面都香气扑鼻了。后来生活好了，吃香油多了，也不见谁成勺子倒，还是点上几滴，入饭，入菜，都够了。
一个空院，或街角大一点的地方，会种上玉米、花生、棉花。花生和玉米都是农村人离不了的，花生米生吃也行，油炸也行，煮吃也行，多了还可以榨油。村里种的玉米都是快熟时摘了煮吃，庄稼地里的才是到秋季收获了卖钱的，直留一两袋子磨玉米面和疙糁。棉花生产队时大面积种植，主要是上交国家，也分给社员做棉衣棉裤被褥用。现在就新疆每年大面积种植，摘棉花也是每年河南农村妇女远赴新疆挣钱的门路。只是农村人，多多少少，总有人在村子里的空地种上一块棉花，等秋天收了，给小孩子做棉衣，或翻洗被褥添补棉花，还有积攒起来等孩子结婚时做被褥用。
夏天的农村，家里家外，没有 一块土地是空闲的，种些蔬菜，随吃随摘，方便还省钱，就连狭小的墙边，也会点几眼丝瓜苦瓜，顺墙攀爬，等开花结果，增添一点景色，也多加一道口味。
这就是乡村的夏天，这就是夏天的乡村，这就是乡村人朴实讲究的菜园，一季花开，一季落果，一季青青翠翠，一季瓜果飘香，你说，这样的乡村菜园，不好么。
薛陆成，焦作工行职工，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美好。 薛陆成作品展示区（点击以下阅读） 梦北川 ||薛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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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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