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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生意繁忙的土特产店子，位于县城的闹市旁，生意是十分的好。店子里销售着当地的一些蜂蜜、羊肚菌、松茸等土特产及各种精美的藏饰。 来这里的人们总是那么生气勃勃、精力充沛，因为大都是来自内陆貌似十分有钱的游客，而且以女游客居多。 这里的店员大都是来自城市里的藏族女孩，只有那个叫央珍的女孩除外，她来自牧区。 这些女孩子接待顾客的态度，时好时坏，变化无常，令人难以捉摸。有时她们热情似火地招呼你，服务也很周到；有时则冷若冰霜，使个眼色算是在问你“要什么”，到最后才很不乐意地把价格从牙缝里挤出来。 一天，央珍站在那儿，个头要比其他女孩子都矮，也许是刚来到店子不久的原因，她压根儿就不知道店里商品的价格，不得不一再向同伴们发问。而那些女孩子总是对她爱理不理的，游客们也不太喜欢去她那里买东西。 看到其他女孩子在忙前忙后，我只好来到央珍面前，告诉她我想买一颗天珠。 我经常去这个店里买东西，一来二去与这里的店主混得很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据他讲，他们店里的天珠质量很好，当然价格也很贵，每一颗至少在一万元以上。 央珍很熟练地从货架上取到几颗天珠送到我的面前，就在我要仔细察看时，她突然停住了，紧张地扫了我一眼，小小的嘴唇蠕动着，嘀咕着什么，像是在警告我什么，但我并没有很快理解她的用意。 “什么？”我大声地问，想让她也大声些，起码能让人听得到。央珍避开我的目光，提高嗓门反问我是不是要蜜蜡，而眼睛里却流露出焦急和恳求的目光。 “不，”我很坚定地说，“我要买天珠！” 央珍后退了两步，走到货架边，小心翼翼地往两边瞅了瞅，又低声对我重复说了一下。我觉得周围的一切确实有些蹊跷，我看到身边其他游客们嘲笑的神情。她突然抓起一只空包装袋，在上面涂了几个字，幸好这时大家都很忙碌，她的这一举动没有被别的店员注意到。她像是很偶然的样子，将包装袋放到玻璃台面上，故作镇静，只差一点没有哼唱起来罢了。可我还看不清是什么字，我猜不出央珍到底要干什么。她默不作声，用责备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就算是回答了。 难道我该压低嗓门不成，我太笨了，央珍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作出不要声张的手势。接着，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出现了，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通红。她把那几颗天珠收回去放到货架上，然后又走到我的跟前，说：“是否过去看看蜜蜡？”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她想要我跟她一起去，我马上跟她去了。 她弯下身子，又嘀嘀咕咕着什么。不过，这次我竭尽全力终于听清了她说的话：“别买天珠，那些都是假的，根本不值那个价，我亲眼看到过他们造假的过程！” 很显然，她不希望有人听到她的话，她惊恐地用手捂住那不断颤抖和抽搐着的嘴，再一次指着包装给我看上面写的字：“别上当。”然后，当着我的面将包装袋揉成一团，撕碎，将纸屑塞进藏装里。 当然，我最后买的是货真价实的蜜蜡。 我怀着感激的心情向她表示谢意，她也带着一种胜利的微笑目送我走出土特产店。 第二天，我路过那家土特产店，不经意地向里面望了望，没有发现那个叫央珍的女孩。我心里一紧，急忙进去打听，没有人告诉我她去了哪里，那些店员甚至理都不理我一下。我顿时明白了，央珍被店主辞退了。店里是装有监控的，那天央珍的一举一动怎么会逃得脱店主的法眼呢？ 从此以后，那个店主一见我就躲开了，而我也懒得再搭理他。 只是，我总是会时常想起那个来自牧区，名叫央珍的藏族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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