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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安山文学】盛作燕||我的父亲(散文)

 望安山文学 2020-10-27


我的父亲



作者:盛作燕
    主编:非   



       父亲没读过书,却似一本厚重的百科全书。父亲不识字,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为人处世知书达理,街坊邻里都很敬重他。
       小的时候,总是看到父亲很忙。白天去庄稼地里干农活,晚上又被喊去公房(队上人聚集的场所)开会。每次都很晚才回家,母亲总会抱怨一句“你鬼事多的很,屋里事不管!”父亲会答一句“队上有事情要商量嘛”。确实,作为一个生产队长,还真是有许多事要做的;甚至邻居发生纠纷,或者有家庭矛盾,都会找父亲调解。
       其实,父亲是很照顾家的,庄稼地里什么活都亲力亲为,脏活累活重活也都是他做,我们只是打打下手,做些轻巧的活路。就连我们帮他洗衣服,父亲也会说“我衣服重很,你们洗不动!”实则是因为那时洗衣服都用手洗,父亲嫌我们力气小,怕洗不干净。而对于母亲偶尔的抱怨,父亲也不争辩,或许那只是父母亲的一种交流方式。
       父亲种庄稼很讲究:栽玉米、土豆、稻谷,或许是其它套种的农作物,以及用撒种的小麦和菜籽,株距和行距都必须要适中,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稀。记得有一次,我们去栽玉米,到了地里后,父亲收拾杂草来烧;为了想快点,大哥就开始挖窝窝,在我去拿包谷米来丢时,父亲说要等他看下窝距(株距)才让丢。没想到父亲看了后骂了大哥一通:“你挖的这个像啥子嘛!密成这种二天包谷尽是花花包谷,重挖,三个改成两个!”这时旁边地里也来栽玉米的一个堂哥说:“哟大爷,我就说一样的地,每年都差不多一起种,追肥也是一样的追,撕包谷时候,咋看到你家包谷比我家包谷大个说,原来是我点密很了!”于是父亲说:“队上时候就跟你们讲,要掌握好窝距行距,甭想说多栽几棵收的就多,要科学种地,现在相信了吧?”那个堂哥急忙说“相信相信”!
       父亲不但种庄稼是行家里手,在家族里、村子里,也是个威望很高的人。这不仅仅因为父亲是村支书,而是因为他办事讲原则、讲道理,为人处世帮理不帮亲。所以不管是家族里的人,还是村里面的人,哪家办大事小事都爱找他帮忙。听父亲说,有年我们村里的有家老人去世了,由于那个人在区里当官,得罪过他家团转人(邻居),送上山之前连他家同姓人都不愿去帮忙。后来请父亲去当管事,被请的人说是看在我父亲面子上才去帮忙的。由此,父亲经常告诫我们“做人要留余地,做事不能做太绝”。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吧。
       在我们兄弟姐妹的眼里,父亲是个非常严肃的人,从来不乱开玩笑,所以从小我们都很怕他;每次看到父亲的眼神,都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但严肃归严肃,父亲对我们是挺好的;不管怎么困难,我们兄弟姐妹六人,个个都得读书,不分男孩女孩(那个年代,有些人家是女儿最多让读小学,认识几个字),能读的想方设法地扶持读书。不得不说,我们的父母亲是非常有远见的。
       曾听母亲说过,父亲年轻时候,还是有机会识字的,也有机会去参加工作,并且真的去粮店上过班。可因为父亲在家是老大,爷爷奶奶去世早,还有祖母和叔叔需要照顾,去了一个星期后,被祖母喊回来种地。父亲就这样与文字和工作失之交臂!难怪父亲到现在都还说“一个人成为啥子人,吃哪门饭,老天爷早就给你安排好了!”这,或许就是父亲这几十年得出的人生感悟吧。
       父亲虽不认识字,时间和钱还是认识的,而且记忆力超好,只要他去过的地方,在哪个方位都能说得清清楚楚!连十七岁他背碗去昭通卖,所经过的小地名,到现在几十年了都还说得出名字。我老公他们路过几次,却还没有父亲说得仔细。脚踏实地走过来的,与坐车开车走马观花式的经过,区别真是太大了!
       有时候我们和他开玩笑说:“老爹是字都不认识,钱你是咋认得的,是不是见钱眼开哦?”“看得多就认得了嘛!钱的大小又不一样!”“时间怎么认得呢?”“也是看多了就认得了。”确实,我们做人做事,都要多看多学,才能做得更好。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父母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如今,母亲离开了我们,父亲就是我们全家人的宝!是我们兄弟姐妹永远不散的家。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盛作燕,笔名Yanzi,文学爱好者,钟情于诗歌。贵州省赫章县人,现居云南省西双版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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