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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悦读·散文】江渔《舌尖上的春天》

 作家荟 2020-11-03

【作者简介】江渔,原名王泽,70后,河北保定人,一个文学爱好者,崇尚自由地书写,不辞小善,不慕殷巧,没有时下那种光鲜靓丽的名片,只有一张贴身跟从多年的身份证。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在舌尖上,我是个怀旧的人。

我愿意在春天里等待,等一棵香椿树醒来。香椿树又名春阳树,顾名思义,它一定是在春天的阳光中醒来,舒展慵懒的腰身,沐着春光生长。当清明的小雨,润泽了它的枝条,小小的芽苞初绽,草木荣发,整棵树便焕发了无限生机。

于是似我等贪馋的人便开始数着日子,等芽苞舒展喉舌,乍成新叶,堪堪正是谷雨时节。这时香椿的嫩芽和幼叶,透着自然的清香和惹人爱怜的光泽,让人有种攀枝摘叶,大快朵颐的冲动。

这是吃椿芽的最佳时节。有谚云,“三月八,吃椿芽”,说的就是这个。又有诗云,“雨前香椿嫩如丝,雨后椿芽如木质”。这里的“雨”不是雨水的“雨”,说的恰是谷雨。就是告诫人们,采摘椿芽要惜时,要尽早。否则,擦肩而过,失了味道,非但口感不好,而且叶子中硝酸盐的含量还会明显增加,有害健康。许多世事都是如此,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否则蓦然回首,树影婆娑,物是人非徒增怅惘。


还记得第一次采香椿,是在娘子新嫁后第一个春天,因为她害喜,食欲总是恹恹的。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她眼睛一亮,说想吃椿芽。我忙不迭一连声地答应,撑了油纸伞,陪她在雨丝斜织的网里去采。我攀住枝条压低,她伸出纤手摘取,一个叶芽一个叶芽摘得很是精致。又不肯尽着一根枝条任性,所以只是一小盘儿的椿芽,竟是流连盘桓了很久。虽然美味,也不贪心,一盘正好。摘下的椿芽都悉心放在竹编的小篮中提回。

她逼着我一起下厨,催我摘去柴枝叶柄,含笑看我洗净。一半细细切丝,滚水漂捞,椒盐清拌,沒加任何佐配,素颜清香,宛如初识。一半切碎,陪了鸡蛋翻炒,蛋香拥裹了叶香,叶香又从蛋香中挣脱怀抱,几经缠绵,方得丝丝入味,然后小心地用竹铲盛入盘中。小小餐桌上,便充盈了春天的味道。我虚伪地叫声“娘子你请”,她针锋相对回了句“相公随意”,两个人便抄起筷子,刀枪并举,齐齐瞄准了盘子。看她食欲大振,我也只是虚张声势,不须臾,她两个馒头已经下肚。意犹未尽,盘子擦得干干净净,却还是迟迟不愿漱口,一任香椿芽的兴致,在舌尖上慢步。

多年以后,娘子也每每在超市中,花了令人咂舌的钱,买回覆了保鲜膜的香椿叶子,如法炮制,但每次吃完都会唏嘘良久,说再也吃不回当年的味道。在她的记忆中,颇有“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感慨。

呜呼,那时的香椿到底什么味道呢?竟让她这么多年流连返顾,每生惊艳垂涎之态

想着想着我也是醉了!


顾问:朱鹰 邹开歧

编辑:姚小红 洪与 杨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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