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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沈雁萍 【作者简介】沈雁萍，甘肃民勤一中教师，网名落英缤纷，平时喜欢阅读写作。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一） 2017年的暑假，腰疾复发，只得卧床休息。为了打发漫长而无聊的假期，我从当当网上买了几十本书来消磨时日。最喜欢的是汪曾祺丰子恺贾平凹吴冠中的几本散文集，读了又读；其次是袁枚的《随园食单》，边读边感叹袁子才的闲情逸致，感叹他活得洒脱，吃得讲究，感叹他把饮食之事提升为大雅学问，感叹他在蔬饭之间所表现出来的生活态度；梁实秋的《雅舍谈吃》，翻读了一部分，觉得和随园食单一个套路，便搁下了；读王小波的散文，看他好几次提到杜拉斯的《情人》，又自评《黄金时代》，于是便搁下他的散文作品，转而去读《情人》和《黄金时代》；满以为可以通过读索罗的《瓦尔登湖》可以让自己静下心来，没想到，只读了十来页就把我给弄烦了，不知道是译本没选对，还是我自己的心绪问题，反正感觉很不喜欢那种语言风格，就撂下了，心里说，以俟来日吧……就这样乱翻乱看，暑假里，前前后后也翻过了一二十本书。那天在办公室，同事们交流近期读过的书，我想起了当时读过的那本民国时人写的入藏笔记，想跟她们推荐，可是很好笑，书名和作者一时都想不起来！今天早起，俯身擦沙发脚的时候，作者和书名却又无端的从记忆中跳了出来——陈渠珍，《艽野尘梦》！念叨着这人名书名，一个人无声的笑了，又无奈的摇头叹息一番！还好，对作者和作品的内容还没有忘干净！ 陈渠珍，人称“湘西王”,是亲历清朝、民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三个不同时代的“振奇之杰”，与熊希龄、沈从文并称“凤凰三杰”。我想，之所以对他还有些印象，主要是因为他和沈从文是同乡！那个书名有些生僻，我一开始直接读成了艽野（jiaoye）。因为有一次和城关医院的一位药剂师散步，她讲过一味中药，叫秦艽（qinjiao），记得她当时还在手心里写了秦艽的艽字，印象颇深，所以记住了。可是读着读着，又觉得有些不理解，秦艽跟艽野有什么关联？于是又查词典。这一次查，才弄明白，“艽野”，应读“qiuye”,词出《小雅》，《毛传》释为“远荒之地”，而作者笔下所写的西藏在过去不正是远荒之地？至于“尘梦”的意境，则像是在说“往事并不如烟”，颇含惜往伤逝的悲怆，因为真的有一位藏族女子西原，为了帮助作者逃出西藏，付出了她年轻的生命。这册《艽野尘梦》，其实就是这位民国时期号称“湘西王”的陈渠珍的一册笔记，又名《西藏私家笔记》。此书写于1936年，书中详细记述了作者于清朝覆亡前夕，作为朝廷武官进出西藏的生死经历。危险动荡的变乱时代，神奇瑰丽的藏地风物，艰苦卓绝的平叛战役，复杂微妙的军队政治，惨绝人寰的绝地求生，身陷绝境时人性的展露，万里相随的坚贞情义……薄薄的一册笔记，却极具传奇色彩，问世以后被称为藏地奇书，有兴趣者不妨一读。 （二）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得奖感言中说:“写出《黄金时代》之前，我从未觉得自己写得好，而《黄金时代》一篇，自觉写得尚可。”他还说“这篇小说是我的宠儿”。可见他对自己的这一作品的满意程度和珍视程度。也正是这个缘故，我放下了手头正在读的他的散文作品，转而去读他的小说《黄金时代》。一个中篇而已，篇幅不长，我一口气就读完了。尽管作者在叙述中不断地跳跃式的转换时空，可是我还是抓住了清晰的叙述线索。我觉得比起杜拉斯的《情人》，《黄金时代》读起来顺畅多了，容易多了，但我仍然觉得，在叙述方式上，王小波肯定受了杜拉斯的影响，因为王小波在他的其他作品中，也毫不掩饰他对杜拉斯的《情人》的推崇。《黄金时代》中有很多描写性的片段，王小波自己说“这种写法不但容易招致非议，本身就有媚俗的嫌疑”。可是，读这部小说，读到作者所说的这些有媚俗嫌疑的性描写，却只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悲凉。我觉得，在那个荒诞的时代，在那个荒凉的地带，两个被放逐的年轻的人之间的性爱，不是放纵，不是堕落，而是两个孤独寂寞的灵魂，相互慰藉，互相取暖的方式。 （图片来自于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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