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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广富：偷瓜｜散文
文/章科才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我的故乡大悲场，是一个只有一条街，几百人口的小场，小场的周边有鱼塘，有河沟，尤其是上场入口处的鱼塘，区公所住地山坡下那条河沟，每年夏天，成了场上大人小孩游泳的地方。后来河沟上演的一幕悲剧，敲响了场上大人的警钟，限制小孩私自下河洗澡成为了所有家长的共识。炎夏的一天下午，火辣辣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仿佛置身在熊熊火焰的锅炉旁边，场上几个十来岁的男孩热得受不了，背着父母亲偷偷地去河沟洗澡。这条河沟蜿蜒流长，跨越几个生产大队，河面宽上十米，有的地方水深两米多。其中一个男孩不知河水深浅，下河时刚好踩到深水区，由于不会游泳，手在水中抓了几下就没有踪影，吓得其他几个男孩惊慌失措地跑回场上告诉大人。几个大人知道后赶到河沟边，立即跳进水里围着男孩落水地方拉网似搜索，终于将已被河水吞噬的男孩从河底捞了起来。在回家的路上，男孩赤裸裸地扑在一个大人的肩膀，穿过几百米的街道回到家里。场上的大人小孩几乎全体出动，伫立家门前，用同情的眼光送别这位男孩。自此以后，父母亲给我定了规矩，没有大人带领，不准去鱼塘、河沟洗澡，并且每天都要检查，只要用手在腿上轻轻一划，出现了白印子，父亲就要用篾片惩罚。暑假的一天上午，几个小伙伴悄悄约起去离小学校二百多米远的鱼塘洗澡。由于气候炎热，这口鱼塘的水被放去灌溉稻田，塘里的水不深又浑，我们迫不及待地跳到仅淹到肚子的浑水里，像鱼鳅拱来拱去，浇水嬉戏打闹，玩耍得忘了回家吃午饭。我正玩得高兴时，一个刚上岸的小伙伴猛地冲到我身边，告诉我我妈来了。我一听说母亲来了，心惊胆战地赶紧上岸，裤子还没有穿好，母亲手里拿着篾片已经走到我面前。我看着母亲手里的篾片吓得后退了几步，母亲愠怒地说：“我现在不打你，给我赶快回家！”听母亲说不打我，赶紧穿好短裤，垂头丧气地跟着母亲回家。
回到家里，正在火气上的父亲二话不说，一把抓我过去，拿过母亲手中的篾片，在我身上狠狠地就是几下，打过后，拿过一根香点燃后插在装有灰的小碗上说：“今天中午就不要吃饭了，在桌子边跪着，直到这根香燃完才准起来。”父亲的话一言九鼎，我只好忍着痛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盼望着香快点燃完。从此，人不敢偷着下河洗澡，心里总是想着洗澡的事，但看着父亲严厉的眼色，只好每天在家里呆着，或者去父母亲上班的饭店坐着，不能去鱼塘洗澡，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五点多钟，我坐在饭店发烫的板凳上，额头的汗水不停地冒，看着一些小伙伴在父亲或者哥哥的带领下去鱼塘洗澡，心里痒痒的。这时，隔壁邻居赵大叔带着儿子去洗澡经过饭店，见我坐在门口，便对我说：“章三，走，我带你去洗澡，教你游泳！”我一听心里好高兴，但没有父亲的同意，根本不敢去，只好用一种乞求的眼光望着父亲。坐在厨房凳子上的父亲听见了赵大叔的话，看了看我的神态，便说：“去吧！要听赵大叔的话。”父亲同意我去洗澡，高兴得跳了起来，跟着赵大叔去了上场口鱼塘。
到了场口鱼塘，鱼塘里已经有许多人，有大人带着孩子在浅水边嬉戏，有在鱼塘中央卷起千重浪的长辈、大哥哥甚至大姐姐。赵大叔带着他儿子和我跳进被塘水淹没的稻田，并告诉我，如果越过稻田坎进入鱼塘，塘水会淹没我的头，于是，只好在稻田里戏水玩耍。过了十多分钟，去鱼塘游泳的赵大叔回到稻田边要我过去，说教我游泳。我高兴得忘了鱼塘水深，走到稻田坎边一步踩下去，瞬间一下沉入水里吃了两口水，赵大叔立即抓住我手膀扯起来，顺势一举将我放在他的双肩上。休息了一会儿，他把我从肩上放下，用手托住我下颚，要我用脚蹬、手划。连续几天，赵大叔都带着我去鱼塘学游泳，重复第一天的动作，有时蹬着、划着，他一下将手放开，开始时，他一放手，我就要往下沉，呛了几口水，不停咳嗽，眼睛已被水咬得红红的。几次过后，身子有了浮力，没有他的托住，已能乱划几米远。几天后，棒棒水的姿势虽不好看，但可以打十多米远了。在以后的日子，赵大叔又教我蛙泳、蝶泳、仰泳。暑假结束，我游泳的姿势虽然不标准，但故乡的鱼塘、河沟可以任意畅游，父母亲不再担忧我私自下河发生意外。回望儿时学游泳，经过一番磨难，终于学会了游泳，长大成人后认真深思，学游泳让我懂得：人生前进的路程没有一帆风顺，必然会遇到许多坎坷，然而，“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并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在社会这个波涛汹涌的大江河中学会游泳，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成就一番事业！
【作者简介】章科才，笔名，雪洗，四川泸州市人，现已退休。工作之余，动笔写一些令我心动的人和事，偶有作品登载在省、市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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