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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猷华：响箭喋血（下）父子情断｜小说
文/胡一一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网上有句话很有名：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要实现了呢？平凡如你我，在红尘辗转，为衣食奔波。心中是否还记得年少轻狂的英雄梦想啊。只不过面对天下熙熙攘攘，我们每个人为了梦想可以付出多少，可以迸发出多大的力量，可以坚持多长的时间，就不好说了。
《月亮和六便士》就讲述了一个人到中年的男子抛妻弃子、流浪他乡，追寻绘画梦想至死方休的故事。斯特里克兰原本是证券经纪人，拥有富裕幸福的家庭和循规蹈矩的生活：他的妻子年轻漂亮而爱慕虚荣，常常在家中举办社交酒会，热衷于结交艺术家和社会人士。他的两个孩子健康活泼。原本这是最符合主流价值观的中产阶级生活方式，按照既定的轨迹，这对夫妇会过上富裕、悠闲的退休生活，并且儿孙环绕、共享天伦。可是突然有一天，斯特里克兰心中不曾消逝的小宇宙爆发了，这让他骤然打破了自己平静安稳的生活，听从内心的招唤，毅然决然地开始了另一种人生。
斯特里克兰结束了十七年的婚姻，抛妻弃子、离家出走，来到巴黎，开始学习绘画。他的妻子大惊失色，一度以为他是移情别恋，与情人私奔了。还拜托朋友去巴黎寻找、规劝他。但是斯特里克兰异常坚决、不为所动，尽管他在巴黎的生活是贫困潦倒、三餐不继，常常是需要打几天的短工，才能有钱买颜料和画布。放弃现世安稳的生活，众叛亲离只为追求自己的不可预知的梦想和缥缈莫测的未来，不是谁都可以做出如此决然的选择。但是每一个中年人在半生蹉跎、前路依稀的荒凉心境中，都会在心中保留一个逃离现实、离经叛道的灵魂出口。
斯特里克兰的世界只剩下了绘画。其他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也不放在心上。斯特里克兰一度在巴黎饥寒交迫、奄奄一息，是欣赏他才华的朋友斯特洛伊夫无私的帮助了他，把他接到自己的家中，由自己的妻子布兰琪亲自照料。可是斯特里克兰却横刀夺爱，让朋友的妻子爱上了自己。斯特洛伊夫异常痛苦，但是善良地朋友什么也没做，独自离开了家，把家里的一切包括妻子都留给了斯特里克兰。
只不过斯特里克兰并不爱朋友的妻子，他需要的不过是满足生理需求的女人和为他提供绘画场所的地方。所以这场婚外的同居也注定是不会长久和美满的。几个月后，苦苦求爱不得的布兰琪自杀了。死前在医院经历了尤为痛苦的过程。但是斯特里克兰毫无愧疚、无动于衷，拒绝去医院看望挣扎在死亡线的布兰琪，以异常冷酷无情的心面对布兰琪的离世。他只在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世界里享受陶醉，即便对于其他身边人而言，此时的他无情、冷血，不可理喻。
此后，斯特里克兰再次启程，离开巴黎，在世界各地辗转流浪，精神的执着追求总是伴随着物质的困顿不堪。他为人作画、打架、甚至乞讨。最终，他跟随一艘货船来到质朴静谧宛如世外桃源的塔西提岛，并在此定居下来。在这里，斯特里克兰和一个土著姑娘爱塔结了婚，在繁盛葱郁的原始森林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单纯善良的爱塔无私的爱着他，尽心照顾他的日常生活。岛上的平淡生活让他无比惬意满足。只可惜好景不长，斯特里克兰患了麻风病。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饱受病痛折磨。他全身溃烂，双目失明。原本比别人都大一号的身材和五官，也都萎缩得不成样子。可他唯一没有停止的，就是作画。在他失明之后，也一刻不停歇。没有钱买画布，他就在房屋的墙壁上面画。在他去世之前，墙壁上面已经画满了，那是一幅恢弘巨大、震撼人心的作品，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目瞪口呆、震魂慑魄，它已经超越艺术的本身。
梵高说过，没有什么是不朽的，包括艺术本身。唯一不朽的，是艺术所传递出来的对人和世界的理解。斯特里克兰死后，按照他的遗愿，爱塔将他的遗体和他生前住过的房子付之一炬。墙壁上的伟大作品也葬身火海，与斯特里克兰一同消逝。几年以后，斯特里克兰声名鹊起，他的留存画作都已经价值不菲、一画难求。
贫穷、疾病、甚至失明都不能也不会摧毁他的意志，只要手中还有画笔，他的灵魂就可以栖息。他执着和享受的是，他可以作画，可以在颜料色彩的世界里尽情挥洒、恣意表达。韩寒说，人生最精彩的不是实现梦想的瞬间，而是坚持梦想的过程。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也要把一生中最伟大的作品一并带走，那是他修行的舍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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