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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监生 （故事） 作者 杨盛荣  明代，有个姓严的员外，家财万贯，妻妾成群，用钱捐了个监生。此后，人们不喊他严员外，而是叫他严监生。他有两兄弟，弟弟在京里做官，人称严贡生。 有天，严监生带着仆人到京里去看望弟弟严贡生，住了半个月。在京里采购些绸缎丝棉、金银首饰，还有其它七娘八老子的东西一大堆。 严监生准备从水路回家，远是远点，但好装货，便租了船，讲好了价钱，又把买的东西装上船，扬起帆半天便可到家。 严监生辞别了弟弟上船启程。一路游山玩水，领略沿岸旖丽风光： 蓝蓝的天空，碧绿的河水，三山半露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江山如画，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 当船将要到家不远的时候，严监生想要赖掉船租费，便花花肠子一转，想起个野注意。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两手按着肚子：“哎哟哎哟，痛死我了，怕是我的旧病绞肠痧犯了，快把我的救命王药拿来。”什么救命王药，不过是几片不值钱的云片糕呢！仆人忙从箱子里取来药，他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接过药吃了两片，肚子上下左右一揉，放了两个响屁好了。还剩两片放在船板上，背着手回船舱里去。 船老大瞧见船板上剩下两片药，两眼发直。这药这么灵验，严老爷肚子痛得要命，吃了两片立竿见影，马上不痛了。有道是人家屙屎他屁股痒，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隐隐作痛，怕是昨夜吃多了东西，消化不良。见船板上剩下两片药，严老爷不要了，待我吃了算了。 船老大这一吃可拐场了，这明明是人家设下的套等你去钻。果然，严监生在船舱里又大喊大叫：“哎哟哟，痛死老夫了。”走出船舱，东寻西找。“我的药呢？记得还剩两片放在甲板上，怎么不翼而飞了呢？”装出很急的样子。 船老大憨厚诚实，一根肠子通到底，老打老实地说：“监生老爷，药是我吃了。” 严监生眼睛瞪得比牛卵还大，恶狠狠地道：“你吃了？吃得好！这么贵的药，在京里我花大价钱买的，一片要值好几两银子，你吃得起码？哼！” 监生老爷坚持要赔药，没有药就赔银子；船老大吃错了药，没有药赔，一味讲好话。到了码头，先把货卸了再说。一个坚持赔，一个陪不起，争论不休。码头人多，一下围了一堆，自然有人站出来讲几句公道话。当然为监生老爷说话的多，为船老大说话的少。 地方乡绅站出来说话了：“我看这样，监生老爷，你大人大量，莫跟小人计较。你的药吃了吐不出来，药钱就不要赔了；船老大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吃别人的药，药钱就不赔了，监生老爷的船租钱就不要了，相互抵消。” 严监生占尽便宜还装肚痛，说：“我看在乡绅面上，便宜了你。”带着仆人暗笑而去。 船老大自感倒霉，白白划船送他回家，有口难言，打落牙齿肚里吞，愤愤骂道：“严监生，赖我的租船钱，你吃了屙痢泻血，得痨病不得好死，你一家屋死绝！”划着船慢慢回去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时间一到，一切都报。莫道黄天无报应，举头三尺有神灵。严监生做出这样的缺德事，天理不容！回到家不久，由于年事已高，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水米不进，骨瘦如柴，不久就一命呜呼！ 临死前，弥留了很久，全家守夜，落气纸都准备好了，只等他两脚一伸，两眼一闭，就烧纸驾鹤西去。可是他偏偏不落气，磨死人，话说不出，总是伸着两根干柴般的手指。 大老婆说：“老爷，你就放心去吧，伸着两根手指干什么？怕是还有两担租谷没收回？” 严监生微微摇头，两根手指仍伸着 。 二太太道：“老爷，怕是还有两吊钱没收回？” 严监生仍摇头表示不是，两根手指仍不放下。 三夫人说，：“你们大家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老爷平生节约惯了，舍不得半点浪费。你们哪个点的桐油灯？点了两根灯草，浪费了油，待我拔去一根，老爷就会闭眼了。” 严监生连连点头，两根手指放下，马上就落了气。 作者简介：杨盛荣，苗族，年过八旬，绥宁县武阳镇人，湖南绥宁县第一中学退休教师。著有民间文学作品多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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