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为什么孩子的课业减负永远是幻影，解释一个概念：纳什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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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生命日记（1080）

为什么孩子的课业减负永远是幻影，解释一个概念：纳什均衡

（一） 

我写过一篇文章《高考是一门大炮，它的轰炸范围内，任何规则都是0》，有个粉丝的留言令我眼前一亮，他说，减负的口号可以喊，可行性不存在，因为理性选择的最后均衡，就是囚徒困境式的——纳什均衡！

不怕读者笑话我孤陋寡闻，貌似这是我第一次读到纳什均衡这个概念。以前可能也接触过，但是没有在意。我专门百度了一下，终于知道词中大意。

纳什均衡，又称为非合作博弈均衡。因为它是一个叫纳什的数学家发现的，于是称为纳什均衡。

不妨让我的解释庸俗化一点。所谓纳什均衡，指的是一群人参与一种活动，都要遵守一种游戏规则，如果有人改变了游戏规则，他肯定不会得到好处。

譬如说，有一批工厂，大家的产品价格保持基本一致，形成了“纳什均衡”。可是，如果一方打破默契，大幅降价，以求薄利多销，获取更大利润，那么其他家便会很快跟进，互相压价。刚开始降价的一方短期内可能会增加销量和利润，但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一下子，就解释了时下的校园减负是多么不合情理。在减负大环境下，貌似学生的课业少了，学生的负担轻松了，但是，游戏规则没有变，于是，所有的减负都只能停留在表面，成了谁减谁负，谁减睡傻。

纳什均衡的内涵很丰富，我的理解仅仅是一个层面。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在网上搜一搜，相关的事例很多。在此，我只谈一下该理论与学校课业减负的关联之处。

校园内的游戏规则太难改变了，因为在中国社会，绝大多数孩子的命运博弈中，都绕不开一个关口，那就是高考。

一群孩子参与到校园生活中，貌似遵循着一种游戏规则——素质教育。但是，真正的游戏规则是应试教育。换言之，如果一个孩子在12年的基础教育生涯中，没有遵循真正的游戏规则，那么，他的12年光阴，就不会收获最宝贵的果实。

为什么素质教育喊了20年，但是高考的竞争越来越残酷呢？我们再看看纳什均衡的概念——一群人参与一种活动，都要遵守一种游戏规则，如果有人改变了游戏规则，他肯定不会得到好处。

一群学生参与学校教学活动，遵守的其实是应试教育规则。貌似素质教育在改变应试的游戏规则，但是，如果谁真的打破了应试教育的规则，那他肯定得不到好处。

可见，既然我们的孩子们人生出口是高考，这个游戏规则就根本不会打破。素质教育一旦与高考相背离，它就不会有市场，因为它与大众认定的游戏规则相违背。

这就不难理解，素质教育喊了20多年，迄今，它依然停留在“喊响口号”的阶段。对于很多基层教育工作者而言，有些话不敢说，不能说，不愿意说，不方便说而已。

（二） 

校园减负之所以引发家长们的心理混乱，其实也是违背了纳什均衡规律。因为有小升初、中考和高考在，学生们在课业成绩上就存在着残酷竞争，学业竞争势必导致学习上的压力和负担。可是，学校里的课业减负了，而升学竞争没有减轻，毋庸置疑，孩子们在学校内轻松了，家长们就会在课外开小灶，为孩子们的课业增加负担。

难道家长们非要让孩子去参加各类的辅导班吗？是，必须的。因为，纳什均衡规律中的游戏规则就是分数决定孩子的未来。既然分数在说话，一切有利于提高分数的措施都是得当的，一切影响学生考高分的行动，都是受到排斥的。

家长不敢不报辅导班，因为不报辅导班，孩子的考分就可能会降低，自己就无法得到最大的利益。

因此，校园减负只是停留到表面上，学校里减负了，校外学生的负担并没有减轻，家长们的警惕性很高，他们一旦认识到升学考试需要做题，需要上辅导班，需要超纲学习，那么，他们就会不遗余力地恪守这个潜在的、固定的游戏规则。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校外辅导班如此火爆。只要升学考试的纳什均衡不会打破，减负、整顿课外辅导班，都无济于事。只要家长有需求，教育管理部门下再多的蛮力去纠正课外辅导班，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一言以概之，如果你家孩子绕不开高考，那就要遵守以高考为中心的纳什均衡。有利于高考得高分的行为，必须要采取。有悖于高考得高分的行为，必须要摒弃。此时，如果有人向你灌输素质教育、减负，你就要提供警惕——它有利于我们家孩子高考时得高分吗？

那么，有没有人打破以高考为中心的学校教育中的纳什均衡呢？有的是。譬如，一线城市的很多孩子，从高中开始就加大英语的学习力度，三年后，直接绕开了高考，选择了国外留学。我的大学同班同学，至少有六七位同学的孩子去了英国、美国高校。现在他们的孩子在国外读研，学校的世界排名超过了清华北大。

也有一批人有意无意地躲避开了以高考为中心的学校教育中的纳什均衡。譬如，我们身边那些沉溺于手机游戏的孩子，那些对孩子的学业没有远大目标的家长。他们没有行动去追求高考后的脱颖而出，无意中也躲开了校园中的纳什均衡。当然，其后果只能是继续停滞于社会底层，乃至是社会最底层。

这个炎热的夏天，真正遵循学校教育中纳什均衡的那批家长、那批孩子，都在认真地投入到写作业、读书、上课外辅导班。他们才是最终的胜出者。

（三）

数年前，我到河北省电视台参加一期访谈节目，现场有五六位嘉宾，其中还有一个聪明而清秀的女中学生。她爱好写作，才上高二，就出版了一部散文集。

在那场访谈节目中，我提到，我家儿子进入衡水中学只有两个月，已经做了上万道题，引发了众人的怒怼。在他们看来，衡水中学无疑就是高考加工厂，学生成了做题的奴隶。

女学生提出一个观点，令我们所有的嘉宾都笑了起来。她说，为什么我们都要做那么多题呢，弄得这么累。我说，因为要高考啊，有学习竞争啊。女学生说，如果河北省的学生都不那么紧张，都轻松地学习，高考依然能分出名次啊。

迄今，我还记得现场嘉宾们的喧笑场面。我们一笑，女学生表情显得有点莫名其妙，似乎在问我们，难道我们说错了吗？

我告诉女中学生，你的设想是不可能存在的，是伪命题。因为，有高考在，规则就是我们社会绝大多数的人约定俗成的。既然高考不会取消，游戏规则不会变，学生们就不可能轻松地学习，你就不能痛斥衡水中学学生做起题来那么用功和投入。

只要有高考在，谁不做题，谁想减轻负担，谁想走捷径，那么，势必冲破纳什均衡的游戏规则，最终就会吃亏、受损。

那么，能不能打破纳什均衡的规则呢？有啊。譬如，很多大学有自主招生，于是，就有一批学生参加学校的奥赛班，争取在国家层面的奥赛中获奖，这样能通过自主招生进入名校。每年，衡水系中学有很多学生通过这种途径，进入了名牌大学。只不过，自主招生依然冲不破高考的框架，它依然是高考的一部分而已。

照此说来，振兴中国足球很简单。设想一个游戏规则——名牌大学的录取考试，是以一个孩子的踢足球能力为标准。那么，举国上下的孩子们都会踢足球，中国足球队用一代人的时间，就会冲进世界杯。中国就会成为世界足球强国。

如此说来，我们都会明白刻苦学习的价值。在纳什均衡中，当每个博弈者的平衡策略都是为了达到自己期望收益的最大值，与此同时，其他所有博弈者也遵循这样的策略。校园内的博弈，其实就是刻苦学习，遵循这个策略，才会成为胜利者。

在这个夏天，那些玩手机、看电视，沉溺于懒觉中的学生，不知不觉在打破着学校教育中的纳什均衡，不知不觉，就会在博弈中败下阵来。此时，我们回头看看自己的孩子在做些什么，我们已经能判断出，未来的高考，他会不会能脱颖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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