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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宝霞老师的传奇童年,编剧都想象不出来!

 荆州日白社 2020-11-17

      三妹老是骂我,说我自私,以至于小时候她比我少上几年学。说父亲偏爱我是我玩了鬼心窍。其实,我只是一个饿老鸹啄死黄鳝的人——呆得发愣!不过,这不善变的秉性通倒养成了做事善始善终,一干到底的习惯。

      我放过鸭,捂过柴,拣过猪屎,打过猪草……

      先说放鸭子吧。家里最多也没超过10只。集体过日子,田里不能去,养着鱼的池塘也不能去。唯一自由的就只有我家门前的那条小溪(现在,小溪拦截变水库了)。

      刚赶下水时,鸭子会在溪流的石缝中寻觅,如果逮着一只蝗虫往稻田里蹿时,一群的鸭子就会跟着追到稻田里,这时,你再想把鸭子赶回溪流比登天还难。如果这时恰被小队长看见,那就更糟糕了,父母都要受气。终于有一天,父亲找到了一处好处所,那是他上经济场路边山凹一幽深潭,成天不见阳光,养不了鱼,只有蝌蚪和无名的虫子,潭里的水冷成碧蓝色。

      这天晚上,父亲把所有的鸭子都逮着装进袋子,第二天去干活儿,带着鸭子和我来到幽潭前,把鸭子放进幽潭吃虫子,然后叫我在岸上看着。当时我多大呢?父亲说我四岁刚满。

      我就这样,安静地看着鸭子,父亲在山顶经济场带人干活儿,听到父亲的声音,我就不怕,中午时,父亲给我送来吃的,看到我和鸭子都是好好的,很高兴,然后说“我儿真听话。”

      后来鸭子放了多长时间,到底为什么家里不再养鸭子,我都不记得,只是那一幽深潭印象特别深刻,即便是现在,叫我一个人再去坐一天,我都恐惧。但,那时的我就这么乖,乖得让父母特别安心。或许他们没功夫考虑我的生死,或许家里女儿多,没了就没了,没有什么轻重。要是放在今天,还会有人这样吗?

      下面说说打猪草吧。

      家里养了一头母猪,所有家用都指望这头母猪的仔。祖母把猪看得比我们都重(大姐除外)。她可以随意打骂母亲和我们,就是不舍得骂猪。

      为了给猪填饱肚子,我得天天打猪草。田野里,小溪边,什么野小麦,黄花菜,麦灵芽,地菜……我都认识。

      我常常和梅娘,细秋娘,菊梅姐一块打猪草(她们都是身体不好,在集体时负责养猪的),由此也和她们建立了忘年交的情感,几位老人目前都健在,我每次见到她们也特别亲。她们总会眯缝着眼睛说:“你和父母不相像,像你祖母,小胳膊小腿,很灵巧。”

      我跟着梅娘一起吃过猫肉,老鼠肉。听说那些东西不能拿到灶台上去煮,我们就用破锅铁扒在地上煮着吃。猫肉真的很膻,不过,老鼠的肉很细腻。今天的你敢吃吗?我们那时很自由,什么都敢吃!菊梅姐炒的蚕豆很香,她的口袋里总有豆子吃,我总喜欢和她一块打猪草。

      要是我家母猪下崽子了,父亲就会托关系在食品厂弄一副“猪下水”(也就是今天的猪内杂)给母猪添营养,好长奶给猪崽子吃。我家的母猪人高马大,像一头小牛犊。我从没见过有超过我家母猪的,它享受到了祖母般的尊荣。养的时间很长,做了坏事也不挨打,在我家也的确建立了奇功。

      后来母猪要走了,那年端午节,我舅舅突然上吊自杀,我家里养的牛也莫名其妙地死了,家里地动山摇。祖母伤心地说“这猪来我家债还完了”。

      母猪是突然中风倒地的,当时为了救这头母猪,我们都站在稻田里等蚂蝗来吸,然后把它抓回家为母猪吸毒,折腾很久,母猪还是不治而死。牛的死亡并没有引起什么震动,倒是这头母猪,就像家里一位至尊者,全家人都特别难受。三妹也是这年辍学的。

      最后说捂柴吧。那是上学后的事。上学时,自带米,菜和柴。大人成天忙,柴得自己捂。挑到学校还要七五折。周日下午挑柴上学,我是三步一停,两步一歇,等到学校,灯都亮了。唉,那些日子苦不堪言!

      再后来呢,坐在教室里读书就是最幸福的事了,所以,我就越发努力学习。当家里实在困难不行时,我就对父亲说,等我读完书,我就回家养猪还债。父亲就这样对我充满希望,然后努力地支持着我。

      可是现在呢,子欲养而亲不待,回到老屋,唤亲不应!

(注:文中图片是作者家门口美丽的水库,由于时间关系,放养鸭子的幽潭图片就不能随文附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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