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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向辉丨怀念那棵红枣树

 读在现场 2020-11-17

秋天到了,是收获红枣的季节,品尝到脆甜的美味,思绪却一下子回到了40年前,心情从幸福到伤心,又从伤心恢复到平静。

那是七十年代,父亲在外地上班,奶奶、母亲、两个叔叔、姑姑,还有我和刚会跑的弟弟居住在乡下一个大杂院里。奶奶坚强能干,领着叔叔和姑姑跟着生产队下地干活,挣工分,母亲在村子的卫生室当“赤脚医生”,整天都很忙。当时农村生活清贫,日子平淡。记忆中除了树叶和庄稼是绿色的,穿的粗布衣服、居住的泥胚房、家里简易的桌凳、甚至是人的表情,都是灰色或暗的,但那也总有快乐的时光。母亲给人家接生后,人家送来的一碗蒜面条;叔叔县城拉煤回来带的焦黄烧饼;秋收后叔叔拉着生产队分的满满一架子车粮食;过年叔叔给买的砸炮......还有一件事,也是很快乐的,那就是收红枣。

我和母亲、弟弟住在东屋,窗户外就是一棵枣树,通过窗户看不到枣树的树叶和果实。到了秋天,大枣熟了,有的红了,有的是红绿相间,午后,奶奶找来粗布床单,姑姑、母亲和一个叔叔各拽住一角,伸直了,站在枣树下,三叔劲儿大,抱着枣树一阵摇晃,枣子就噼噼啪啪地掉了下来,我和弟弟在床单下钻来钻去玩,有时落在头上,就是隔着床单也很疼,尖叫了一声,大人们也被砸到,欢快地叫着笑着。一会儿,床单就被红枣坠下去一个坑,挨着脑袋了,赶紧跑出来,三叔也停了下来,大家合力把红枣倒进筐里后,分头把散落到地下的枣子捡起来,接着就再重新开始。

收获的枣子能装满好几个筐,晾晒后装起来,走亲戚时,带上几捧捎上,邻居串门时拿出来尝尝,有时烧稀饭时也放几个,味道可好喝了。

进入农历腊月,农村都开始蒸馍了。有一种叫枣花馍,不是现在的馒头的样子,而是扁平的,带图案花纹的,中间嵌上一个红枣,又好看又有食欲,我和弟弟时不时地偷吃那个红枣,大人就是看见了微笑着也不吵。

相邻就是我大爷家,扒着土墙就能看见,他独身一人生活,为人和善,总爱抚摸我的头。他家也有一棵枣树,结的果子更大,更甜,大爷每年都把多半的枣送给我们。后来年龄大了,他远在新疆的弟弟就把大爷接走了,多少年也没有音讯,去年,新疆的大伯来内陆看望父亲,说他早些年就过世了。

是啊,多少年了呀,那棵红枣树也在叔叔翻盖房子时锄掉了,时过境迁,前年回到老家,我竟再也找不到红枣树原来的位置了,可她的影子好像还在那里,更在我的脑海里,心中,就像我逝去的尊敬的奶奶,就像我永别的最爱的母亲一样。

有时也会出现在梦境中,都是甜美的记忆。但早上醒来,枕巾已被泪水浸湿,怎么能忘却呢,那是生命中的际遇,那是永远无法忘怀的亲情,尽管不再拥有。

人为什么会怀念,因为那曾经的美好铭刻在心,昨日的悲伤成了天堂里的祝愿,总有一天你也要离开这个世界,就像家乡的那棵红枣树一样成为别人的纪念。


作 者 简 介

鲁向辉,男,1971年8月9日出生,河南省平顶山市人,大专学历,爱好写作,多次被评为单位优秀通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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