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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红枣树，长在老太太家的院子里，每年的秋天，枣树都会丰收。 这个老太太就是我同学的奶奶。 同学给我讲起关于枣树的故事。 这棵枣树在她出生前就已经存在，爹娘结婚的房子就在枣树旁边，是奶奶家的偏房。 她爹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几个妹妹跟一个弟弟，也就是她的姑姑跟叔叔。 由于奶奶比较强势，结婚后同学的爹娘没有分家，依然住在一个大家庭生活着，一切听从奶奶的安排。 她娘每天早早起床，烧火做饭，伺候着婆婆小姑子们，晚上从地里回来还是做饭，每天周而复始。 同学的娘每天累了的时候，就坐在枣树下，从开花看到结果，一天天的熬着，好不容易等到枣熟了时，她想拿竹竿敲几个来吃，老太太看到后夺过竹竿走了，她无奈的捡起地上的枣尝尝，那个时候，她已怀孕，肚子里装着我同学。 枣子成熟后，老太太趁大家都出去了，赶紧把枣子敲打干净，拿到集市上卖掉。 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孩子多，家里穷，可以理解。 当同学姑姑结婚后，嫁的不是很远，经常带着孩子过娘家，老太太赶紧拿出好吃的伺候着，同学带着妹妹远远的看着，馋着。 她娘肚子也不争气，接连生了俩闺女，姑姑家第一胎就是男孩，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一天到晚抱着背着。 娘俩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同学娘心里觉得委屈，经常跟同学爹商量搬出去，分家自己过，商量一次，几天后就会挨一顿揍，老太太不愿意，那样大儿子就不上交钱了。 随着老太太的孩子们都结婚成家，老太太也就真成了老太太，但是那棵树上的枣子她依然说了算数。 有年，同学娘终于忍不住，拿起竹竿敲了半盆给孩子们吃，还没有吃完，老太太抱着外甥，后面跟着闺女回来了，看到盆里的枣子，老太太把孩子一放，上去揪住同学娘就开始揍，眼看老太太打不过，闺女也一起上了。 正在揍的时候，同学爹回来了，那次之后，他带着老婆孩子搬家了，做了一回男子汉。 再后来，同学带着妹妹去奶奶家，没敢摘过枣子吃，怕挨揍。 同学娘或许被伤透了心，每次送吃的，或者给老太太买了衣服，都是让孩子们送，或者同学爹送，自己不愿再过去。 这样老太太很有意见，对着大儿子不知道吼过几次，同学爹终于忍无可忍的顶嘴了，但被弟弟妹妹联合起来揍了。 自那之后，同学一家轻易不去老太太那里。 后来老太太生病，瘫在床上，其他几个孩子轮番照料，老大一家不曾踏进家门，然后大家就在村子里面到处传播他们不孝。 最后，老太太走了，只有同学爹去了，出殡那天，老太太的棺材停在枣树下，成熟的枣子哗哗的落下来，砸在棺材盖上，啪啦啪啦的响着。 如今，老屋快要倒了，院子里到处长满了杂草，萧条破败映入眼帘，这个景象，无法想象出院子里曾经住过十几口人。 那棵枣树，每年依然开花，结果，只不过没有人再去摘枣子，枣子没有曾经那么甜了，枣树也没有以前的旺盛。 同学说，那棵枣树的枝叶，好像生病了，据说是疯了，枣树长疯了。 她的姑姑们已步入中老年，唯一的叔叔多年未见，老太太的院子里只有枣树在站最后一班岗。 唉，有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家人何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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